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2?

傅洪不由得又看向了不遠處的那個晉琳一眼。

黃猛說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不過在謝常青的手機裏不隻有Q2,還有Q3和Q4,真沒弄明白這個Q到底意味著什麽。”

“為什麽不直接問她?”傅洪問道。

黃猛搖頭:“一會再問吧,先把她晾一晾。”

喻曉琳走了出來,一麵走,一麵脫下手上的手套。

“死亡原因是被鈍物猛烈撞擊,凶器應該是茶幾上的那隻大煙灰缸,從現場來看應該雙方並沒有打鬥的痕跡,凶手是從死者後麵下的手。當然,不排除是熟人作案,從後麵下手一般就兩種可能,偷襲,或者死者對這個人很信任。死亡時間大概是淩晨三點到五點之間。”

喻曉琳說完正好她手下的小法醫背著工具箱走了出來,後麵是抬著屍體的擔架。

“我就先回去了,具體得等進一步的屍檢報告吧。”

傅洪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發現當屍體被抬著經過晉琳的身邊時,晉琳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情緒又開始有些激動起來。

傅洪覺得晉琳的那個孩子還真有可能是謝常青的,至少她與謝常青有著異於常人的感情。直覺告訴傅洪,這種感情肯定不是純粹的師生之情。

黃猛走到了晉琳的麵前:“現在你可以跟著我進去拿你的那份報告,還有,我們需要你幫忙看看謝常青家裏有沒有丟失什麽貴重物品。”

晉琳用力地點了點頭。

她跟在了黃猛的身後,上台階的時候黃猛停了一下,她差點就和黃猛撞上。

“有件事情我很好奇,為什麽在謝常青的手機裏沒有你的名字,而你的電話號碼上注明的是個Q2,這個你知道嗎?”

“是嗎?怎麽會這樣?”晉琳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了,黃猛繼續說道:“我們還發現了Q3和Q4這兩個標注,你真不知道是什麽意思嗎?”

晉琳顯然隱隱有些憤怒,這當然不是因為黃猛,而是因為她在謝常青電話上的這個奇怪的標注。

“我真的不知道,平日裏我們的關係雖然很熟,但你們知道,手機是個人最隱私的東西,我從來都沒動過他的手機。”

“哦,好吧。”

進了別墅裏麵,晉琳真沒有說謊,她對這個家是很熟悉的,在黃猛的帶領下,她跟著把整個家給走了個遍,當然,也拿到了她想要的東西。

在她拿到那份懷孕的報告時黃猛瞟了一眼,是市婦產醫院開出的。

黃猛輕咳一聲:“你看看,屋子裏有沒有少什麽值錢的東西。”

晉琳說道:“確實少了兩件值錢的東西,一個應該是擺在這兒的。”

她指著書櫃的一處說道:“這兒應該有一個扇麵,是謝老師去京城參加頒獎典禮前花大價錢收的,我記得他當時說過,那是明代一個有名的書畫家的作品,對,祝枝山的作品,花了他十好幾萬呢!”

黃猛皺眉:“謝常青還有收集古董字畫的習慣?”

“他沒有,不過汪老有,汪老很喜歡收集古董字畫,特別是字畫。再過一個月就是汪老的壽誕了,他是為汪老準備的。不隻是這個扇麵,你看到那邊的那個小木盒子了嗎?”

“嗯,剛才你打開過,裏麵什麽也沒有。”

“因為東西已經讓人給拿走了,那木盒子裏麵原本應該是有一個錦盒的,錦盒裏是謝老師淘來的一幅黃庭堅的真跡《修竹篇》,它就比那扇麵要貴多了,謝老師說他花了八十萬都算是撿了大漏,這兩件東西都是準備送給汪老的。”

黃猛倒吸了一口涼氣:“大手筆啊,兩件東西加起來一百萬了,弟子給老師賀壽也用不著這樣吧?”

晉琳嘟了下嘴:“汪老是個講究人,再說了,他可是黔大實業汪總的親哥哥,一百萬在人家眼裏屁都不算。”

話是這麽說,可黃猛覺得汪老是汪老,汪總是汪總。

晉琳又說道:“謝老師確實有才氣,但你想想,這年頭,再有才,身後沒有資本的運作真正能夠成功的又有幾個?其實不管你有多大的實力也得有人在後麵給你撐著,就拿那些明星來說吧,哪一個不是資本給捧出來的?如今的文化市場化,已經不像從前那樣單純了。謝老師在這方麵腦子活,所以他能夠混得風生水起。你看看那個柳白,論起才情來不比謝老師差多少,可是他就是太較真,什麽事情都一板一眼的。所以他就沒掙到什麽錢,還是過著以前的那種日子。”

這是一個物欲橫流的社會,帶著病態。

很多人總是拿掙了多少錢,開什麽樣的豪車,住多大的房子來衡量一個人是否成功。

這導致於很多青少年都想著以後要當明星,當老板什麽的。

拿黃猛自己來說吧,從小的誌向就是做一名警察,除暴安良。

他並不認同現在一些人所倡導的價值觀,當然,他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質量能夠有所改善,但並不是這樣所謂的捷徑。

“這份報告我能看看嗎?”黃猛突然問了一句,晉琳下意識地把報告藏到了身後,不過猶豫了一下她還是遞給了黃猛。

黃猛看了之後說道:“我能冒昧地問一下,孩子的父親是誰嗎?”

