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過哥嗎?我區嫻呀,有事相求,幫一下,成嗎?”
“別提求,俗,什麽事,你講。”
“真是男人,好痛快,你現在在哪兒?方便嗎,能過來嗎?”
過奇幹脆:“難事幫,扯淡免。”
區嫻磁音又起:“喲,過哥,除了買賣掙錢,你是人情味全無,這麽下去,還有朋友嗎?往那一站,優秀人才,內表,冷酷的心呀。”
這麽一講,倒讓過奇過意不去,還真找不出理由拒絕:“得,信你一次,在哪兒?”
“一個小時後,華僑飯店大堂見。”
等到過奇如約趕到華僑飯店,足足多等了半個小時,始終不見區嫻的影子,打她的手機,已關機。
過奇又不好意思就此撤,區嫻給他的印象始終都很棒,因此他忍耐著:“這小丫頭,搞什麽鬼?又玩兒什麽花花點子?”
而事實上,區嫻遇上了真正的麻煩。
本來她隻是找借口與過奇親密接觸,不成想,剛剛走出房門,就被幾個人摁住:“識相點,別動,動就破了你的盤。”
區嫻急切地喊:“我不動,我不動,千萬別傷害我。”隨後人被帶到一輛麵包車上。
車在街上飛奔疾馳,她已經感到方向已經奔出城裏,往郊外駛去。
突如其來的境遇,使她整個人都感到孤獨無助,空蕩蕩的,沒有了一點主心骨,膽倒沒有嚇破,隻是害怕,不知這幫小人,目的是何在,劫財還是劫色,或者是自己得罪人報複自己?根本判斷不出來,更摸不著頭緒,反正,這災難降到自己頭上。
車子在黑暗中玩兒命地奔跑,她仔細觀察周圍,加上司機,一共五個人,黑洞洞的看不清麵孔,剛才的恐懼到極點後,開始回落,反而將害怕變成平靜,但是,睜得大大的眼睛中還能找到絕望的表情,現在,真是喊天、天不靈,喊地、地不知,隻得任人宰割。
可能是駛上土路,車子開始搖晃顛簸,起伏不定,二十多分鍾,才在一片平房前停下。
區嫻被推了進去,燈打開,黃昏昏的,屋裏擺設簡單,還是老式的土炕,幾把椅子圍著圓桌,雜七雜八擺著盤碟,地上甚至還有一地的花生皮。
四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看樣子是領頭的,尖著公鴨嗓:“認清形勢,你被綁架了。”邊說邊用色迷迷的眼光,掃射著區嫻高聳的胸。
她也感覺到周圍貪婪的目光,這還是次要的,她關心的還是自己的小命。
“為什麽選擇我?”區嫻的磁音別致新鮮,幾個混蛋眼珠子瞪得更大。
“綁個窮光蛋,沒事撐的。”
“你們有些失望,我的積蓄可憐得很。”
“警告,你已經開始玩兒花活。”
“這陣勢,我敢嗎?”
“酒吧街上最能撈錢的,恐怕你是老大了,破財免災,道理還用說嗎?區嫻小姐。”
名字一叫出,區嫻心裏徹底涼個底兒掉,自己做夢都沒有想到,綁架者這麽了解自己的底細,肯定有知情者參與,這麽準確將自己成功綁架,又這麽從容,想必是經過精心設計和策劃,現在惟一的解脫就是破費錢財。
“血汗錢有一些,你們不要獅子大開口。”
“不多,你能承受。”
“多少?”
