半月後,京都城內的百姓看了一場轟轟烈烈的熱鬧。
這一日,堂堂定北侯娶了陸菀,一個已經和離,二嫁的女郎,驚動了整個京都城。
沈冽雖然很少與那些官員交好,但王允圖熱鬧,加上陸詹發了話,他把能請來的人都請了,定北侯是簡在帝心的人,多少人想巴結,如今有了這個機會,都趕緊過去了。
喜宴上坐滿了賓客。
王允有個小心機,為了給陸家人出口氣,有頭有臉的人都發了帖子,唯獨定國公府沒有收到任何帖子。
這事事後說起來,一定會被別人所津津樂道。
沈冽穿著大紅吉服,玉帶束腰,身姿挺拔,眉眼含笑,又威風凜凜。身後,鑲珠嵌玉、華麗奢靡的八抬大轎,抬著他的新娘。
十裏紅妝,這是他對她的承諾,也是對以後的堅定誓言。
看熱鬧的男男女女都羨慕不已。
沒見過二嫁還能嫁的如此風光的。
可見女子隻要自己想,不被這些固執的禮教所束縛,就能活的精彩光鮮。
陸詹要的就是這情形。風風光光嫁人,才能堂堂正正生活。從此那些閑言碎語不攻自破。
偷偷抹了眼淚,叫陸青給瞧見了,“爹,菀菀也不是嫁第一次了,你怎麽還哭了?”
陸詹一巴掌拍在陸青後腦勺,“老子哪裏哭了?不過是沙子迷了眼。”
揉了揉後腦勺,你說迷眼就迷眼。
總之陸青眼睜睜看著陸詹從一個溫文爾雅的老者變成了一個固執暴躁好麵子的老頭。
誰叫他是他爹呢。
在賓客的見證下,陸菀和沈冽拜了堂。
隨著一聲禮成,二人從此便是夫妻。
陸菀被帶入了洞房等著。
沈冽要去喜宴上陪一陪賓客。
隻走之前已經約法三章。
“不許喝酒,喝多了,我把你踢出去。別怪我不給你麵子。”
沈冽笑,“我要是喝多了,不需要你踢,帶床被子直接在次間睡了。”
陸菀笑著叫他趕緊去了。
沈冽剛走,陸菀便聽到有腳步聲,不止一人進了臥房。
“嫂嫂……”聲音柔柔的。
陸菀蓋著喜帕,隻能看到那雙紅色的繡花鞋。
好嘛,她成親,她倒是穿的也豔麗。
“你是姐夫娶得妻子,暖暖叫你一聲嫂嫂不過分吧?”
陸菀道,“按照輩分你算他的小姨子,叫我一聲嫂嫂理所應當。”
溫暖暖便道,“家中女眷少,我來陪陪嫂子,免得嫂子等的無趣了。”
陸菀道,“我這人極有耐心,不怕無趣。”
溫暖暖一愣,隨即笑了笑道,“嫂嫂是不想與我說話嗎?以後進了門,便是一家人。若嫂嫂不喜歡暖暖,那暖暖以後避著些嫂嫂。”
陸菀笑了笑道,“我也沒這個意思。隻我與你並不相熟,我這人慢熱,是怕沒話找話,兩個人都尷尬。”
又道,“沈冽先前與我說起過你,原想著你住著有些尷尬,但現在張媽病了,需得人照顧。你既然是她認定的兒媳婦,也不能阻了你床前盡孝。我是覺得沒有張媽這事你留在府上也沒事,熱鬧些,你說是不是?”
溫暖暖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露出惡毒的眼神來。反正她蓋著喜帕也看不見。
原以為沈冽對她有些不舍,才毫不猶豫將她留下。沒想到這事情還是通過了陸菀。心中十分嫉妒。若手中有刀劍,恨不得直接朝她刺過去。
她調整一下,換上天真無邪的笑容,道,“嫂嫂寬容大度,如此我的顧慮也沒了。嫂嫂沒嫁進來之時,家中一直是我和張媽一起打理。嫂嫂剛嫁進來,諸多事情肯定還不知道。嫂嫂有什麽想知道的,盡管問暖暖,或者吩咐暖暖就行。”
女人看女人總是感覺比較準。
或許在沈冽看來溫暖暖單純無害,且還十分體貼溫柔。
可陸菀這些話聽起來便覺得她是在宣示主權,炫耀自己。
就像第一次在佳偶齋看到她,就沒有眼緣。到如今,也是喜歡不起來。
陸菀喜歡單純直接的人,溫暖暖絕對不是這類人。
陸菀道,“沈冽一直跟我說,侯府家眷少,其實平日裏沒什麽事。我以為暖暖小姐是在侯府享清福呢,沒想到卻做起了苦力。暖暖小姐怎麽說也是客,我嫁進來,便是侯府的女主人。我做主了,以後這院子裏的事情暖暖小姐別管了。”
溫暖暖嘴角直抽抽,萬沒想到這陸菀這般難纏。
她還要說什麽,宋寧來了。
她沒想到溫暖暖在,有些吃驚。
陸菀知道宋寧過來,朝她招手,“快過來陪我說說話,我都無聊死了。”
態度形成鮮明的對比。
溫暖暖也不自討沒趣,福了福身子,道,“那暖暖先告退了。”
待溫暖暖退下,宋寧問道,“今日你成親,她過來做什麽?弄得好像女主人似的。”
要說她和宋寧能玩到一起呢,看人的眼光都是一樣的。
陸菀道,“不必管她,她就是過來看看而已。”
當下不說溫暖暖,又說起別的話。
沈冽有過命交情的兄弟除了王允,其他人都還駐守邊疆。
所以也沒有人敢去鬧洞房什麽的。王允就是怕耽誤他的洞房花燭夜,專門在大理寺挑了幾個能喝的,負責陪著賓客,給沈冽把敬酒的人都擋了。
看時辰差不多,王允就讓沈冽提前退場了。
他還有個更重要的戰場呢。
走時不忘玩笑叮囑道,“今日雖高興,哥也悠著點,嫂子身子骨看起來就……總之哥疼惜點。”
沈冽一拳打在他胸口,收了力度,“臭小子。”
沈冽走進來,一步一步。
陸菀不是頭一回嫁人了,緊張感又襲來。
原來遇到心愛之人,與他成親,廝守一生,都還是會緊張。因為太在乎。
沈冽不像平日裏大步走路,今日步子也慢起來,因他也緊張。
掀開喜帕,看到那張嬌豔的麵龐,心跳加速。
兩個人交臂喝了合巹酒。
從此結兩姓之好,往後餘生,相親相愛,白首不離。
陸菀是他的妻,沈冽是她的夫。
做夢似的,他終於如願。
交杯酒一喝,沈冽便將她攔腰一抱,大步朝床榻而去。
將她小心放在**,快速解了她的衣衫。
帳幔放下,床裏一下暗了下去,隻隱約看到黑色的人影,脫去了衣裳。
寬肩窄腰,手臂上肌肉隆起的形狀隱隱約約,朦朦朧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