因為他知道別看晉琳已經二十八了,可卻一直都是單身,那麽她這個孩子是誰的他是肯定會好奇地問一句的。

“我男朋友的,是不是還要我說出我的男朋友是誰,在哪兒上班,他的聯係方式啊?”晉琳似乎有些不悅。

黃猛認真地點點頭:“這樣當然最好。”

晉琳雖然看著已經不太高興,但還是說道:“他叫安東,是我們團的舞蹈演員。這位警官,如果沒有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黃猛沒有留她,因為她願意說的應該都已經說了,她不願意說的無論怎麽問她都不可能說的。

再說了,人家又不是嫌疑人。

“怎麽樣?”

見晉琳離開,在門口抽煙的傅洪問黃猛。

黃猛把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傅洪皺眉:“這麽看來這很可能是一起入室盜竊案了,而且那凶手似乎是衝著那兩件字畫去的。”

黃猛點點頭,他也是這麽想的。

他說:“凶手應該是知道謝常青手裏有這兩件字畫的,要知道這兩件東西加起來可是值一百來萬呢。”

傅洪說道:“可是謝常青手腕上那塊萬國手表價值也不菲呢,凶手竟然見到了也無動於衷?”

黃猛愣了愣,難道凶手不識貨嗎?

傅洪又說道:“查一下吧,那兩幅字畫的來曆。”

黃猛點點頭。

“Q3和Q4是誰你問了嗎?”

“兩個女人,一個是晉琳提到過的他們團裏的那個曾蓓梅,另一個是一名在校的女大學生,黔大聲樂係的。”

“這Q如果連她們本人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話,那就隻有謝常青自己知道了。”傅洪淡淡地說。

黃猛說道:“這家夥和女人之間的關係好像有些複雜,我懷疑這個Q就代表了和她關係非常要好的女人,隻是Q1呢,二、三、四都有,為何獨獨沒有Q1。”

傅洪想了想:“你說,Q是不是代表了親愛的,如果這樣的話,那沒有Q1就正常了,或許在他的心目中那個Q1就是自己的老婆。這家夥不管怎麽玩,還是把自己的老婆放在第一位的。沒有Q1,也就是在說自己老婆的地位沒有人可以取代。”

黃猛覺得好像也有一些道理。

傅洪歎了口氣:“可惜了,頭不在,不然他一定能夠發現些什麽。”

黃猛也沉默了,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在沈沉的帶領下工作。

而此刻的沈沉正被汪璐拉著逛街呢,汪璐倒是興致勃勃,可是沈沉卻是一點都高興不起來。手裏已經提了幾大包,可汪璐好像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樣子。

這個時候沈沉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是馮虎打來的,他把東西放到了地上,然後衝不遠處的汪璐做了個手勢,那意思是你自己先逛著,我接個電話。

“剛才龍學軍打電話來了,他好像真遇到了一點麻煩。”馮虎在電話裏說。

沈沉的心裏一緊,他問道:“他到底遇到了什麽麻煩。”

“小麻煩,我已經讓天恒去處理了,唉,他在那邊把人家的車給砸了,還是當地一個出了名的混子,現在他被人家給扣在那兒,讓我拿錢贖人呢。”

沈沉聽了這才鬆了口氣,不過他馬上就想到了什麽:“一定是他遇到了什麽危險,所以才會用這樣的方法來保護自己。他落在那些人的手裏至少那些人的目的是為了錢,他是安全的。馮叔,那邊有什麽消息你馬上打電話通知我。”

“好的,就是告訴你一聲,怕你擔心他。”

掛了電話,沈沉沒有跟著汪璐一起進商店,在門口的長椅上坐下,看著身邊這幾個大袋子,苦笑了一下,點上一支煙。

龍學軍安全了,但這意味著對方應該已經反應過來了,發現廖遠承已經回到了林城,那麽對方接下來肯定會滿世界找廖遠承,希望能夠從廖遠承這兒得到什麽。

廖遠承的安全他倒是不用擔心,有馮虎在,廖遠承不會出事。

他重新在考慮黃新發逼著自己停職的目的是什麽,黃新發與譚科真如他們自己說的那樣,是父親的朋友,戰友,他們真是為了查清楚自己父親的案子嗎?

並不是沈沉疑心重,而是他現在誰都不敢相信。

要知道,四維製藥的這潭水很深也很渾,四維製藥如果當年真是在製毒的話,那麽父親到底發現了什麽,他又為什麽不把他發現的事情報告給局裏呢?是局裏的阻力還是其他的什麽?

黃新發嘴上說是想通過這次的調查重啟父親案子的調查程序,可是他所說的那封舉報信明明就是往父親的身上潑髒水,這才是沈沉最不能夠接受的。

馮虎的回歸,龍學軍的出現讓原本找不到偵查方向的沈沉看到了一絲轉機,他確實想一鼓作氣地把父親的案子查個明白,可是馮虎也好,龍學軍也好,沈沉是既相信又不敢完全相信。

“在想什麽呢?”汪璐已經從商店出來了,可是沈沉卻是一點都沒有察覺,聽汪璐這麽一問,他隨口道:“我在想謝常青的案子。”

他在說謊,汪璐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不過汪璐也不說破,隻是道:“老傅給我打了電話,想讓我過去看看能不能給凶手做一份心理側寫。”

“哦,那你去吧,我幫你把東西拿到車上去。”

聽沈沉這麽說汪璐白了他一眼:“就這麽巴不得我走啊?是不是陪我逛街把你給累著了?我拒絕了老傅,一來我在休假,二來現在做心理側寫的條件並不成熟,他們掌握的線索太少。”

“他給你說案情了?”沈沉忍不住問道,骨子裏他就是一個工作狂。

“老傅他們是遇到難題了。”汪璐說完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