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帥守舊但是卻並未禁止我在建昌搞革新,孫旅長個人也一直不想去爭什麽,所以薑大帥才讓那些孫旅長的後輩們多了些出頭機會而已。”劉銘九臉上的微笑就沒停過,頂了一下張學良。

張學良見劉銘九不肯簡單的就從了奉軍,於是拋出了殺手鐧:“我也不跟博明白兄饒彎子了,不日北京就會下令,我父親將任蒙疆經略使,熱河、察哈爾、綏遠都將歸入我父親的轄製之下。此次前來,主要是我父親愛才,不希望博明兄弟在薑老帥被調走後改投他家。而且我父有意在正式接手熱河以後,將建昌、建平、淩原三縣交給孫旅長和博明兄你來管理,同時也希望將你的十八團團擴編為奉天陸軍第八師,讓您成為當今中國最年輕的將軍。“

“哈哈,漢卿此話當真?張大帥真的即將接任蒙疆經略使?“聽張學良說完,大笑著接著說:“如果張大帥真的接手熱河,隻要大帥不動我,我是不會走的,至於日後對我怎麽安排,自然都是大帥來做主了。就算不讓我再帶兵,我去少帥你那做一幕僚也未嚐不可,隻要能不動刀兵的讓一方百姓安康,我個人算不了什麽了。”

“既然如此,那博明兄就請接命吧。”張學良看劉銘九表態了,又是要對他忠心的,自然也樂了起來,拿出了來之前張作甘就已經簽署好的任命書:“劉銘九聽令,”

劉銘九也馬上站了起來,站了個標準的立正姿勢看著張學良準備接受命令。

“茲原毅第二師陸軍第十八團團副劉銘九,鎮守建北諸鎮,年已有三,勞苦功高又將一個連發展成一支龐大之隊伍,其部訓練有素、紀律嚴明,廣為百姓擁戴和稱頌,現特準予以十八團獨立騎兵營、第四營、建北總巡辦公署直屬炮兵營為基礎擴編、晉建為奉天陸軍第混成十八旅,劉銘九晉升陸軍少將軍銜,由劉銘九任旅長,下轄三個團。原毅軍第二師十八團,擴編為奉軍第十四師,負責朝陽府之日後防務。由劉銘九任建昌鎮守使,總領該縣軍政事務。”

張學良念完後,劉銘九從他的手中接過委任狀:“那不知道大帥對孫旅長怎麽安排呢?”

張學良看著劉銘九片刻後說到:“孫旅長隻要肯留下,我父自然還是讓他來做第十四師的中將師長了。“

“那我就放心了,嗬嗬。”劉銘九聽完釋然的一笑,坐回了自己椅子上。

張學良見他對老上司還如此眷顧,從此對這個大他一歲的新部下放心下來。

劉銘九接受張學良秘密宣讀的委任狀後,當天下午就分別將張學良一起帶來的其他委任狀分別宣讀後給了自己的手下。奉軍還沒正式接手熱河,劉銘九部就下接受了委任,在張學良後來接受為他寫傳的旅居美國著名學者唐某的采訪時評價是:“識大局、順大勢,免戰火,利百姓,劉博明做了一件恩澤建淩百姓的大好事。”

而劉銘九的部下們,其實早已經對承德那個薑大帥沒什麽感情,尤其是他選的那個接班人三公子的所作所為,更是早已讓人寒透了心。他們的心裏已經在這兩年多的時間裏將劉銘九奉為正主,又聽說隻要孫從周肯歸順,張作霖將給他朝陽府的鎮守使和師長之位,更是沒了二話都跟著劉銘九一起誠心願意歸順奉軍了。至於那些毅軍的二代、三代們,哪個不是世代從軍,現在劉銘九帶著他們飛黃騰達了,誰還去管什麽毅軍不毅軍的。跟誰不是跟?都是當兵吃飯,跟著劉銘九還有光宗耀祖的機會,跟著那個入土半截、守舊挾私的薑大帥哪有這樣的機會。所以上下都沒人反對,也沒人去給承德的大帥通風報信。但是為了避免出現意外,劉銘九還是下令,禁止所有人在張作霖正式出任蒙疆經略使前,營、連以下級軍官不許離開軍營半步,更不許向地方上的人透露半點消息。

劉銘九之所以選擇了不等張作霖正式接管熱河,就接受了奉軍的收編。並不是不想做什麽忠臣不事二主的人,隻是那個薑桂題已經七十有八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用不上兩三年就要去見閻王了。而張作霖接管熱河,在前世的曆史書上也沒見有什麽意外。最主要的,就算自己和孫從周一起,再拉出去幾支隊伍選擇離開熱河,那對現在這個曆史也是沒有什麽影響的,自己在建昌還可以保住現有的一切革新成果,如果自己走了,兩年的努力都將付之東流。而現在張作霖又將附近的朝陽整個地區都交給了孫從周,也就等於交給了自己。又擴大了自己的兵權和政治權利,讓自己完全可以大展一番拳腳,讓這三個地方的百姓更好的生活,那為什麽還要為了什麽好名聲而選擇當頑固的守禮者呢?

