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奇顫悠悠道,“皇上,冤枉。不過是我兒想請那女郎,那女郎不從便罷了,還刺傷人。”

石瀚很配合的露出痛苦的表情。

王允道,“石大人,咱就別誇大其詞了。來時,叫禦醫瞧過了,就是皮外傷。”

石奇嘴角直抽抽。

王允道,“石公子把人擄走,帶到了私宅,洗了澡,換了衣裳,便打算行猥瑣之事,人家女郎貞烈,以匕首自保。請問,何罪之有?石大人是什麽地方上來的,竟忘了這是在天子腳下,也輪得著你們枉顧法紀?”

幾句問下來,石奇呐呐,無法開口。

石奇終於鬆口,忙道,“皇上饒命。是我兒年輕氣盛,一時衝動行事,念在他年幼無知,請皇上饒恕。”

景寧帝哼哼兩聲道,“還年輕?朕像他這個年紀,已經有一位公主了。”

石奇語塞。

王允道,“石大人怕是不知道,貴公子當街抓走的人是誰吧?也是,你來京都城不久,那可是皇上的親外甥女,已故嫡長公主的女兒,陸菀,陸姑娘。”

石奇身體都快僵硬了,實在是沒想到石瀚給自己惹了這麽一個大麻煩。他兵部尚書的位子上屁股還沒坐熱,這下好了,要讓位了。

果然,景寧帝涼涼扔下四個字,“革職查辦。”

便叫那對父子退下去了。

王允拱手道,“恭喜二位了,這下石公子可以好好臥床休息了。”

石奇氣的想咬人。

待二人被帶下去,宋徹誇讚道,“你這辦案的本事真是越來越高了。”

王允道,“本就沒什麽可查的。石大人還以為給幾個人一點封口費,這點事就沒了。”

宋徹氣道,“這些習氣都被他們帶壞了。這等人,朕還將他升了兵部尚書。簡直就是個庸才。”

王允道,“好在才一個月。”

宋徹點頭,“發現的不晚。對了,朕怎麽聽說當時是定北侯去救得人?”

王允反應機敏,道,“這不是剛好趕上了麽?”

宋徹看著他道,“這麽巧?”

王允道,“京都城才多大?”

宋徹道,“英雄救美。如今菀菀也是自由之身,不如將她許配給定北侯?”

王允忙道,“這事皇上可問不了微臣。”

宋徹無奈搖頭,又問道,“菀菀沒事吧?改日叫她進宮來。自嫁人再到和離,她來宮裏倒是少了。”

這事王允不好接話,他現在在宋徹跟前的人設是我和陸菀不熟。

王允左右看了看,問道“皇上,侯爺呢?”

“去內庫了,說是想找個什麽東西。”

王允,“……”

“他找到了自然會過來。你陪朕下盤棋。”

王允被拉著陪宋徹下棋,過了沒一會兒,果然見沈冽來了。

沈冽見到王允也不吃驚,三個人坐下聊了一會兒,有內侍官過來道喜,原來是開春選秀進宮的妃嬪中,有一人有孕了。

王允和沈冽忙先道了喜。

宋徹也開心,隻沒急著走。

王允道,“皇上還不去瞧瞧,咱們哥倆又不是外人。”

宋徹一笑,道,“那朕去瞧瞧。”

宋徹起身快步走了,走到門口,便聽到王允感歎,“咱皇上還是厲害啊,播種插秧活真好啊。”

宋徹險些沒一個趔趄被門檻絆倒,好在身邊的內侍官扶住了。

宋徹沒好氣轉頭看一眼王允,道,“口不擇言的臭小子。”

這廂沈冽和王允也一塊走,路上王允便和沈冽說了方才的事情,“兵部尚書是沒戲了,不知道能降職到哪裏去。”

沈冽道,“寧州那一帶官職空缺較多,正好叫他們父子曆練一下。”

王允側目去看沈冽,嘖嘖道,“真是不能等罪我哥。我幫著你辦了多少缺德的事情了?”

沈冽失笑。

王允又道,“方才皇上問起你與陸姑娘的關係了?”

沈冽腳步微頓,隨即問道,“你怎麽說?”

王允道,“我能怎麽說?你們倆為這事不願更進一步,我更不能添亂了。反正我在皇上跟前表現的是,我和陸姑娘不熟,哥和陸姑娘也就幾麵之緣的那種。”

“嗯。”

到了門口,沈冽上馬便對王允道,“我去菀菀那裏一趟,你自己回大理寺。”

王允看看天,道,“哥,快到吃午飯……”

話沒說完被沈冽給打斷了,“你和她又不熟,別老想著蹭飯。”

王允,“……”

沈冽已經揮了馬鞭策馬而去了。

景寧帝器重沈冽,沈冽從來都不主動要什麽賞賜,都是宋徹跟在後麵賞給他。難得沈冽主動問他討要什麽,景寧帝便隨他去內庫尋了,畢竟那裏麵那麽多東西,沈冽拿什麽都可以。

不過最近沈冽討要的好像有點多。

景寧帝從後宮回來,一時好奇,便叫了內侍官問道,“這一回定北侯拿了什麽?”

內侍官回道,“一把匕首。”

沈冽下馬,便進了前院。

徐媽媽見他過來,引著他到了內院。

昨日沈冽送了陸菀回來,不由分說非要抱著她進去。陸菀拗不過她,由著他抱著她進了內院。待還要進屋子,被陸菀給止了。

那屋子便是陸菀歇息睡覺的地方了,是女人家私密的地方。沈冽知她的顧慮,他們之間有些界還是不能越。

昨日到過一回,今日他便自然的進來了。

陸菀正靠著引枕,拿著什麽看呢,見到院子裏的沈冽,微微一愣。隨即先是將手上的冊子先藏在了引枕之後,隨即又理了裙擺,套了鞋走出來,深深望一眼沈冽道,“你這人,怎麽直接進內院了?媽媽也不攔著點?萬一我此時衣衫不整呢?”

徐媽媽道,“便是磨磨你那懶散的性子,天一熱,便脫了鞋襪到處躺。”

陸菀拿著團扇掩麵,嗔道,“媽媽,我真是一點臉都沒有了。”

徐媽媽一笑,對沈冽道,“侯爺坐著,老奴去給你奉茶。”

沈冽頷首,“有勞。”

陸菀在院子裏坐下,沈冽在她對麵坐下,問道,“方才在看什麽?”

陸菀俏皮一笑,“不告訴你。”

沈冽也不追問,從腰間拿出一把匕首擱在桌子上,道,“給你的。”

“嗯?”

“拔出來看看。”

陸菀拿過來,將匕首拔出來,鋒利的光芒肉眼可見。

陸菀道,“太貴重了。”陸菀好東西見太多了,光這刀鞘上那麽大的一顆珠子便簡直連城。

沈冽道,“傍身之用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