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元,江夏馮京,馮當世。”眾口一詞,層層向外
“當世,聽到沒有,你是會元,你中了。”滕茂實聞言,麵色紅潤,興奮不已,扯著馮京的衣袖說道。
“真的是我嗎。”馮京的從容淡然立時消失了,俊臉表情有些呆滯。
“馮會元,恭喜了。”楚質微笑拱手說道。
眾人一聽,確信無,麵麵相覷之下,立即湧向馮京。
“馮兄,在下乃……。”
“馮公子,小的是……。”
“馮會元,鄙人……。”
似乎馮京已經為誘人的香餑餑,搶手之極,爭先恐後的圍著馮京,場麵非常的混亂,馮京旁邊的幾人立即被排擠了出來,有過這樣經曆的楚質,非常同情的望了馮京一眼,心戚戚焉,決定為他解圍。
“諸位,難道不想知道榜首之人是誰嗎?”楚質大聲說道。
“安靜、安靜。”參會試地舉子覺得十分有道理。還沒有聽到自己地名字呢。這怎麽能行。連忙大聲呼叫起來。自動自覺維護秩序。來湊熱鬧地人覺得也是。反正人在這裏跑不了。且聽一下榜上地還有誰。也隨之慢慢靜了下來。
“第三十七名……。”
裏麵地人可不清楚外麵地事情。:然大聲地繼續唱名。眾人一聽。居然錯過這麽多。當下再也不敢發出聲音。安靜仔細地聆聽起來。
“楚兄。謝了。”馮京悄悄走出圍。來到楚質旁邊輕微說道。察覺衣裳淩亂不堪。不由苦笑起來。心中卻激動喜悅。幸好自製力較強。沒有表現出來。
“舉之勞。何以言謝。”楚質笑了。悄聲道:“況且馮兄謝得太早了。我也隻是解了你一半之圍。待會唱名結束後。馮兄怕是難以逃過這劫了。”
著旁邊虎視眈眈地眾人。馮京搖頭。迷惑不解道:“瞧這些人地模樣。似乎並非參加會試地舉子。也非文人士子之流。為何纏著我不放。”
“嗚呼呀,你居然不知道。”高士林在旁邊驚訝說道。
“在下見識淺薄,還請才卿兄指點。”馮京微笑說道。
“我可指點不了今科會元。
”高士林喃喃,被楚質盯了眼後,連忙輕笑說道:“卻不知道馮兄可曾婚配?”
“未曾。”猶豫了下,馮京說道,俊臉有些微紅。
“那就好辦了。”高士林笑眯眯說道:“馮兄不用愁了,瞧見沒有?那些人都是搶著要為馮兄說媒而來的。”
“為我說媒?”馮京驚奇道,惑不已。
“難道馮兄從來沒有聽說下榜下捉婿之事?”楚質輕笑說道,連自己這個現代人,也知道在宋朝的時候,有這個怪異而令人忍俊不禁的習俗。
雖然在宋代,科舉還並未成為進入仕途的惟一六開,小|說|網,實時更新,英姿上傳一途徑,但是想要在仕途獲得更廣闊的發展空間,考取功就絕對是必要的了,宋代的及第舉人也獲得了相當多的優越條件,一旦金榜題名,那娶富豪家千金的“洞房花燭”也就馬上接踵而至了,可以說,宋代士人在經過“十年寒窗”的艱苦努力之後,一旦科舉登第,得到的將會是精神、物質兩方麵的超值回報。
考取功名的士人在宋代社會中所受到的重視和推崇也是空前的,宋朝人評價一個家族的興盛程度的重要標準就是看這個家族有幾個考中科舉的男子和幾個嫁給科舉出身者的女子,正是如此,考中科舉的士人就成了權貴豪富之家選擇佳婿的搶手貨,真是十年勤苦無人問,一日成名天下知,榜下捉婿就是生動的例子。
把“擇婿”說成“捉婿”,可謂比喻形象,又頗帶諷刺意味,在科場選婿者,不乏“饑不擇食”者,將習俗所重視的生辰八字、家世背景等都拋之腦後,甚至是這位新及第進士是否還是單身都來不及考慮,在當時就有不少關於這方麵的笑談,可謂人盡皆知了。
“自然聽說過,但這不是在中進士之後的事情嗎?”馮京說道。
“嗬嗬,那時來搶的人更多。”高士林笑道:“害怕搶不過,所以精明的人家紛紛把目標定在貢士們身上了。”
“其實考中了貢士,隻要殿試時不要表現太差,進士身份如探囊取物。”楚質輕笑說道:“況且馮兄風度翩翩,俊逸不凡,又是會元,不搶你搶誰。”
“就是,換成是我,肯定搶你這樣的。”高士林讚成說道,讓馮京啼笑皆非。
就在這時,滕茂實緊扯馮京的衣袖,興奮說道:“當世,我中了。”
“第二百三十六名,江
實,字秀穎。”唱名餘音繚繞,回蕩在空中,滕茂雙眼盈出了淚花,不過沒有任何人會覺得他失態。