千古留名人人想,但是史書是當政者書寫的,但是那未必就是真正的曆史。老百姓的心中能記的住的,比青史丹青上那麽幾筆要實在的多。在穿越之前,劉銘九從各種媒體上都沒少看到青史留名的名人們,可細看下,有多少能在史書中讓人看到他們讓多少百姓安居樂業了呢?又有多少讓那些不認識字,但是卻可以世代用口傳的方式真心感恩戴德的傳誦的呢?青史名再盛,不及百姓萬代頌,所以劉銘九選擇了順天而行,先接受了張作霖的收編。

而且根據他在後世對張家父子的各類書籍上來看,這爺倆都是很重義氣的人。雖然依附日本人來發現他們的武裝力量才成為東北的一方皇帝,但是爺倆卻都是有血性的,張作霖一次出席日本人的酒會,酒過三巡,一位來自日本的名流力請大帥賞字,他知道張作霖出身綠林,識字有限,想當眾出他的醜。但張作霖抓過筆就寫了個虎字,然後題款,在叫好聲中,擲筆回席。那個東洋名流瞅著“張作霖手黑”幾個字笑出聲來。隨從連忙湊近大帥耳邊提醒,“大帥寫的‘手墨’的‘墨’字,下麵少了個‘土’成了‘黑’了。”哪知張作霖一瞪眼睛罵道:“媽那個巴子的!我還不知道‘墨’字怎樣寫?對付日本人,手不黑行嗎?這叫‘寸土不讓!’”在場的中國人恍然大悟會心而笑,日本人則目瞪口呆。這個“寸土不讓”的故事也一直流傳到現在,正是因為這些生動活潑聽來過癮的故事讓張作霖的名字在東北的黑土地上家喻戶曉。日俄戰爭時期,他左右幫忙,又左右打擊。弄得無論是沙俄還是日本,都不敢得罪他,當然,他也因此得罪了雙方。日俄戰爭期間,他周旋於清廷、日本和俄國三者之間,應對自如。對於朝廷的“中立政策”他持陽奉陰違的態度,對於惡鬥中的日俄雙方則采取雙管齊下、投機取巧和從中漁利的立場。經曆了複雜環境磨煉的張作霖,練就了一身同時對付幾個敵人的本領。

就連《密勒氏評論報》的主編鮑威爾,曾經采訪過張作霖,當時張作霖就表示他的興趣是為了中國的統一。這位美國人回國之後,在其所寫的回憶錄中,也表達了對這位出身卑賤的元帥的敬意。盡管東北長期處在日本軍閥的鐵蹄下,張作霖常常不得奉命行事,但蓋棺定論,他無愧一個愛國的中國人。

日本人也曾經兩次想刺死個東北大帥,就是最好的證明。如果張作霖真的受日本人的擺布和控製,劉銘九就算粉身碎骨也絕對不會接受他的收編。可以沒有一切原則,但是百姓的安康、民族的大義,無論在前世還是今生,劉銘九都是不會違背的。

劉銘九接受改編的第二天,張學良就在劉銘九親自的陪同下進了建昌縣城,見到了孫從周。劉銘九親自當說客,曉以利害,陳明要義,當天孫從周就和康大宣、左振遠、孫從禮等人商量後,秘密接受了張學良帶來的張作霖簽署的委任狀。建昌的毅軍集體和平接受收編,讓奉天的張作霖等人始料未及的,原本以為孫從周是薑桂題的二十年老部下,不歸附也會離開熱河,以表對薑桂題的忠誠,至少也會提更好的條件再歸順。可他們怎麽也沒想到,沒費一槍一彈,近萬人的建昌毅軍就這麽成了奉軍麾下的部隊。

等張學良回到奉天向張作霖複命的時候,敘述了整個收編過程中劉銘九全力相助,力勸孫從周接受改編的事。又說出了直皖大戰期間,其實正是劉銘九帶人暗中斷了毅軍第六師的後,實現當初他在信中答應張學良的承諾後。張作霖本來認為劉銘九是為了自己的武裝力量和權利、利益才會投靠奉軍的,當張學良說完以後,他的看法徹底改變了。

“媽了個巴子的,你小子看人家,才比你大一個月,就能這麽想著百姓,就能這麽顧全大局,學著點。”張作霖在書房裏聽了張學良的匯報後,沉思了一會後反過來對張學良說到。

張學良此時也真的開始敬佩劉銘九的大義和口才以及一些他從來沒接觸過的學識了,所以低著頭低聲的應到:“是,兒子以後會多和劉博明走動,向他多討教的。他的大義和博才,兒子的確非幾年可及的。”

“他老爹和叔叔也都是軍戶出身,真想不到能他媽了個巴子的養出怎麽個好兒子,等咱們正式接管熱河以後,我還真得見見這小子。看來建北百姓傳誦的軍政神童,還真是名不虛傳啊。”張作霖微笑著看著肯認學的兒子說到。

“是的,建北那地方,兒子去的時候看到的是街道上往來商人熙熙攘攘。老百姓各個歡娛舒暢。我私下底曾拉住幾個小販,連販夫走卒都說生活的很好。在現在這樣的亂世裏,玲瓏塔是兒子見到的最安定、繁榮的城鎮。而建昌更是整個東北地區現在最安定繁榮的縣城。”張學良說出了他在玲瓏塔街道上的見聞。

“恩,媽了個巴子的,這回咱可得了個寶啊,以後等我老了的時候,這小子能成咱張家在東北的最好助力啊,你以後可要多跟他交往。薑羅鍋子那老東西,有這麽好的人才還他媽了個巴子的搞什麽排資論輩,孔融四歲讓梨、周瑜十四拜提督、甘羅十二而拜相,虧了薑羅鍋子還總是滿口詩書的呢,連這都不知道嗎?還讓他那個敗類三兒子要把外室嫁給這個小子,他們當人家是傻子啊?媽了個巴子的,這回白白給咱們送來這麽一個寶貝。”張作霖知道了劉銘九的所做所並非虛傳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