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銘九很清楚,雖然殺了陳子廉暫時躲過了薑桂題的逼婚,但是那個敗類一樣的少帥肯定還會派人、甚至自己來逼婚。在保安團發現陳子廉屍體前,劉銘九就已經帶著第二期強訓隊,打著赴天津公幹的名義,開出了建昌,躲進了賀杖子、新開嶺一帶的崇山峻嶺中。等薑樹禮真的帶著人到了建昌的時候,劉銘九已經離開整整三天了,他也隻能去想別的辦法,最後找了個警衛旅的少尉軍官給他當了墊背的。

躲進大山裏的劉銘九卻並沒有單純的隻是訓練,一邊與武同周保持聯係,一麵將自己控製的八十三路杆子大當家全叫到了新開嶺。連開了五天的綠林大會後,正式確定了八十三路杆子總瓢把子的地位和重新明確的劃分了各路人馬的活動範圍,打擊重點。

到了1920年的冬天,臘月十八那一天,熱河、遼南、遼西、遼北、吉林東部、黑龍江東部的八十三路馬胡子同一天四處開花,而目標全是那些日本人的商社、墾荒團、親日商人。隻一天之內,根據奉軍的統計,打死日本人二百一十一人,打傷千餘人,打死親日豪強六十九人、打傷四百多人。劫掠的財物總價值更是高達四千萬銀圓,等於將整個東北的日本人和親日商人給大洗了一次牌。根據劉銘九的部署,各路人馬在撤退的時候,向當地的貧苦民眾散發了大量的財物、糧食。等一個月以後統一交到劉銘九手裏的時候,總價值實際隻有兩千一百萬銀圓,換來的卻是整個東北地區的貧苦百姓高聲叫好。劉銘九在1921年的三月,才正式給八十三路人馬分配出去他們該得的錢財後,將餘下的錢全部投資到了九華商業投資公司裏去。九華公司的資本擴大到了三千兩百多萬,成為天津首屈一指的巨型商業公司,控股的產業達到了二十家之多,還有五百萬專項資金進行販運大煙,一時間風頭無兩,在東北、華北無人不知九華公司。每個月控製的公司總利潤更是突破了一千兩百多萬銀圓,大筆大筆的資金,被劉銘九先換成中國銀行的鈔票,再到天津、北京、上海、青島、香港等地換成了大筆大筆的美圓、英鎊、法國法郎後存進了花旗、渣打、匯豐等外資銀行中。先換中國鈔票,是為了不讓中國的金銀從自己的手中流向外國,至於中國銀行怎麽把金銀留住,那就不是劉銘九該去想的了。

臘月大洗劫後,日本關東軍以“派兵保護在東北之僑民”的名義派兵進了牡丹江、長春、奉天,但是張作霖卻也不客氣:“他媽了個巴子的讓你們進,但是不許給老子亂出來招搖,老子還是那句話-寸土不讓。”結果就是日本人雖然派兵按照原來的曆史進程一樣,成功進駐了東北地區,但卻被張作霖的軍隊牢牢的控製在了指定的界限和範圍之內,不經允許不得出軍營。

1921年的三月,劉銘九才帶著第二期、第三期的強化訓練隊整四百人從新開嶺、賀杖子的群山中返回了建昌縣城。此時薑樹禮的那個“幹女兒”已經是帶著七個月身孕一個少尉軍官的老婆了,也就無法再逼劉銘九什麽。

“這薑羅鍋子在建昌那怎麽整出這麽一支隊伍?那小子還真他媽了個巴子的夠有本事的。”奉天城、大帥府內張作霖拍著桌子看著身邊的張作相、湯玉麟、張景惠、張海鵬和張學良等人喊了起來。

眾人也不知道怎麽回答這個“東北王”,隻能都低著頭繼續聽張作霖發飆:”他媽了個巴子的,那小子的部隊全是德國造的原裝毛瑟槍,還有那麽多他媽了個巴子的日本山炮和老毛子的迫擊炮,這要真跟咱們對上,咱他媽了個巴子的得死多少兄弟啊?”

看張作霖說完,上前一步低著頭說:“大帥,毅軍現在也不是鐵板一塊,說不定那小子可以為咱們所用呢。”

“為咱們所用?除非把孫從周一起整咱這邊來,要不媽了個巴子的你這就是做夢。”張作霖看著自己的把兄弟也一點也不客氣的繼續說:“媽了個巴子的那小子的爹和叔叔,一直到這小子都是孫從周的死保,可孫從周那小子可一直跟著薑桂題那個老羅鍋子,咱能有什麽東西讓他跟咱們走?他們要他媽了個巴子的不跟咱們走,跑進關去以後就是咱一個夠硬實的死對頭。”

“不為己用,咱們可以拆了他們現在的關係啊大帥。”一直不說話的湯玉麟也開了口:“從那小九子表現可以看的出來,那小子也不是什麽安分的主,薑桂題那老羅鍋許給了他們一個旅的名號,卻一直沒正式給正名。他現在可是暗中實際整出來了一個師的兵力,咱們為什麽不從這個事上下手呢?”

