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和汪璐上了車,汪璐問沈沉:“去哪?”

沈沉說道:“去謝常青家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汪璐抿了抿嘴,想說什麽,但卻沒有說,而是發動了車子。

沈沉這才反應過來,自嘲地笑笑,然後說道:“算了,你還是送我回家吧。”

汪璐卻不依:“好容易不用工作,好好放鬆,這麽早回家做什麽,陪我去逛街!”

沈沉聽到逛街就有些頭疼,陪女人逛街還真不是什麽美差。

“不樂意啊!”汪璐說,沈沉隻得搖搖頭:“行,聽你的吧。”

反正今天下午就是陪汪璐來的,所以沈沉也就沒有再說什麽。

傅洪他們接到報案就第一時間趕到了案發現場,他習慣性地問黃猛:“通知沈大了嗎?”黃猛沒好氣地回了一句:“沈大不是停職了嗎?”

傅洪這才想起來,他長長地歎了口氣:“也不知道上麵是怎麽想的,就把頭給停職了。”

說完,傅洪便讓人開始現場勘察,他把報案者給叫了過來。

“是你發現的死者?”

報案的是個年輕人,他是謝常青的學生,就是他接到汪淳一的電話來叫謝常青,卻發現謝常青家的門是打開的,走進來就看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謝常青。

“是的,當時可是把我給嚇壞了,不瞞您說,從小到大我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這樣的場景,我差點沒吐,可又怕把現場給破壞了,所以最後我還是忍住了。”

傅洪又問道:“現場沒有被破壞吧?”

“那不能,這點常識我還是有的。”

傅洪讚許地點了點頭:“嗯。”

讓人給這報案人錄口供,然後傅洪走出房間,在外麵的院子裏仔細地察看了一下,他問剛從物業那邊回來的黃猛:“查過監控了嗎?”

黃猛苦笑:“物業的監控信息查過,沒有什麽收獲。”

傅洪指著院子裏的兩枚攝像頭,還有屋子走廊上的那一枚:“該不會凶手連一個影子都沒有留下吧?”

黃猛輕咳一聲:“這幾個攝像頭是謝常青自己裝的,他不讓物業在他屋子周圍裝攝像頭,他說他不希望有人時刻在窺探他的隱私。他是名人,又住的是高檔別墅,所以物業對於他家這邊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隻是要求他自己要把監控裝上,怕萬一有什麽事情也有一個記錄。”

傅洪皺起了眉頭:“這背後就是小車河濕地公園,從謝家後院的小門就能夠直接進入公園去,而那兒也是沒有監控的。如果我猜得沒錯,謝常青自己裝的這個監控根本就是擺設吧?”

“擺設倒不是,隻是用來存儲監控的硬盤被拆走了。”黃猛說。

傅洪眯著眼睛沒說話,他早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凶手應該對謝家很熟悉。”傅洪說。

他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一般人看到這些攝像頭應該會以為是物業裝的,要麽他們會想方設法地避開這些攝像頭,實在避不了,或許他們會采取破壞的方法。可凶手卻知道這攝像頭是謝常青自己裝的,還順利地找到了服務器,將硬盤給拆了。

“謝常青的老婆帶著兒子去了國外,他這兒子是他老婆在國外生的,一出生就入了外國籍,初中沒畢業他們就出國了,說是讓他兒子提前去適應一下國外的教育。他老婆作為監護人,獲得了陪護的簽證,他們已經出去兩年了。”

傅洪對於這種崇洋媚外的人很是不舒服。

隻是這樣的人多了去了。

“看來這個謝常青還挺有錢的。”

“可不是嗎?你知道他給學生輔導一節聲樂課多少錢嗎?差不多要三百塊,就一個小時的時間。還有經常有人請他去做這樣那樣的講座,我聽說之前他去渝城給一檔唱歌節目的那些選手搞一次培訓主辦方除了包吃包住之外,三天時間就給了他兩萬塊。以他的知名度,這樣的培訓、講座還真不會少。”

傅洪瞪大了眼睛,他一個月累死累活也就拿五、六千的工資,還趕不了人家一天的培訓費呢。

“再加上他創作的那些歌曲,版權都賣了不少的錢。這幾年他一直在跟一個一線的歌手合作,有好幾首歌都很火的。還進了KTV,在以前這樣的歌曲作者的收入不高,那個笑話你聽過吧,《十五的月亮》十六元。可那是以前,現在有知識產權保護,KTV點一次他的歌好像他也能夠分到一定的報酬。”

這些傅洪還真是不懂,他問有沒有可能是謀財害命。

“保險箱應該是動過,但沒能打開,因為謝常青是一個人居住,所以到底有沒有丟什麽貴重的物品暫時還不清楚。我已經讓人通知他老婆了,他老婆就算要趕回來也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聽到院子外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讓我進去!”

抬眼看去,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女人正準備往警戒線裏闖,傅洪和黃猛對視一眼,黃猛搖搖頭,表示他並不認識這個女人是誰。

黃猛走了過去:“你是什麽人?沒見警察正在辦案嗎?”

女人的神情有些激動,那眼睛也有些濕潤。

“我是謝老師的學生,我聽說謝老師的事情所以就過來看看。”

傅洪和黃猛並不相信女人隻是謝常青的學生那麽簡單。

傅洪想了想讓外麵的警察把她放了進來。

女人進來以後情緒平靜了一些。

黃猛說道:“你和謝常青應該很熟吧?”

