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喬不知道的是,沈玉章和鄭母早在公司發生危機的時候就私下開始聯係股東,他們用各種辦法讓一半的股東簽下了同意書,同意更換公司負責人。現在隻要沈喬點頭簽字,沈氏就能重新回到他手裏。
但如果她不同意……
“沈喬,父女一場,我不想把話說的太難聽。隻要你現在低頭服軟,把同意書簽了,等我回歸後,該你的那份依舊是你的,不會有任何改變。”沈玉章艱難的坐了起來,即使有鄭母的攙扶,他撐在床麵上的枯瘦手臂依舊顫顫巍巍的。
能看得出來,現在的他狀態不算好,光是這麽簡單的動作都會讓他覺得吃力。
沈喬嗬嗬一笑,然後隨意的把同意書往地上一丟,“可惜我這人最不聽勸,認定了什麽事,就算是撞了南牆也不會回頭。”
“而且你之前說的沒錯,我陰險狡詐又冷血,最喜歡趁人病要人命,我好不容易把沈氏搶了過來,怎麽可能這麽輕易的還回去。”
“何況……”她涼薄的目光掃過靠在鄭母肩上的沈玉章,粲然一笑,“沈總,你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與其用這種寶貴的時間和我爭這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身外之物,不如好好享受下人生,以及你的黃昏戀。”
“歲月不饒人,拚搏奮鬥這種艱難辛苦的事還是留給我們年輕人做吧,你們啊,也到了享福的時候了。”
沈喬左一句命不久矣又一句垂垂老矣讓沈玉章氣得夠嗆,他一氣,血壓又不受控製的亂飆,咳嗽也緊跟而至。
這不是鄭母的第一次貼身照顧,但她還是有些手慌腳亂,力不從心。好不容易安撫好沈玉章後,她怒罵沈喬:“沈喬,你話說的太過分了!”
她細數著她的不孝,將她批的一文不值,然後又說她這是非法侵占他人財產,即使他們是家人,她也沒有權利擅自挪用沈玉章的東西。如果她還是一再堅持不退還的話,她就要把她告上法庭。
“那就告吧,我還省事了。”
可惜的是,沈喬最不怕上法庭。
她絲毫不怕,還讚成她去,“不過你們記得最好錯開一點時間,不然可能會出現今天吵財產別墅等歸屬權,明天又要吵公司的歸屬權,時間跟的這麽緊,身體肯定會吃不消的。”
她笑著打量二人,看著像關心,但嘲諷意味已經很明顯了。
撂下挑釁話語後,沈喬不戀戰,立即離開了。
奔波一天的她本就困的不行,加上一夜未睡,她現在眼皮子直打架,就擔心下一秒會撐不住的原地倒下。
緊趕慢趕的回到家後,沈喬飛速換鞋上樓,她一邊走一邊給負責人發消息。在點下發送鍵後,她才心滿意足的閉眼。
十分鍾後,鄭母收到了一條噩耗:沈喬停了沈玉章的醫藥費。醫藥費是每周交一次,所以他們三天後就要自己交醫藥費了。
沈玉章在醫院哪哪要花錢,住院、治療、看護、三餐……不僅花錢的項目多,每一項的價格還都不低,一周下來的金額高達數十萬。
沈喬是可以不交這錢,但總要有人來交。
瞧著那六位數的金額,鄭母有些發愁。沈楠不願意負責, 沈媛不僅自身難保,還等著她撈天出來,就沈玉章就更不用說了,身上最值錢的就是股份,除了股份外,沒有多少流動現金。
思來想去,目前也就隻有她能拿出這錢。
鄭母一天天的拖,一天天的延,但時間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拖延而緩慢、停止,星期一悄然而至。
在收到醫院的催款通知後,鄭母再一次陷入了糾結中。
沈玉章如今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不能就這麽出院,不然可能會挺不到她原定計劃的時間。可她把他身邊的人都問了一遍,沒多少人願意借,拚拚湊湊也才幾萬塊,這根本不夠。
鄭母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口袋,猶豫的拿出兜中的銀行卡。
她雖然沒餘多少錢,但用來支付沈玉章的醫藥費的話還是綽綽有餘的,不過……他值得嗎?
鄭母視線穿過透明玻璃,盯住了病**看報的沈玉章,目光複雜。
他真的值得她放長線釣大魚嗎?
猶豫再三後,鄭母決定賭一把,拿自己的錢墊了醫藥費。
事已至此,她已不能再輕易的回頭放棄了,不然之前的努力會大打折扣,甚至直接跌零。她一定要把沈玉章的股份收入囊中,這將會成為她對付沈喬的一大助力。
因為沈玉章之前的醫藥費都是沈喬出的,留的家屬信息也是她的,加上鄭母沒有及時更改信息,所以在交上醫藥費後,這份繳費成功的通知還和送到了沈喬的信息箱裏。
“嗬。”看著屏幕上的信息通知,沈喬不禁冷笑。
鄭母對沈玉章還真是‘重情重義’,十幾萬說給就給了,但現在的沈玉章可不比從前,能因為感動欣喜而當即還她一個大禮。噢不對,他身上還是有值錢東西的。
比如股份。
“喬喬?喬喬?”
“嗯?”因為想得太入神,在陸澤安喊到第三聲後,沈喬才如夢初醒般的回過神來。
“出什麽事了?”他挨了上來,雙臂像是塗了粘合膠,牢牢箍著她的腰肢。
他抬手撫著她皺起了眉,“有什麽事我們一起商量,你別又一個人偷偷憋著。”
沈喬把前兩天沈玉章和鄭母在醫院的所作所為都說了出來,“我是不怕打官司,但擔心他們會整什麽幺蛾子。”
就拿她和沈媛的官司來說,明明證據確鑿,都是板上釘釘的事,但這其中就是不知折騰了多久,好不容易贏了,把她送進了監獄,但沒想到她不到一年就又放出來了。
不怕鬥惡人,就怕惡人磨。
“一回生二回熟,我們已經有了相關經驗,就不會再踩以前的坑了。”
“你別著急,我們一起麵對。”陸澤安搓著沈喬的肩,把她拉入了懷中。“打官司雖然處理起來麻煩,但最重要的無外乎證據,隻要我們把證據收集好了,到時候往那一擺,就算他們眼盲心瞎,也不會贏過法官和群眾的雪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