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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牛對著李學容一臉歉意:“連長,你救過鐵牛的命,鐵牛本不該背叛你,可是你我的事是私人的,今天是決定弟兄們生死的大事,恕兄弟我不能從命。”

石豐天哈哈大笑:“李學容,古人雲‘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多助之至,天下順之;寡助之至,親戚判之’,今天你可是走到頭了。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跟我投靠日本人,憑你一身的本領,隻要走出這座老爺山,到哪裏不一樣吃香的喝辣的?”

李學容很失望的坐在椅子上:“我李學容是不會投靠日本人的,不過這些弟兄們如果有願意去的,我不攔著;要是有不願意去的,我希望你能看在大家同一脈祖宗的分上,放他們一條生路。怎麽樣?”

石豐天還沒說話,賀京湘突然『插』話了:“看來各位弟兄們是給給養『逼』的走投無路了,在這裏,我以第一戰區總聯絡官的身份向各位弟兄們保證,你們隻需在再堅持兩天,兩天!兩天之後,要是傅將軍的物資還沒到,你們就把我賀某人當飯吃了。怎麽樣?!”賀京湘望著石豐天背後的眾位**頭領。

石豐天冷笑道:“賀京湘,誰不知道你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你少來這種緩兵之計。實話告訴你今天晚上日本人就要接受這裏,我是看李學容是個人才,才煞費苦心地勸導他,你算什麽東西,待會兒日本人一到,第一個弄死的就是你。”

“那我就讓你先死!”站在賀京湘身後的胡逸冷聲說著,抬手就是一槍,誰也沒見他是怎樣拔槍的,好象槍本來就在手裏握著,可實際上他的槍一直在腰間藏著。

快槍手,胡逸就是江湖上著名的快槍手狐飛天。這是楊頡後來才知道的。

就在胡逸出槍的一刹那,窗外一道黑影破窗而入,正好擋在石豐天的頭前,要不是這黑影人一擋,胡逸這一槍就能在石豐天頭上鑽個洞。

黑影落在地上,眾人才發現,這是一具**戰士的屍體,被人從窗外扔進來,正好替石豐天擋了一槍。

門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兩個日本人邊說邊笑地走進大廳,身後跟著五六個日本浪人。石豐天顧不得驚出的一身冷汗,忙跑上前去,對著左邊的日本人鞠躬笑道:“宮本太君,您來了,謝謝您救了小的一命。”

宮本哈哈一笑:“夭息,石君,你的幹的不錯。李學容的交給我們。”

石豐天邊鞠躬邊笑著說:“太君,李學容的用處大大的,要想--”石豐天本意是想讓日本人收服李學容,隻見柳生將手一舉,製止石豐天說下去,用很流利的中國話說:“你不用說了,他要是不投降,用處越大,對皇軍的破壞越大。”轉過頭,對李學容說:“李學容將軍,鄙人是日本武術伊賀一流的武者,柳生靜井。聽說李將軍的中國功夫很厲害,希望能有幸和你切磋一下。我希望你能明智一點,現在隻有兩條路:投降、戰鬥!請你為你自己和你的部下選擇。”說著對李學容輕輕一躬,抬眼靜靜地看著李學容。

柳生的舉動間透『露』著高手特有的醉人風範,李學容當然看得出來的這些日本人中柳生的武功最高。

李學容見柳生隻有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卻有著驚人的沉穩氣質。柳生背後的幾個浪人大多隻有二十幾歲,滿臉的興奮和躍躍欲試。宮本四十多歲,一臉的『奸』詐老練。

李學容的眼光從柳生身上移到地上的**屍體上,那是一名三十多歲的老兵。從他略微整潔的軍裝上看出,他是被人一刀斃命的,還沒有來得及做出太多的反抗,那是一種極快的手法,從傷口上可以看出這個出手的人浸於刀功不下十幾年。

李學容還注意到,這個身材高大的屍體是被人一隻手給扔進來的。

“你殺的他?”李學容望著柳生問。

“不是。這還用不著我動手。”柳生安靜的說。

李學容知道今天遇到的是有生以來最厲害的高手,對身後的侍衛說:“取劍來!”

大廳的眾人明白,以李學容的『性』格是不會束手就擒的,眾人向四下一退,閃出中間的空處。

宮本上前一步,對著李學容說:“李將軍,實不相瞞,我們大日本帝國的軍隊已經將老爺山完全控製住了。我們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給李將軍一個機會,所以,李將軍,我們不妨設個賭注,若是你能贏了柳生靜井,我們包括已經控製老爺山的帝**隊,任憑你處置;同樣,若是柳生贏了您,李將軍也要率部下無條件的投降。怎麽樣?敢不敢賭一下?”