“就知道你小子定然會中的。”狠狠緊摟了下滕茂實,馮京大笑說道:“來之前我就說了,我們一定會中的。”
“恭喜兩位了。”旁邊幾人連忙拱手笑道。
“一時失態,讓諸位見笑了。”抹去淚珠,滕茂實笑容燦爛道。
“不笑、不笑,大不了待會你們被搶的時候,我們再笑。
”高士林笑嘻嘻道。
“被搶,怎麽回事?”滕茂實迷道,顯然剛才的心思都集中在聆聽唱名上,根本沒有聽清楚幾人的談話。
“秀穎,待會麻了。”快速把榜下捉婿的事情告訴滕茂實,馮京輕聲說道:“趁著現在唱名還未結束,我們快些走吧。”
“走?你們走得了嗎?”高士林悄聲說,笑容十分詭異。
“可能真的走不了啦。”馮京疼說道,似乎察覺馮京有偷偷溜之大吉的念頭,周圍的人慢慢圍成一個包圍圈,把幾人都圈在一起了。
“青白日,朗朗乾坤,居然敢動手搶人,他們眼裏還有王法嗎?”滕茂實氣憤罵道,悄悄打了寒噤,總感覺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非常詭異。
“法?”楚質笑了,問道:“才卿,你來說下,附近的人都是哪家的?”
“場麵雜亂,一時也看不清楚,石家、錢家、王家……的都好辨認。”高士林輕笑說道:“咦,居然連楚王、鎮王、越王家的人也來了。”
且不說那些名門世家,楚王、鎮王、越王,都是宗室皇族,王法就是他們家定的,馮京和滕茂實麵麵相覷,頓時無語。
“才卿,你是不是看漏了。”楚質笑著說道:“汴梁城宗室子弟如此之多,豈會隻有區區三位王爺派人來而已。”
“說的也是。”高士林讚成,環視四周,遺憾似的說道:“可惜這些人都擠作一團,我想瞧仔細些都不行。”
“當世,我們還是快點走吧。”滕茂實小聲說道。
“兩位兄台為何要著急離去。”楚質笑道:“留下來說不定附馬相婿之貴唾手可得,可謂人財兩得,這可是羨慕不來的好事啊。”
楚質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確有其事的,前朝就有這種事情發生,宋真宗時,範令孫登甲科,當時的宰相王旦立刻就把女兒嫁給了他,即使品質有問題也是可以忽略的。還是真宗時,有一個叫高清的進士,人品和聲譽都很差,但是他剛登科,宰相寇準就馬上把兄弟的女兒嫁給了他,不僅如此,這位寇氏死後,宰相李沆又以自己的女兒做了高清的繼室,當時就有人形容這些既登科又娶宰相女的人是“天子門生宰相婿”。
不僅高官權臣這樣做,一些皇親國戚也紛紛效仿,見到科舉中有少年英才的人,覺得合適,馬上許以宗室女,有時為了籠絡住自己中意的對象,有權勢、家財豐厚者甚至還會以錢財或仕途前景作誘餌來引誘文人士子,為釣到“進士婿”,有的富商甚至會拿出千餘貫的“係捉錢”來**對方自願上鉤。
“楚兄莫要說笑了。”滕茂實說道:“玷辱恩命,虧損名節之事我等實在是做不來。”
“想我堂堂偉岸男子,豈能如此不顧廉恥。”馮京大義凜然說道。
“兩位兄台好風骨。”眼睛掠過一絲佩服,高士林笑嘻嘻說道:“不過這個時候,恐怕也由不得你們了。”
“各位兄台,無論何也要幫下忙啊。”滕茂實拱手說道,表情似乎有些可憐,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是覺得周圍充滿不懷好意的人。
“並非我們不想幫忙,隻是身處重圍,實在是愛莫能助啊。”楚質笑了下,微微拱手道:“再次恭賀兩位得中貢士,在此先預祝二位進士及第,……。”還沒有等楚質把客套話說完再順勢告辭,耳邊忽然傳來一個唱名聲讓他如中霹靂,徹底的呆滯了。
“第二百五十一名,開封楚質,楚景純。”
“文玉,我沒有聽清楚,剛才唱名說的是誰?”楞了下,高士林呆滯問道。
“不知道,好像是二哥的名字。”楚玨茫然回答。
“楚兄,這回輪到我們向你道喜了。”馮京和滕茂實顯然清醒許多,眨了下眼睛,立即齊聲行禮笑道,腦中不約而同想到,楚質……這名字好熟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