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奇耐著性子,聽他們講傻經,日本人也不呆,聊得舒服了,讓翻譯講給過奇,隻願意付八千元人民幣。

過奇:“不行,差得太多,連一半都不夠。”

日本人:“你說怎麽辦?”

過奇靈機一動:“喝酒論英雄,咱們劃拳。”

日本人明白:“中國拳我們不會,日本拳你不會,怎麽比輸贏?”

過奇:“咱們喝酒,你喝一瓶,我喝一瓶,你輸了照單全付,我輸了免單,你們不是有民族精神嗎?千萬不能輸。”他知道二鍋頭已經讓對方吃虧大半,故意將軍。

日本人:“我年輕,我來。”

你一瓶,他一瓶,來來往往,喝到第十瓶,年輕一些的喝不動開始玩兒花活:“你,英雄,你喝一瓶,我兩千人民幣。”

過奇一看必須得拚下來。玩兒著命又喝了八瓶,生生把單結了下來。結是結,他也是被人平抬著出去的,等到第二天下午才緩過酒勁,一上班,被一幫子人圍住。

“過奇,跟小日本叫的好。”

“錢是結下來了,不過這法子不好。”

“去你大爺的猴子,你好?你怎麽沒結下來?”說話的是阿生,小猴趕緊閃到一邊。

青虎:“兄弟,真玩兒命,你自己都不知道,那肚子個可不小,跟懷孕五個月的差不多,你那不是在吐,而是往外噴。行,開的頭一炮,挺響,結賬的都是這個勁,一定要他服氣,才能把錢掏出來。”

阿生:“晚上喝點回酒,真賣力氣,有點感覺了吧?再慢慢體會體會,再幹幾檔子,就能出師了。”遠遠的,門底傳過聲音:“過奇,還得練,得*自己。”他這不陰不陽的話,把圍著的人都說走了。小猴子當眾受擠對,心裏就是不服氣,帶著滿肚子氣,又去9包打前站。一進去,直愣愣地說:“一千九,付賬吧。”

客人是三個:“怎麽著,是不是瞧我們好欺負呀?一千九,一千九玩兒十次。”

“就是,兄弟,把人看清楚點,別胡宰,小心沒大錯。”

小猴子:“哥兒仨都是北京人,口都挺正,既然是外麵混的,都應該懂得規矩吧?玩兒混的,進得來,出不去。”他看得出,這三個人絕對不是流氓,肯定是胡同串子,加上剛才的氣還在鼓著,直接翻臉:“今兒的單,差一分錢也不行。”他在裏邊一喊,外麵聽著挺清楚,範黑子他們進來三四個,時刻準備上。

客人當中的一個也耍起三青子勁,抓起一個酒瓶子就往自己頭上砸去:“大哥,你看這值一千九嗎?”酒瓶四分五裂。

小猴子火冒三丈:“孫子,你玩兒這套?”順手抓過一個空酒瓶子,用嘴死命地咬啃起來,瞬間,滿嘴都是碎碴和鮮血,“這他媽的值三千八除以二,甭他媽的廢話,掏錢。”

看著鮮血還在流淌著,嘴還在咬瓶子,對麵的軟了下來:“我們交,哪位收錢呀?”趕緊從皮夾裏拿出該結的錢。

範黑子趕緊帶小猴子去醫院。

阿生氣得直罵:“什麽他媽的事呀?活該,自己找罪受,強努,都想成大仙,摸摸自己的腦袋,夠個嗎?”

鬼頭:“小x猴子瞎他媽較勁,要是一萬九,丫還不得跳河去,真沒意思,招,傷自己幹嗎?他們不就完了嗎?”

梁小心在旁邊:“你們真行,人家出了那麽多血,還說人家不行,冷血動物。”

小敏也替小猴子說話:“正是因為沒本事,才在你們手底下混,就是結一毛九,也是為店裏,回來別數落他,安慰安慰,都不容易。”

青虎過來:“小敏,你容易呀?”