李學容正要答應,忽聽身後賀京湘大喝道:“不可。不能上了這個日本人的當。我老爺山防禦工事豈是說破就破的,到現在沒聽到一槍一炮,怎麽可能被日本人無聲無息的占領了呢。”

還沒等宮本等人說話,象是回應賀京湘的話,遠處猛然傳來震天動地的炮擊聲,接著是各種槍械的呼叫聲。

李學容是在戰場上爬滾過的人,一下子就聽出,剛開始的炮聲正是自己的榴彈炮,後來才有日本人的步兵炮和擲彈筒的呼嘯聲。

宮本等人一愣,隨即大笑道:“賀先生,這次帝國出動了一個大隊的人馬,你老爺山充其量不過一個營的兵力,怎麽樣?”宮本說這句話是有理由的,在抗日戰爭初期,往往是一個大隊的日軍追著一個師的**跑。這次因為是攻擊山地工事,為了萬全其策,宮本請求動用了一個大隊的兵力。

賀京湘聽到炮聲,嚇得臉『色』發白,全身有些打顫,知道真的有大量的日本軍隊攻山,心下真的害怕了。

李學容靜靜地聽了一會,冷笑道:“宮本先生,我想事情並不向你想的那樣吧。你能聽出什麽?!據我聽來,好象是我方占據了優勢哦。”

宮本雖然聽不出所以然來,但看在場的眾人的臉『色』,就不難發現問題。這些人都是戰場的老油條,隻靠聽就能聽出誰打的順利。宮本一看李學容和他身後的人,再看石豐天的等人的臉『色』,馬上明白李學容所言非虛。

但是李學容有些不明白,為什麽自己方的火力搭配這麽猛,炮火從沒像今天這樣快捷。

宮本冷笑道:“李先生,不要高興的太早了,就憑你們諸位,恐怕沒機會見到勝利或是失敗的結果了。”

“柳生!”宮本已經決定要給李學容點顏『色』看了。

沒等柳生靜井回應,就聽李學容大聲的叫道:“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虎子!”

隨著李學容一聲“虎子”,石豐天心中不由得的一驚,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一回事,隻覺後心一陣絞痛,一口鮮血噴了出去,身子隨即萎倒在地上。原來李學虎一聽李學容發出信號,馬上一匕首刺進石豐天的後心,用力一絞,將石豐天的心髒絞爛,身子隨即向李學容身邊竄去,嘴裏大喝:“開槍!”

隨著李學虎的這聲喊聲,王鐵牛帶的親衛隊一齊開火。要知道李學容的衛隊裝備的都是德製mp38衝鋒槍,這本是國民黨中央軍德械100師的武器裝備,第二十七軍也有幸分得一杯羹。還沒來得及裝備部隊,就被日軍打散撤退了,這批裝備也就隨之囤積在老爺山。李學容也是無意中發現的,弄出一批裝備了自己的衛隊。為此還和負責保管這批裝備的後勤的王學華吵了一架,差點動武,才勉強弄出一些。

mp38衝鋒槍火力的強大是絲毫不容懷疑的,噴『射』的火焰、快速的掃『射』,像收割麥子的鐮刀一樣向著石豐天背後的眾人掃去,同時被『射』殺的還有剛進來的日本人。

柳生就在石豐天倒地的一瞬間,一把將宮本推倒,自己則撲向李學虎,但是,隨後的槍聲使柳生馬上明白事態的嚴重,就見柳生的身體好象憑空消失了,幾乎同時隨同宮本來的五六個日本浪人中有兩個也同時閃動身軀消失在眾人眼前,其他浪人也紛紛躲避著展開反擊,接著傳來開槍衛侍們的慘叫。

戰鬥很快結束了,李學容的二十六名衛侍包括王鐵牛在內全部遇難,但是隨同宮本來的浪人們也被擊斃兩名,同時被擊斃的還有石豐天招攬的十幾名**軍官。

和柳生一同在空中現身的兩名高手就是柳生的弟弟柳生靜雲和柳生妻弟秋山雄本。

忍者之術!而且隻有忍者中的天忍,才可能憑空消失。

李學容知道的僅有這一點。

宮本向前踏上一步,緊『逼』著李學容:“李將軍,恐怕你也看出柳生君的武功了,怎麽樣?你是否覺得有把握在你的人趕來之前,保住這些人的『性』命?”說著極為輕蔑地看了一眼李學容的背後,“要不要賭一把,賭注不變。”

李學容也緊盯著宮本的雙眼:“你就這麽有把握?好!我們今天就賭一把,不過是我們弟兄兩人,你們也上兩個吧!”

