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陸澤安商量好對策後,雷厲風行的沈喬在當天晚上就輪番和那幾個在同意書上簽字的股東進行了私密談話。
起初,那些股東在沈喬找上門時都非常不屑一顧,對她的勸誡是左耳進右耳出,嘴上連連稱是,實則沒有任何行動。但當沈喬拿出賬本讓他們自己看時,他們都被上麵的內容嚇了一大跳。
“這………這怎麽會差這麽多錢!”
章總強裝鎮定的扶了扶眼鏡,拿著賬本的左手已經在打顫了。
說到這個,沈喬也忍不住歎氣,“公司這兩年一直是入不敷出的狀態,幾次瀕臨破產,要不是我們和陸氏有合作,他們時不時會給我們讚助投資,沈氏恐怕早已撐不住表麵的繁華。”
她細數著沈氏遭遇過的風波,不說去年,今年才要入夏,在這短短幾個月的時間裏,沈氏因輿論所導致的損失就高達數億元。
“我前陣子還自掏腰包填了幾百萬進去,但是杯水車薪。”她搖了搖頭,字裏行間都是對公司的無奈。
“我知道你們都簽了同意書,別緊張,我也簽了。”
她拍了拍章總的肩,站了起身,“章叔,我們雖然平時不對付,但在公司共事這麽多年,你又是看著我長大的,我還是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你們因為公司賠的血本無歸。所以我今天就多嘴一次,把這還未公開的秘密告訴你。”
“我已經同意了父親的要求,在轉讓同意書上簽了字。”
這些話說完後,沈喬的狀態肉眼可見的頹廢了不少。她還拜托股東不要把這事告訴沈玉章,不然她沒辦法及時脫身。
“你們要怎麽選擇是你們的自由,我該說的都說了。”她把賬本收了回來,神情沉默的離開了。
她走得幹脆,但股東們徹底慌了陣腳。
如果賬本是真的,虧損也是真的,那沈氏想要逆風翻盤的可能性很低,他們待的時間越長,被拖下水的概率也會越大。
幾個股東心裏都惴惴不安,他們想要聯係其他的股東探個底,確認這事的真偽,但又擔心打草驚蛇,會打亂自己的退出計劃,於是隻能一忍再忍,隻和自己最親近的人商議。
這事說大不大,他們現在退的話頂多虧個幾十幾百萬,這個數目的虧損在投資裏是正常的。這是說小不小,如果不及時收手,那等沈氏無可挽回,樹倒猢猻散後,他們這些持有股份的股東不僅會大出血,還可能會被牽連到進局子。
生意場上處處都是危險陷阱,他們隻要踏錯一步就容易被迫的步步錯。最後血本無歸,下場不是破產就是進監獄。
經過一夜的權衡利弊,次日早上,幾名股東紛紛開始撤資,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公司。
多名股東的同時離開雖然對公司造成了些不可避免的影響,但因為他們不想與沈氏有過多糾纏,力求速戰速決,所以在賠償方麵都很好說話,不僅和平解約,有的還給出了賠償。
對於他們的離開,沈氏雖然覺得惋惜,但在一次兩次的勸說無果後,它選擇了放手,讓他們離開了。
因為他們的著急,負責此事的工作人員不敢有絲毫懈怠,頭懸梁的加班加點審核批對,終於,他們僅花了兩天時間就給此事畫上了個完美的句號。
“老板,股東們的解約合同都在這了。”
經過層層審批蓋章,一份合同送到了股東們的手裏,另一份合同送到了沈喬這個總經理手裏。
“嗯。”見她帶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來,沈喬停下了手頭上的工作,接過了解約合同。
她翻開文件,看著股東們在簽名處上的簽名和指印,她知道,這事終於塵埃落定了。
大功告成。
沈喬滿意的笑了。
她本來還擔心當時演的有些浮誇,那群老狐狸會不信,或者是集體做戲,來個套中套,但沒想到這事就這麽結束了。
結束的這麽迅速又草率。
但毫無疑問的是,他們的計劃成了。
沈喬感歎的靠回了椅子,她垂眸,看著麵前的解約合同,還是想笑。
提心吊膽了兩天,這下是徹底安心了。
她隨手將文件合上,緊繃的身體和思緒都放鬆下來後,她覺得累極了。
回家吧。現在就下班回家,然後早點休息,睡個踏實覺。
起了這個念頭後,行動派的沈喬立即照做了。
半個鍾後,她提著水果到了家。
“我回來了~”推開門後,沈喬朝裏喊了聲。
可奇怪的是,一向在此時會屁顛屁顛趕來迎接的陸澤安卻不見蹤影,沒聲沒息。
在休息?沒聽到?還是在忙?
沈喬心裏犯著嘀咕,踩著啪嗒啪嗒的拖鞋走進了客廳。
陸澤安在客廳,電視機開著,他有一搭沒一搭的織著圍巾。她走上前,從背後抱上了他,“老公,這次多虧你的出謀劃策,那群股東真的撤資離開了。”
她歪頭親著他的臉頰,不停的誇獎著他。
“那太好了。”陸澤安也親了親她,拉著她的手讓她在旁邊坐了下來。
雖然他句句有回應,但沈喬一眼能看出,他不對勁。
因為他太敷衍了,明顯不在狀態。
如果是平日裏的陸澤安,他會歡呼雀躍的抱著她亂轉,會熱情地回吻,會驕傲自得的享受著她的誇獎然後回誇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點到為止’。
沈喬起初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試探性的問了問,但得到的回答是他沒事。她又拿陸家來旁敲側擊,結果相同。
在幾次試探無果後,沈喬心中的懷疑越來越大,“陸澤安,你遇到什麽事了嗎?”
她選擇了直接發問。
“沒事,可能是回南天,感覺悶悶的。”陸澤安搖了搖頭,還是那副看是沒事實則推脫的說辭。
她皺眉,拉住了他的手,身子前傾,“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真的沒事……”陸澤安側頭躲開,眼神飄忽,明擺著是心虛。
沈喬:“你說不說?”
陸澤安:“真沒事,就是感覺胸口悶悶的,可能是傷……”
沈喬:“陸澤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