“五十萬。”
“天文數字,你們北京人真能信口開河,別說我是個鄉下丫頭,就你們自己,三輩子也掙不到這麽多,有點過了。”
“甭玩兒這套,你玩兒的行當,一榔頭能敲死人,到酒吧街隨便掃聽,哪個呲活的不肥得流油?告訴你,哥兒幾個犯這麽大的事,就是鋌而走險,改變自己的生活,憑什麽你們搖**甩蛋,大把大把地花錢。”
區嫻昂著頭:“那是你們沒能耐,不是男人。”
“啪!”山響的巴掌扇到區嫻粉白嬌嫩的臉上,“小**,敢跟老子這麽說話,告訴你,五十萬差一分都不行,否則,你的忌日到了。小東西,死,是相當可怕的事情,年輕、貌美,就這麽離開人世,可惜呀。”
區嫻畢竟是良家婦女,社會經驗有限,麵對這種**裸的威脅,害怕極了,趕緊商量:“我手頭真沒有,那些錢都放在叔叔手中,一下子要那麽多,根本拿不出來,你們鬆鬆,不要逼我。”
旁邊有人喊:“七哥,千萬不要憐香惜玉,全是扯淡,哥兒幾個在玩兒命,就得拿玩兒命的錢。”
“就是,七哥,得治治她,不然她絕不會輕易吐血。”
公鴨嗓七哥急了:“都他媽的別嚷嚷,找死是不是?”壓住眾人,他惡狠狠地說:“區嫻,兩條路,你自己選:一、老老實實交錢;二、受完罪,還得交錢,哥兒幾個窮光蛋,沒錢出去爽,你這個尤物,真是饞人,給他們惹急了,可就拿你……”用手將她的下巴高高頂起,又狠狠甩下,“給,還是不給?痛快點!”
區嫻的聲音出顫抖:“打個電話。”既然落在這些人手中,任何反抗和哀求都是毫無意義的,要想保住自己的命,要想不讓這些人糟蹋自己,最好的辦法就是徹底服從他們,滿足他們的要求。
趁著幾個人在商量的當口,區嫻又有了琢磨的時間:自己就是一個不服輸的人,遭此大難,絕不能讓他們舒舒服服拿走,必須讓他們付出代價,能在北京走到今天,全憑自己的韌性,虧,不是這麽個吃法,將損失降到最低,必須隨機應變,看人下菜碟。至於自己的身子,早已不是聖女,但也不能便宜這幾個混蛋,走一步看三步吧,自己得穩住氣。
公鴨嗓:“區嫻,用你的手機,給你叔打電話,記住,不許胡說八道,否則,有你好瞧的,清醒些,好女不吃眼前虧。”
區嫻急切接過手機,迅撥號:“葛叔嗎?我,區嫻,我被綁架了。”
葛稀大大咧咧,根本不信:“區嫻呀,大半夜的,拿我打鑔,說點新鮮的行不行?綁你,我還暴動呢。”
“真的,他們要錢,五十萬。”
“老套,換個頻道。”
公鴨嗓側著耳朵在聽,不耐煩地搶過手機:“老幫子,聽好,區嫻在我們手裏,死活捏在你手裏,你的表現,取決於她的生死,五十萬準備好,不許報警,報了,她小命玩兒完。”不由分說,掛機。“還他媽換個頻道,不知死的老鬼,老子就是節目。”說完就朝區嫻的臉上摸去:“小美女,真軟,好性感。”
這句話,勾起了色鬼們的打算。
“七哥,讓哥兒幾個開個葷吧。”
“這麽水的女人,公共汽車不上白不上。”
“要麽您先來,哥兒幾個涮鍋。”
說得區嫻身上起雞皮疙瘩,直往後倒退。
公鴨嗓:“都打住,先辦正事,有了錢,什麽女人不能玩兒?都滾一邊去,區嫻,好好合作,看這景兒沒有,哥兒幾個吃你的心都有,你自己掂量著辦吧。”
區嫻:“你們做的事,我理解,可也得考慮實際情況,願望往往與現實有距離。”
“跟我們這些糙人講道理,對牛彈琴。”
“七哥,你是個好人。”
“好人?這年頭有好人嗎?少拿話甜和我,這一切,你命該如此,逃不過這一劫。”
“也許我能幫你。”
“這歲數,是你騙得了的嗎?”
“肯定你有難言之處。”
“跟你任何關係沒有,又不是救世主。”
“落到你們手裏,一萬個不願意,但是沒轍,真不知結局,但我感激你,至少目前是。”
“明白,不過,得拿錢說話。”
“打兩個電話。”
“給誰打?為什麽?”
“有個直覺,老東西巴不得我死。”
“你說什麽?”公鴨嗓暴努著一雙快要彈出來的死羊眼,死死盯著區嫻。“我得自己救自己,命還得自己掌握。”
“區嫻,夠意思。”
“人命關天,還有什麽意思可說,要想拿錢痛快,隨你們的願,請給我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