“是的,我每周都會到謝老師這兒來,每周的一、四、六三天晚上謝老師會給我單獨輔導。”女人回答道。

女人雖然年近三十,但看上去仍舊年輕漂亮,身材保持得也很好,傅洪覺得她很眼熟,便多問了一句:“你在哪裏工作?”

女人回答:“我是林城市歌舞劇團的獨唱演員,我叫晉琳。”

傅洪這才想起來,沒錯,這女人經常參加市裏的一些文藝演出,怪不得覺得她麵熟。

黃猛顯然也是聽說過女人的名字的:“我想起來了,你就是前年在全國青年歌手大獎賽上獲得第二名的晉琳,當時省裏的報紙可是沒少報導。隻是沒想到你竟然是謝老師的學生,在我看來以你的實力應該已經可以自己帶徒弟了呢!”

讓黃猛這麽一說晉琳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說道:“我也帶了學生的,隻是我自己仍舊需要提高的。”

她說話的時候神情有些不太自然。

傅洪又問道:“你跟謝常青學聲樂有多長時間了?”

“到現在已經七個年頭了,那個時候謝老師還沒有搬到這兒來,還在市北路的城市風景,當年他搬家的時候我還幫著忙前忙後呢。”

“這麽說你對他家應該很熟悉嘍!”

“是的,很熟,謝老師是一個很隨和的人,他讓我們把這兒當成自己的家,有時候他家裏的一些東西放在哪我們這些做學生的甚至比他還要熟悉。特別是師母這兩年在國外陪著小辰讀書,謝老師自己又是一個生活上不太懂得照顧自己的人,有時候有什麽事他都會讓我們幫忙。”

“哦?除了你,經常到他這兒來的都有誰?”

“真正和謝老師關係好的學生也就那麽幾個,除了我還有兩個,其中一個也是我們團裏的,叫曾蓓梅,另一個是野路子,酒吧的駐唱歌手,叫李文靜。”

傅洪發現她在說到李文靜的時候下意識地咬了一下牙,那目光有些冰冷,看來她和那個李文靜的關係似乎並不太好。

“警官,我能進去看看嗎?”

黃猛搖頭:“恐怕暫時還不能。”

“為什麽?”

傅洪笑道:“因為我們有規定,所以你不能進入案發現場。當然,如果你真的對謝常青的家裏很熟悉的話,我們或許可以為你破這個例。”

“我真的很熟悉!”晉琳急忙說。

傅洪收起了笑容:“我有些好奇,你為什麽這麽著急著要在這個時候進去呢?你就不怕我們警方會懷疑上你嗎?”

“懷疑我?憑什麽?”晉琳一副不解的樣子。

“這是案發現場,任何一個有常識的人都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提出進去的要求。你能給我一個理由嗎?別拿你們的師徒關係說事。他的學生多了去了,也沒見其他學生過來。”

晉琳抿了抿嘴:“我,我是想拿回一樣東西,那東西對我很重要。”

“什麽東西?”黃猛問。

晉琳不說話了,低下頭。

傅洪說道:“你最好老實說清楚,不然的話我們真會懷疑到你的身上的。”

“一份醫院的報告。”

“誰的?”黃猛追問。

“我的。”

“那是一份什麽樣的報告,為什麽會在謝常青的家裏?”黃猛顯然不會放過哪怕一點蛛絲馬跡。

“我前幾天不小心落下的,原本早就想過來取的,可謝老師去京城參加頒獎去了,聽說他昨晚回來我就打電話和他聯係,可是他說昨晚他這兒有客人,不方便,讓我今天來,卻不曾想……”

“那到底是一份什麽樣的報告。另外,你手機號碼是多少?”

晉琳把手機號碼說了,然後繼續說道:“我懷孕的報告,不過你們別多想,這和謝老師沒有關係,我隻是不小心把這份報告落在了他的家裏。”

“這樣吧,你先在這兒等一會,等我們勘察完現場再說。”傅洪對晉琳說。

然後讓一個警察陪著晉琳,自己和黃猛走到了一邊。

“這事情你怎麽看?”

“你是說那孩子的事嗎?我懷疑就是她和謝常青的孩子,她著急來拿這份報告很可能是怕因為這份報告自己成為嫌疑人。”

“這樣,你問清楚,幫她找一下。”傅洪才說完像是又想起了什麽:“算了,一會還是讓她進去一趟吧,她既然對謝家很熟悉,那麽應該能夠發現到底有沒有什麽財物不見了。對了,謝常青的通話記錄查了嗎?從昨晚到案發時的。”

“查了,這個晉琳昨晚確實給他打過電話,從他昨晚下飛機一直到死亡之前一共通話十一次,其中有一個是打給他在國外的妻子的,一個是打給他的老師汪淳一的,還有一個是打給物業的,經核實是讓物業給他送一桶水。另外八次電話是打進來的,有兩次是柳白打的,通話時間都不長,在三分鍾左右,另外六次通話對象是兩個人,一個通話四次,每次大概在五、六分鍾的樣子,另一個通話兩次,時間都很短,不到半分鍾。這兩個人也已經查明,一個就是剛才晉琳提到的,那個酒吧駐唱歌手,昨晚她和謝常青通話次數最多,每次的通話也最長,還有一個就是這個晉琳了,不過奇怪的是在謝常青的手機上居然沒有存晉琳的名字,標注的是Q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