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簡單的一句話就把沈楠堵得啞口無言,他支支吾吾了好一通,不知要說點什麽好。
在想法上,他是讚同沈喬的,可做法上……
“你我都知道沈玉章使這些苦肉計不過是想讓我鬆口,放鄭母一馬,我是不會同意的。”沈喬不願再和他們拉扯,於是直接表明了立場,隨後又說:“我兩個小時前才吐過,現在身體還不大舒服,我得先休息了。”
此話一出,沈楠有什麽想說的話也隻能憋回去了,“那你好好休息,他那邊……我會盡量控製住的。”
到了這種時候,真的還是沒法保證自己能解決好這事。
見此,沈喬無聲的歎了口氣,囫圇嗯了聲後便掛了電話。
不出半個鍾,陸澤安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進來了,他一眼就看到沈喬愁眉不展的模樣。
他第一時間想的是她身體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於是趕忙上前關心。
“我沒事,是沈楠剛才給我打電話了。”
“又是為了沈玉章?”一聽沈楠,陸澤安立馬聯想到他們的吸血鬼父親沈玉章。
除了他,還有誰能通過沈楠讓她這麽為難?
沈喬點了點頭。
陸澤安:“他是不是故伎重施,用尋死覓活來逼你,你放過鄭母?”
沈喬又點了點頭。
他撫摸著她微皺的眉頭,柔聲安慰道,“你不搭理是正確的,這種人越理越會蹬鼻子上臉。”下一秒他話鋒一轉,說:“可要這麽放任不管的話,他不會容易放棄的。”
沈玉章之所以會對他們死纏爛打,不僅是因為想要折騰他們,更重要的一點是他們是他的最優選。
雖然他如今名聲地位都一落千丈,但他縱橫商場幾十年,怎麽可能找不到一個能利用的‘朋友’?隻是比起那些需要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老夥計,他肯定會更傾向於他們這些隻需要喊上兩句想去死就能博得同情心軟的‘冤大頭’。
“我是真不想管他了。”一提起沈玉章,沈喬連呼吸都染上了幾分疲倦。
一次兩次三次四次,就算沈玉章不嫌這要死要活的戲碼演的累,她這個觀眾也沒心情看了。
“這事交給我處理。”陸澤安心疼的吻了吻她耷拉著的眼尾,接下了這個艱巨的任務。
“不然別管了,我不信他能翻出什麽水花來。”沈喬現在是一絲注意力都不肯分給沈玉章。
但在陸澤安的勸說下,她還是點了頭。
吃飽喝足後,瞌睡蟲敲響了沈喬的心門。正抱著電腦處理公務她在短短三分鍾內就打了四個哈欠,眼尾都沾上了濕潤。
見她困意正盛,陸澤安也當起了瞌睡蟲的說客,哄著她先休息。
沈喬還想拒絕,但暖和的被窩,催眠的輕哼還有伴侶的臂彎都在推著她往睡眠深處去。最終,她敵不過沉重的眼皮,沉沉睡去。
當她安穩又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時,陸澤安慢慢的,慢慢的抽出了被她壓著的手臂。
“晚安。”
他甩了甩發麻的手臂,輕輕的親了她一口後才肯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去辦他的正事。
門鈴聲漸響。
心情正不爽的沈玉章看向門口,他起身,嘴裏還在絮絮叨叨。
“真不知道生這兩個人有什麽用,一個懦弱無能一個自私自利,不過是寫幾個字再畫個押就能解決的小事都辦不好,我看就是故意的!”
“早知如此,我當初就應該把其他孩子接回來,多一個選擇就是多一條……”開門的瞬間,沈玉章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他怔怔地看著麵前把門口圍的水泄不通的保鏢們,害怕從心底點點的漫了上來。
“請問你們是……?”他試探性地問,握著門把手的手一緊,想想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迅速把門關上反鎖,再見機行事。可沒想到第一步就失敗了。
一個凶神惡煞,人高馬大的保鏢上前,他也沒進來,隻是用胳膊頂住了門,動作的意思不言而喻。
保鏢不怒自威的凶狠眼神讓沈玉章不寒而栗,他知道如果真和他們發生什麽衝突的話,他勝利的概率近乎為零。
所以他選擇了另一條路:求和。
他收好關門的心思,主動將門開得更大些,表示歡迎他們進來,還主動詢問他們是為何事而來,有話好好說,什麽都可以商量。
保鏢還是沒說話。
就在沈玉章緊張到要不知所措的時候,一聲清脆的響指打破了僵局。
響指仿佛是命令,剛還不動如山的保鏢們立即向兩側退去,排成了兩列。
然後沈玉章就看到陸澤安大步流星的朝他走來,沙發果斷的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雖然是熟人還是女婿,但沈玉章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比起沈玉章的緊張,陸澤安顯得鬆格外鬆弛,太陽起笑容,露出大白牙齒,笑盈盈的問他:“嶽父,需要我們幫忙劫獄嗎?”
“你胡說什……你別胡說,什麽劫不劫獄的,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怎麽會幹這種違法亂紀的事?”他這話把沈玉章嚇得一激靈,當場到厲聲訓斥他胡說八道,但話要脫口時他又反應過來如今局勢的不同,於是隻能立即調轉態度,硬邦邦幹巴巴的表示自己不是這個意思。
陸澤安還疑惑,“嶽父不是這個意思嗎?那你剛才在電話裏說的就是這個意思啊。”
“我哪說要劫獄了,我說的是讓沈喬寫諒解書……”心虛的沈玉章越說聲音越小。
“警方的結果已經下來,現在不是喬喬能左右的程度了,我以為嶽父知道的。”陸澤安挑眉,見他臉色愈發凝重,他又說:“不過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沈玉章眼睛一亮,趕緊追問道。
隻見陸澤安把身一側,讓他看清身後站著的保鏢們,聲音清亮,擲地有聲道:“劫獄。”
似乎是怕他不信,陸澤安又說明如今情況,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雖然劫獄成功的概率很低,但總比死刑這種百分百的高,我們大可博上一博,也許賭贏了呢?”
“要是賭輸了呢?”
“牢獄之災或者死刑。”
沈玉章臉上的肉抖了抖。
他笑,“要是你再糾纏沈喬,讓她幫忙,結果同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