“不。我們就隻柳生一人足矣。”宮本滿意地『奸』笑道。

柳生向前一步,對著李學容兩兄弟鞠了一躬:“早就聽說中國功夫中有一種兄弟兩人和練的武功,今天有幸能夠見識,請多指教。”

李學容大笑道:“好!好!到我們家門上來了,我能不多指教一下你嗎?虎子,讓這位東洋鬼見識見識咱的兩儀劍法。”

說著,和李學虎兩人分站在柳生的兩側,各抱手中劍,李學容一招“獅子探路”,長劍一順,向著柳生迎麵一挑,李學虎則劍走邊峰,斜著向柳生的側後刺去。

兩儀劍法本是一陰一陽,一攻一守,取兩儀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從而衍生出無窮變化之意。李氏兄弟的兩儀劍法顯然不同於一般的兩儀劍法,隻見李學虎如此莽大的身軀在劍勢使開後,似乎變的輕盈無比,很是靈動非常。一柄劍上下翻飛,身影更是前後晃動,飄若清風。而李學容則似乎變的笨重許多,手中之劍上好象掛有千斤重擔,一招一式極為清晰,劍走凝滯,身重如山。

如果楊頡在的話,他肯定會大加讚歎,李氏兄弟的兩儀劍法中混有三才劍陣的招式,連同兩人的步法,都有三才劍陣的影子。

李學虎的劍法就是以一化二,才有了李學容從容的進攻。

柳生站在原地,守多攻少,不慌不忙,看著兩人的劍法展開。像欣賞一種奇異的藝術一樣欣賞著李氏兄弟的劍法。他驚奇地發現,若非是他這樣的超級高手在,恐怕還真的沒有人能抵抗住這兩個人的進攻。李學虎龐大的身軀能夠化重澀為輕靈,如非已至化境,恐怕也有九成工夫;而李學容能夠舉輕如重,本身就是一種力量的象征,這比舉重如輕要難的多。

每當李學容的劍刺來時,柳生總能感覺到如山的壓力撲來,像他的劍上擁有巨大的魔力,這是日本劍法中所沒有的。李學虎的劍輕靈的可怕,快似閃電,輕如飄絮。

柳生正要細心研究這種劍法的變化規律,忽聽宮本叫道“柳生!”,柳生明白宮本是讓他速戰速決。

宮本聽到遠處的槍炮聲漸漸稀落下去,知道戰場上馬上就要見分曉。宮本本能的意識到日軍可能吃了虧,所以疾聲催促柳生。

柳生見李學虎一劍刺來,身體如風輕飄飄的隨著劍勢向後『蕩』去,後麵李學容正好幾步跨到柳生的背後,劍勢如水,洶湧滔天斬向柳生。但是眾人眼看著柳生消失在李氏兄弟的劍尖之下。巨大的慣『性』,差點讓兩兄弟自相殘殺。

就在兩人一愣之際,柳生的武士刀已然輕輕地從李學容的後背上劃過,一道二尺長的刀口崩現,隨即在李學虎的前胸上猛踹一腳,將李學虎踢飛。

柳生從隱到現,隻是刹那恍惚之間的事,真正知道柳生身法的不過幾人,多數人隻見到柳生身體一晃,然後就見李學容受傷,李學虎被踢。

柳生從心裏就沒打算傷害兩人,所以李氏兄弟受傷不重。

宮本笑『吟』『吟』地走上前:“李將軍,你敗了。投降吧!”

李學容推開上來給他包紮的兩個侍衛,忍著巨痛,冷聲笑對宮本說:“宮本,我李學容堂堂漢子,豈是言而無信之人。但是要我投降你日本小鬼子,這種辱沒祖宗的事,姓李還沒學會。生死事小,失節事大。我李學容縱橫一生,唯一可以無撼的就是今天之事。弟兄們,李某無能,不能保護諸位,我先走一步,咱們來生再見。”說著,抬手就要自刎。

宮本狠狠地望著李學容,知道今天是不能善終了。正要命令柳生屠殺眾人,忽聽一人大聲說道:“李兄,慢!”

