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台階,小心點別磕著了。”
車子又行駛十分鍾後才停了下來,把車停好後,陸澤安急忙繞到另一側,他扶著沈喬下車,引著她往一個地方去。
“好。”沈喬閉著眼,信任的跟著他的步伐走。
她能確定,他們來的就是海邊,因為耳畔拍打礁石的海浪聲明顯。
在上台階時,她動作小心又緩慢,在踏上那個地方的時候,她隱約能感覺到腳下踩著的地麵在輕微晃動。
是錯覺嗎?
因為不能看見,所以沈喬無法確定剛才那輕微的搖晃是真是假,她想問陸澤安,可轉念想到這是他給自己準備的驚喜後,她默默的將問題咽了回去,隻等片刻後自己親眼去看。
“到了。”
“我可以摘掉了嗎?”沈喬手摸索著扶上欄杆,她問。
陸澤安輕笑,嘴角怎麽壓都壓不下去,“我幫你。”
他繞到她的身後,給她解開的同時,他朝一旁的服務員無聲的比了個手勢,在接收到他的示意後,服務員立即走到一側,用傳換機和另一人交流。
‘重獲光明’的那刻,隻聽咻的一聲,遠處有幾葉小舟,小舟上載滿了大小各不相同的煙花,煙花在同一時刻被點燃起,它們齊齊往天上鑽,在灰暗的天空中炸出絢爛的煙火。
煙花綻放的瞬間,陸澤安側頭注視著身旁的沈喬,他緊了緊與她十指緊扣的手,那雙含笑的雙眸被煙火染上星星點點的光。
煙花足足響了快五分鍾才停下,遊輪上的人不是在駐足觀賞就是拿手機拍攝,注意力幾乎都被煙花吸引過去了,沈喬同樣如此。
等夜空重歸寂靜時,陸澤安彎唇,“老婆,開心……”
話音還沒落下,身旁的人突然掙開了他的手,捂著唇,掉頭就跑。
“老婆?”
沈喬跑得突然又莫名,陸澤安下意識的追上,想問問她這是怎麽了。
剛才不好好的嗎,她跑什麽?難道是她不喜歡煙花,覺得這太吵了?還是其他的什麽?
陸澤安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很快,他的這些疑問都有了答案。
因為人生地不熟,沈喬不知道衛生間在哪,在半道上吐了。
“嘔——”
她每一步都走的淩亂無助,直到徹底忍不住時,她靠著船,慢慢的滑坐在地,上半身弓著,吐個不停。
“去拿紙巾水和袋子過來!快去!”見此情況,陸澤安隨機抓了個路過的服務員,讓他把東西拿來,隨即奔到了沈喬身邊。
他脫下外套給她披上,用身體給她擋住了那些或擔心或觀望或看好戲的目光。他摸出兜中的紙巾給她擦拭,輕聲細語的問是不是孕吐了。
前段時間她確實經常孕吐,甚至嚴重到請假在家休息了快半個月。可經過調養後,她情況好了許多,至少不像之前那樣動不動就想吐,還會吐出清水的程度了,可現在怎麽會……
趁著嘔吐空隙,沈喬解答道:“我有點暈船……”
真相大白,陸澤安急忙讓人將船開回去,“對不起老婆,我不知道你暈船,我要是知道的話絕對不會帶你來的……”
看著沈喬那張蒼白的小臉,陸澤安雙眼通紅,悔得腸子都要青了。
怪他,都怪他,他見她不開心,所以想帶她出來散散心,轉換轉換心情,但沒想到好心辦壞事,不僅沒讓她心情有所好轉,還讓她遭了這通罪。
陸澤安越想越難受,給沈喬清理汙穢的雙手都在顫抖。
又五分鍾後,陸澤安抱著沈喬重回了地麵。
下了船,沈喬感覺身體鬆快了些,那股源源不斷的惡心感再慢慢消退,天旋地轉的不適也在逐漸消失。
隻是她的身體還在抖。
不是她抖,是抱著她的陸澤安在抖。
“這個是不全是你的錯,我沒告訴你,你不知道我暈船也是正常的。”她抬手輕撫他泛紅的眼尾。用指尖點了點他的額頭,扯出一抹笑道:“而且那煙花雨確實好看,好看到我都忘記錄下來了,想想還有些遺憾。”
沈喬騙他的。
當時她隻感覺腦子天旋地轉,腳下輕微的晃動如排山倒海,讓她整個人都抖如塞康,眩暈和惡心的雙重折磨已剝奪了她的理智,她能定定的站在那已是不易,別說是煙花了,她連他當時說什麽都沒聽清。
當然,她不會說出真相,不然陸澤安肯定會愧疚到落淚。
“煙花秀我已經讓人錄下來了。”陸澤安側頭親了親她的掌心,那個吻濕潤潤的,混著他的淚。
二人互相安慰,一個擔心對方愧疚,一個擔心對方身心不適。
因為驚喜的失敗,又因為折騰一番後沈喬經曆告誡,陸澤安隻得先帶著昏昏欲睡的她先回家。
“老婆,我們到家了。”
陸澤安把車停在了院子,他打開副駕駛的門,俯身要抱她時動作輕柔,還低低的喚了句。
“嗯。”睡夢中的沈喬胡亂嗯了一聲,頭一歪,窩在他的懷裏繼續睡。
沈喬最近的睡眠質量不太佳,才眯不到兩個鍾就醒了。
她一醒,旁邊正在看書的沈喬伸手去揉她的頭發,“餓了嗎?晚上你都沒吃飯。”
她打了個哈欠,被他這麽一說,她頓時感覺肚子有些餓,“好像有點。”
她眯著眼,眉眼舒展,陸澤安親了親她唇角,寵溺的說,“想吃點什麽?我給你做。”
“想吃麵。”
“辣一點的。”
“酸辣粉怎麽樣?”陸澤安問。
沈喬點了點頭,“還想吃水果撈。”
“那你等半個鍾,我做好了喊你。”任務一到手,陸澤安也不拖延,走的時候他還不忘提醒床頭櫃上有水和零嘴,她要是實在餓的話可以先吃點墊墊肚子。
“嗯嗯。”沈喬還窩在**。
最近天氣漸涼,他們已經換了棉被,睡覺後被窩裏暖烘烘的,舒服到她想多賴幾分鍾。
也許是見她實在無聊,手機響了。
她手撩開被子,去夠手機。
是沈楠打來的,說沈玉章無論怎樣都要救鄭母了,還說為了救她,他願意豁出自己那條老命。
“那就讓他豁吧,反正不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