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希良等傳令兵一離開,立即就又向站在指揮部裏的其他人下達了指令:“騎兵營、工兵營、輜重三營、四營由南盛一副旅長帶領,十五分鍾內趕到杜鎮村,接防杜鎮村的陣地,等待少帥帶著主力趕來。輜重一營、二營、炮兵營立即全部跟著我向前推進,接防南窪陣地,防止敵人的反撲。畢參謀長,你帶著輜重五營在這把後續的補給供應上,咱們前麵那些炮手,肯定又把敵人的陣地當成他們打活靶子的好目標了,這炮彈肯定浪費的要命了。現在開始行動,必須確保敵人一旦反撲,咱們的陣地不再回到他們的手裏,出發吧。”

眾人應了一聲後,紛紛行動起來。羅希良卻操起了電話:“給我接少帥。”身邊的話務兵麻利的搖起了電話短程中轉機後,羅希良聽到了劉銘九指揮部裏一個作戰的參謀後,讓他把電話交給劉銘九,對著電話就匯報起來:“報告師長,我第七旅現已經全麵攻克直軍在南窪、杜鎮村之陣地,即將全麵展開對直第十一團之圍剿,請少帥帶主力部隊盡快趕到南窪。”

劉銘九在電話的另外一邊聽到了,樂了起來,對著電話說到:“行啊,這夠快的,沒到一個小時,你連杜鎮都給拿下來了。好了,半小時後我們就能到南窪,現在狄秋澤的工兵團和韓達的教導團,應該已經離你們那不遠了。打完殲滅戰,你們旅不用等我,立即過河給我突破直軍在敖海營子的防線,沒問題吧?”

“沒問題,少帥放心好了,七旅都是您玲瓏塔的時候的老部下當骨幹,咱們不會給您丟人,別說是連續作戰再拿個敖海營子了,就是您讓我們直接奔寧城也沒問題。我向您保證,第七旅保證完成任務。”羅希良在電話裏的保證,讓劉銘九聽著自然是很高興,畢竟這是戰場上,也就沒那麽多的客套話,二人直接放下的了電話。

劉銘九將電話掛斷後,又轉身看向了王伯勇,問到:“老巴他們現在走到什麽地方了?有匯報嗎?”

王伯勇拿出了一份電報,念了起來:“我第九旅巴克巴拉旅長電報,一小時前第九旅到達抵達王爺府鎮,遇直軍第二十二、二十四兩團及保安團三個團共約六千人的殊死抵抗。巴旅長按少帥之明示,以炮火覆蓋敵人陣地長達四十分鍾之久,五分鍾前剛剛擊潰敵軍隻防禦,進占了王爺府陣子。但第九旅之炮兵營炮彈消耗已過三分之二,請求少帥火速派輜重部隊給予補充,以便他們繼續追擊敵軍。”

劉銘九聽完,從王伯勇手裏接過了電報,看了看笑了一下,說到:“這他娘的,一個營我給他的五十門野戰炮配備了四千五百發炮彈,他四十分鍾就給我消費掉三千發,這老巴還真是不替我省錢啊。季光知,命令你部立即派出一個營的部隊,務必在四十分鍾內,運送兩千五百發炮彈給第九旅送上去,不得有誤。”

後勤部主任兼輜重團團長季光知應了一聲是,立即操起電話給他的手下一個營打了過去:“孫嘯林,命令你們二營在四十分鍾內,立即向王爺府之第九旅供應補給上兩千五百發炮彈,不得有誤。”

說完,季光知又看向了劉銘九說到:“少帥,這後邊老武派來的軍墾運輸隊,動作有點跟不上了,咱們這現在剩的炮彈,剛才給老羅他們送去了五千發,再給老巴他們送去兩千五百發,咱們自己可就隻剩一半了,是不是催下後麵的軍墾運輸隊啊?”

“不用催了,我到了。”季光知的話音還沒落,一個粗壯的大嗓門就在指揮部外麵響的起來,推開門走進來一個身高至少一米八,長的五大三粗的黑漢子,向劉銘九和季光知敬了個禮後繼續說到:“軍墾部隊第四運輸團團長蕭朝宗,奉命運送一萬五千發炮彈趕到,請少帥指示。”

劉銘九看著他笑了一下,說到:“行,不錯,夠快的,都累壞了吧?讓你們的兄弟都休息下,這一仗咱們還得縱深啊,你們這四個運輸團,這回可真是要擔負起全師的補給重任了,夠辛苦你們的了啊。”

軍墾運輸四團團長蕭朝宗本來也是玲瓏塔時期第九連的超齡老兵,對劉銘九也不是很陌生,甚至還很親近,所以聽完劉銘九的話後,放鬆了身體,接過季光知遞給他的一杯水,一口氣喝進去後才看著劉銘九傻笑著說到:“少帥這是哪裏的話,咱們軍墾不也是您的部隊嗎?咱們雖然不能跟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子們一樣一起去衝鋒了,但讓咱們把這些炮彈、子彈的運上來,咱們要喊苦喊累,那還配當您的部下嗎?做在淩南的衛護部隊嗎?”