“對,媽了巴子的,閣臣這話倒對,這小子年紀不大,野心可是不小啊,副團長的名號卻有師長的兵權,可咱們怎麽他媽了個巴子的把他拉咱們這邊來呢?”張作霖聽完湯玉麟的話以後略感釋懷的說到。

“這應該不難,聽說那小子經常跟部下們說很喜歡少帥,而且似乎也跟少帥通信多次。總念叨神交已久了,咱就有勞少帥去跟他談唄。”張景惠這時也開了口繼續說:“他不是想要權嗎?現在他有八千多人,隻要他過來,大帥您在許諾建昌、建平、淩原三縣交給他們,給孫從周個正式的師長,不怕他不過來跟咱們。”

“媽了個巴子的,能行的通嗎?”張作霖有些遲疑的問到:“那小子那麽有心計,咱們給孫從周一個師長以後,他自己最少也得給個旅了吧?他別日後在給我整出一個軍的兵力來。”

“大帥,這您放心,薑羅鍋子是老了,十萬多人他想不到建昌的實際情況。隻要那小子真過來了,他再有能耐拉杆子,隻要還受咱們的管,想什麽時候調他的人和槍,還不是咱們做主?就算他能拉出來一個軍的兵力,不再多給他地盤,不給他番號,不信他敢公開反了咱跟咱硬磕。”一直不說話的張作相這時也說了話。

一場針對手邊劉銘九的計劃,就這樣在奉天大帥府很快的形成了。

“團長,張學良到了。”副官李澤遠走進劉銘九的辦公室報告到。

“快請、快請。”劉銘九聞聽自己在後世經常會在各種媒體上看到的曆史名人,民國四大美男子、東北少帥張學良來求見自己,幾天前就開始準備,現在人到了,心裏還真有些忐忑。

張學良在中國近代曆史中的赫赫聲名,劉銘九在前世可是仰慕的很。和平統一東北、巧電勸停中原大戰、長城抗戰、西安事變,這些事可是劉銘九前世那個時代每個中學生都能知道的事。所以劉銘九經常會在跟部下閑聊的時候把自己的仰慕說成是神交,學了學古人的斯文。雖然知道這個少帥後來為了義氣給蔣某人當了替罪羊,但是畢竟他後來反悟過來以後發動了“西安事變”才讓蔣某人真正開始全麵抗日。

“漢卿一路辛苦,快請進、快請進。”劉銘九急忙迎到門口後,見到了張學良立即就緊緊的握住了張學良的手,拉著就往房間裏走。

“小弟何德,還有勞博明兄弟這麽大排場的迎接小弟,小弟真的受之有愧了。”張學良被劉銘九牽著手走進劉銘九的辦公室,劉銘九這樣的熱情和他一進48團團部時候的兩連官兵整裝歡迎,讓他很是吃驚了一番。

此時的張學良雖然是張作霖的兒子,但是畢竟還隻是奉軍的一個團長而已,而劉銘九能動用兩個連來迎接他,就算張作霖親自到來也不過如此而已。

“漢卿客氣了,快坐快坐。”劉銘九將張學良引進辦公室後,對著張學良說到。

劉銘九就這樣第一次見到了讓他仰慕已久的張少帥,隨後讓其他人,連自己的警衛、副官都退了出去後,二人就在劉銘九的辦公室裏一談就是一個上午。房間裏不時的傳出二人爽朗的大笑之聲,但是房間外的眾人,都不知道裏麵的二人在談些什麽。但是這些人跟隨劉銘九的時間也都不短了,很快就在彼此低聲猜測中想到十八團可能要換東家了。

而此時房間中的劉銘九和張學良談的正歡,大概閑談了有兩個小時,從詩書說到兵法,再從棋藝說到酒茶和女人,二人越談越投機,越說越合脾氣。張學良卻沒忘了自己來這的任務,於是開了口:“博明兄,小弟這次來,想必您也能知道是為何事吧?”

“嗬嗬,漢卿此來,該是想讓愚兄離開毅軍改投奉軍的吧?”劉銘九見張學良開始說正題了,微笑著看著他說到。

張學良也微笑的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看著劉銘九說到:“博明兄弟能在兩三年間將建北各鎮治理的如此井然有序,可薑桂題卻還隻是給您個團副隻位,此為屈才啊。以博明兄之才,豈是區區建北十幾鎮困住的?”

“嗬嗬,可孫旅長可是我劉家兩代之首,薑大帥也算待我不薄。想我方弱冠之年就可坐鎮一方,縱觀當今天下,也沒有他人的啊。”劉銘九依然微笑著看著張學良說出了自己的話。

“但是似乎孫旅長現在也並不受重用吧?孫旅長也為毅軍立下了汗馬功勞,比起現在幾個師長也是資曆、戰功都有過之而無不及,可不也一樣被困在建昌這麽巴掌大的地方上嗎?而且這個旅長也不見正式任命下來。薑桂題用人唯親、重利忘義又守舊不變。他那個三公子更是飛揚跋扈、倒行逆施。怎能與我父親相比呢?”張學良見劉銘九雖然對他很禮貌,但是因為有孫從周的關係卻還是不肯輕易就範,於是就將來之前他的老師郭鬆齡幫他想好的離間之語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