小敏:“我也不容易。”

青虎:“那就對了,別替古人擔憂,等你有事,不見得有人站出來。這年頭,混人緣兒可不好混,不過,小敏你的事我青虎,準上。”

小敏:“謝謝虎哥。”

都快淩晨三點了,過奇非要請哥兒幾個喝酒,梁小心死活也要跟著去,過奇磨不過她,隻好答應。

過奇:“來,哥兒幾個,昨天解救我,敬各位。”

得龍:“兄弟,見外是不是?都在一起混,誰沒個事,沒準哪天還趕上我呢。”

“過奇,算我一個。”是小敏的聲音。

“你啥時候跟來的?”過奇感到非常奇怪。

“我打的車,一直盯著你們呢。*邊,鬼頭,我要坐虎哥旁邊。”

大家都知趣,也彼此心照不宣,鬼頭讓出自己的位子,邊讓邊打鑔:“小敏,待一會兒,虎哥的傍家就到,你準備挨揍吧。”

“滾,可*情報,前四天,二人分手,各奔東西,她再來,自討沒趣。”小敏洋洋得意,青虎一言不,隻是一個勁地往她小碟裏夾菜。她還真享用,夾多少,吃多少。

鬼頭:“慢點吃,餓死鬼呀?再吃撐著了,這麽幹,非得把虎哥吃窮。”

小敏:“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賣了,討厭鬼,哪天非得給你找個母老虎治你,缺練。”

隻有梁小心像個貓似的緊緊地貼在過奇身上,時不時用手愛撫一下他的臉,傳遞著自己的信號。

過奇抬著頭:“虎哥,喝一個。”哥兒倆碰杯,“心裏不痛快說出來,實在不行就醉他一次,一醉解千愁。”

青虎拍了他一下:“兄弟,十年呀你哥哥我沒守住,吃多少苦放在一邊,敗了我也認頭,風風雨雨這麽一場,值。我承認,她是提心吊膽過日子過怕了,可是,我不奔,喝西北風去呀?大老爺們兒能整天守在家裏吃軟飯,讓女人出去掙嗎?那是混蛋才幹的事,小心,小敏,你們姐兒倆多擔當,大哥口誤。”

兩個小姐都很開通理解:“虎哥,沒事。”“虎哥,您講您的,說得就是好,男人就得承擔責任。”後麵講話的小敏一把將蔥白的手插到青虎大熊掌中輕輕地揉搓。

“她難受不難受我不知道,反正,我難受,不是我英雄氣短、兒女情長,而是我擔心她再也找不到像我這麽對她好的人,到時候,受罪的是她自己。”青虎狠狠地喝了有半升啤酒。

過奇:“虎哥,情分都是互相的,她既然邁出這一步,不是一天半天的衝動,那是很長時間的積累,這樣也好,她輕鬆了,你也應該有個解脫,隻要兩個人都問心無愧,對得起這十年,沒有什麽可值得遺憾的。”他說到半截,突然目光中出現秋凡的身影:挽著一個六十多歲的老者從不遠處經過。

年輕人眼睛尖,好使,盡管是黑夜,但還是讓過奇看得很準確:兩個人的關係,既不是朋友,也不是父女,更不是上下級,也絕不是應酬客戶,完完全全是一副老夫少妻的模樣。

過奇的腦子一下子轟起,全身熱血沸騰,甩開梁小心:“對不起,哥兒幾個我有急事,先走一步。虎哥,明兒抽空咱哥兒倆細聊,多多原諒,拜托送一下小心回家。”不等別人開口,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過奇坐的出租車,死死跟定一輛奧迪原裝車,車牌號是政府機關的,上了二環,上了三環,出了城駛向郊區。

夜幕中,刺眼的大車燈照射著路麵,過奇拿出手機打給秋凡:“秋姐,你在哪兒?”

“哦,我值班,在單位,你忙你的吧,拜拜。”手機掛斷了。

過奇眼中噴著火,眼瞅著奧迪車駛進一個培訓中心,戒備相當森嚴,出租車不讓進,人也被擋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