劉銘九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說到:“行,是我的兵,不管幹什麽,隻要是為了咱們的理想而努力,就應該都象你們這樣。”

蕭朝宗等劉銘九說完,還是憨笑著看著劉銘九說到:“不過說實話,少帥,就給我們一百輛馬車,這兄弟們往上供應的時候,還真是有點不夠用呢。您要是能再給我們五十輛馬車,嘿嘿,我保證一次運送兩萬發炮彈都不成問題。”

沒等劉銘九說話,季光知的一口水可就直接噴到了蕭朝宗的臉上。季光知抹了一把嘴,看著正在擦拭臉上水的蕭朝宗說到:“這說你胖你小子還喘上了?五十輛馬車別說不好給你調動,就是真給你了就你那三千來號子,一次運送兩萬發炮彈,你沒事你那些部下可都得他娘的累吐血了。”

蕭朝宗很不以為然的邊擦臉和衣服,邊嘟囔著回著季光知的話:“知道你這個後勤主任摳門上不比武副師長差,可也不用往我臉上噴水不是?隻要你給我馬車,我那些兄弟們準沒人喊累,你不給反說我幹什麽?”

“呀哈,好你個蕭朝宗啊,你這真還是狗咬呂洞賓哈?給你五十輛馬車,你那就是平均倆人一輛車了,路上要遇坑什麽的,你小子那些人不得一個個的全累趴架才怪。”季光知邊說,邊將一條毛巾甩給了他。以前季光知當過一段時間的九連連副,所以跟這個蕭朝宗也很是熟悉,二人之間說話也就習慣性的這樣了。

劉銘九這時接過了話,說到:“不是不給你馬車,這次咱們縱深的路程夠遠你也是知道的。咱們是要打勝仗,可咱們的部下們可也都是爹生媽養的,咱們不能把他們當牲口一樣用嗎。所以啊,你就別那埋怨老季和老武了,不是不給你,就是怕你們這些人光顧得拚命比誰運送的東西多了,把你們那些部下再都累垮了。這牲口沒了、槍支彈藥沒了,我都能花錢買回來,可你們那些部下要累壞了,那我可怎麽也彌補不過來啊。”

蕭朝宗聽到劉銘九的話後,不禁在心底又湧動出一陣感動。當初劉銘九一手全接建北防務的時候,先在他們九連把他們這些超齡大兵全清退,他還有段時間在背後罵過劉銘九是營私舞弊搞小山頭。可這幾年他親眼看著、親身體會到了劉銘九的愛兵如子和新政實惠後,已經真正的從內心裏佩服起這個比他小了整整十五歲的青年上司來。而現在又是親耳聽到劉銘九不給他們多加馬車,怕的就是他們把士兵當牲口,士兵是人,他自然更是人,他也是從士兵幹上來的。如果當初他在毅軍的時候能有這樣的長官,他的兩個親兄弟也就不會一個被長官在知道必死無勝的時候,還逼著上戰場被日本人打死。另外一個拖著重病好被長官逼著去運送物資,活活累死的。隻有有過經曆的人,受過真正苦難的人,才會真的明白什麽是博愛、什麽是感恩。

劉銘九在指揮部接受完一批剛運到的炮彈,季光知派出的一個營也立即就向王爺府方向趕著馬車迅速行進起來。就在此時,在西南窪一點,卻爆發了第一次慘烈的大戰鬥。

直軍第十一團團長在羅希良帶人趕到南窪的時候,也看到了從陣地上潰敗到杜鎮,又碰壁跑來與他匯合的許紹德,知道了兩線陣地全部在短短四十分鍾內,就被奉軍全部占領的事實。他很清楚這是自己的判斷錯誤,奉軍怎麽可能真的隻派一個團的兵力就打他的主線陣地呢?但後悔也已經晚了,他隻要能逃回昭烏達,憑借他那些後台還是沒什麽性命之憂、前程之患的。所以李振球也沒怪罪許紹德丟了陣地,反倒是給了他幾句暖心的話後,指揮起部隊,向著西南窪一個小山坡上由屈金書負責的陣地上發起了猛烈的衝鋒。

“媽的,這些直軍瘋了嗎?參謀長,這是第三波了,他們這是怎麽了?”趴在屈金書身邊的二營長杜學林在第三次打退了直軍那洶湧異常的進攻後,對著屈金書問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