隻見胡逸從人群中走出,一把將李學容的劍拿掉,對宮本和柳生說:“宮本先生,我是賀先生的保鏢,胡逸。如果這位柳生先生能打敗我,我有辦法讓李兄弟投降。”

宮本眼前一亮,高興地說:“真的?!”

“賀先生可以作保!”胡逸對著賀京湘點點頭。

賀京湘並不認為胡逸是柳生的對手,但他更清楚如果李學容死了,他的結局隻能更殘。見宮本看自己,賀京湘一臉緊張地點點頭。

宮本咬牙說:“好!我再信你們一次!”

胡逸雙手握劍,形同日本武士握刀之法,對著柳生說:“柳生先生,你準備好了嗎?”柳生一點頭。隻見胡逸劍勢一晃,一招三式,一柄劍化作三把,劈向柳生。

胡逸這招劍法,雖然沒有什麽花哨,卻將柳生的退路全部封死,柳生隻得縱身躍起,向後翻去,隻見胡逸向前踏上一步,身體右轉,手中的劍走刀勢,由右上向左下劈斬下來,柳生的身子還在空中,就發現如果自己落下去,正好掉在胡逸的刀口上,慌忙之中,用刀一點地,身子再次翻出。胡逸身法很是清楚,見柳生躍起,不慌不忙,以左腳為軸,身體左轉360,向前踏上一步半,左腳前,右腳後,雙手舉劍,力劈華山,劈向柳生。這時柳生剛好落在地上,倉促之間,隻好右手握刀,左手托刀背,向上架起。胡逸右腳跟進,一腳踹在柳生的胸前,柳生力量上舉,下身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這時胡逸的劍也正好劈到柳生的胸前,胡逸改劈為刺,一劍向柳生刺去。

柳生的弟弟柳生靜雲忙舉刀架開胡逸的劍,胡逸雙眼一瞪,還是一劍三式,柳生靜雲也不得不躍起,從胡逸頭上飛過,隻見胡逸劍在手中一轉,右手握劍,從右肋下倒刺而出,柳生靜雲也是不得不再次躍起,胡逸還是左轉,踏上兩步,力劈華山,一腳踹翻柳生靜雲,劍勢下落,改劈為刺,又刺向柳生靜雲的胸口。

秋山雄本又用刀架開,結果仍是一樣,又被胡逸一腳踹翻,用劍刺向胸口。宮本沒有辦法,隻得用劍招架,見胡逸瞪著雙眼,又想和自己開打,忙大聲喊道:“胡先生,停!”

胡逸這才長出一口氣,退在一邊。原來這套刀法一經展開,就會身不由己,不死不休。因為刀法本身的力量是一環套一環,極為自然。

柳生以及李學容都發現了這個問題,當胡逸和柳生靜雲、秋山雄本打鬥時,柳生更是歎服這路刀法的神奇,竟然將對方的各種變化全部算計在內,不給對手一點機會,而全部的刀勢看似簡單卻表現的很是自然流暢,渾然天成。

柳生更是發現,厲害的是這路刀法本身,而非胡逸。

賀京湘見胡逸竟然連勝三人,大喜,排眾而出,對宮本笑道:“宮本先生,我看不如這樣,今天我們大家就當交個朋友,你領著你的人回去,我們老爺山的弟兄就不遠送了。”

賀京湘本是打算見好就收。宮本也無可奈何,畢竟胡逸連勝三人是事實,而自己手裏已無牌可打。隨即點頭,準備轉身而走。

隻聽柳生忽哈哈大笑道:“我明白了。胡先生,我想再向你討教幾招可以嗎?”

胡逸一聽,心裏涼了半截,知道柳生看出自己是仗了招法之妙,有心不答應,可在眾人麵前不好示弱,隻得看向賀京湘,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出言解圍。

沒想到賀京湘本想借胡逸在老爺山眾人麵前立威,見胡逸看自己,馬上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宮本聽柳生說再比試,用日語說:“柳生君,你有取勝之道嗎?不要再丟帝國的臉了。”

柳生臉『色』一變:“宮本君,我隻是希望能作一下彼此之間的交流,觀摩一下中國武術的奇妙,輸贏有什麽關係?”

“不行!”宮本大吼,“如果你能戰勝姓胡的,就必須殺死他,我決不容許有這樣的人存在!如果你沒把握戰勝,就必須跟我走,這是命令!”

“我柳生還輪不到你來命令!”柳生一聲冷笑,轉用中國話說,“胡逸先生,請!”

說完,手中武士刀向上一舉,一招雪花蓋頂,飄向胡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