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了兩年,這是花妃和月郎忍辱負重的兩年!

期間花妃娘娘在配製毒藥領域有了重大發現,她福至心靈地用蠱術和毒物結合,培養出一種新的用毒方式,就是“蠱”!

月郎永遠無法忘記那天,當花妃娘娘成功研製出蠱後,淚眼婆娑對他說:“月郎……我們逃吧,逃的遠遠的,到渺無人煙的地方去……我受夠了!我一天也無法和自己的殺父仇人生活在一個屋簷下,現在我成功研製出來我要的東西了……”兩人心中充滿了對馬上大仇得報的興奮,還有即將和愛人廝守的盼望。可是一想到大巫師遺誌,他們隻能繼續隱忍,等待合適的時機!

直到公元69年,就是東漢明帝永平十二年,東漢政權對哀牢國發出了最後通牒‘不歸則兵破’,而柳貌在上天成仙無望、又貪生怕死的無奈之下決定獻國歸漢,見父親遺願已了的花妃娘娘,趁機在慶典儀式上對柳貌下了蛇蠱,隨後率領大家逃離了哀牢國。

風聲鶴唳的逃離當夜,月郎建議大家兵分四路,迷惑柳貌的追兵。花妃為了感謝這些忠心的侍女和侍衛,用巫術將自己的巫術、醫術和蠱術心得封印在來日相認的信物上,讓他們有空的時候學習一技之長防身、生存。

哀傷的告別時分,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那就是原定和苗族侍女珈蜜向東逃走的綠聘,突然反悔要跟隨著花妃和月郎對西而行。對於綠聘的心思,月郎和花妃娘娘乃至所有的侍女、侍衛都明白,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實在不是多討論的時候,隻能依順她的心願而行……

而事實上,就是這一份執著的單戀,造成了後來諸多的不幸!

逃亡的路上,花妃娘娘和柳貌所生的女兒因為一路顛簸,眼看命在旦夕。為了女兒能活下去,花妃把女兒送過路過某個小壩子中一戶人家,拔下頭上的白玉龍骨梭作為今後相認的信物,然後含淚西行。

感受著愛人的哀慽,心疼的月郎盡可能無微不至地嗬護,可這一點換來了綠聘的巨大嫉妒。逃亡路上的三人關係,悄悄呈現出不和諧的陰影!

他們渡過了檳榔江,翻越了莽莽叢林,終於到達了有人煙的地方。而這個時候,大仇得報的花妃娘娘在曆經風霜後倒下了,月郎決定就地定居。

兒時的青梅竹馬,幾年來心心相印而不能吐露心聲的一對戀人,終於結合在一起!

他們選擇了一個稍微遠離野蠻的當地人的山中小壩子定居後,月郎一肩承擔起三個人的生活,每天辛勤忙碌著種田、狩獵,雖然生活是粗茶淡飯,沒有了過去在哀牢王宮中的奢華享受,但他和他的花兒終於能長廂廝守了……所以他們幸福而快樂,隻有綠聘每天陰陽怪氣的冷嘲熱諷,但是花妃和月郎想到她過去為報仇做的貢獻,隻好盡可不能不和她計較罷了。

那天,月郎像往常一樣,在農田勞動到下午時分,天黑還舍不得休息,鑽進了森林去狩獵。憑借著矯健的身手和特殊的好運,才翻過一座山就攆倒了一隻麂子後,月郎扛著興奮地扛著麂子開始回轉。花兒的腹中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在成長,這黃亮的麂皮硝製後可是大有用途。

帶著快要為人父的愉悅,他邁著輕快的步伐翻過了最後一座山頭,馬上將看到每次自己狩獵外出晚歸時候,花兒點亮在家中等待自己的油燈,因為那一點如豆的光芒,足以溫暖他的心!

可是,當他走到山脊時發覺,前方黑暗中並沒有那如豆大小的溫暖火光,天和地黑黎黎一片,仿佛是被怪獸吞噬了。心中大驚的他,急忙丟下肩上的麂子,賣命地對著家的方向跑去……

他和花兒的居住的茅屋找過,沒人!

平時花兒養蠱和寫《蠱毒經》的茅屋也找過,同樣沒人!

遠離兩人居所的綠聘個人居住茅屋找過,還是沒人!綠聘也消失不見……

焦急中月郎急忙用巫術卜卦,卦象:“纏情糾恨,血光隱生,木土凶災,走失東南。”看著卦象,月郎手足冰涼,背上冷汗連連……因為東南方的山滿是陡峭的懸崖,平時他狩獵都盡量不到那座山去,花妃和綠聘怎麽會在晚上到那裏去呢?

一定是柳貌派來的人抓了她們!

想到這個結果,月郎的頭轟一下脹大,顧不得收拾卦具就拔足對著東南方的山跑去。邊跑邊施展巫術追蹤感應花妃在何方……很快,月郎感應到花妃在危險中!

跟隨著隱隱約約的感應,月郎連滾帶爬翻過山峰,就聽到菁穀中吹來的風中帶著若有若無的哭泣和對話,他楞了!

“綠聘,不要這樣啊!”

“放手!你放手!賤人!”

“綠聘……我不能放,我不想死……我死了,月郎不會獨活……”

“你放不放?!”隨著綠聘這一聲陰毒的喊聲,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而楞住的月郎,在聽到花妃發出一聲疼痛不已的哀嚎“啊……”時,馬上醒悟過來,快速對著聲音傳來方向的懸崖跑去。

在他猶如獵豹一樣的奔跑接近中,越來越清晰的對話傳進他耳中。

“很好!不放我就踩斷你的手指……哈哈!”

“為什麽?不要啊……綠聘,我曆來把你當我自己的小妹妹看待,你為什麽要這樣騙我?為什麽要陰謀置我以死地?”

“為什麽你自己知道!放手!”

“啊……你要不再踏我的手指了,求你!拉我上去……我真的不知道啊!多年來你和我是親如姐妹,為什麽要這樣?”

“親如姐妹?哈哈……你還有臉說,你先嫁柳貌早是殘花敗柳了,竟然還有臉勾引月郎……我恨你!”

“啊……哎呀,不要再踩我的手指,不要啊……我要掉下去了!下麵是萬丈深淵……嗚嗚……”

“你死去!鬆手……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隻有你死了,月郎才會喜歡我……”

“綠聘……我和月郎從小青梅竹馬,現在我們終於結合在一起,我沒有錯,他更沒有錯……作為姐妹一樣的你,你應該祝福我們……而你喜歡月郎,我是知道的……可愛情不是可以索求的,必須是雙方自願啊……你拉我上去,有什麽話我們上去慢慢說,好嗎?”

“拉你上來?你想的美!都是你……他眼睛裏從來隻有你!過去在哀牢王宮裏,你是高高在上的王妃,我不過是一個奴婢,那個時候我隻能看著他偶爾流露出來的對你癡迷眼神,心疼著……後來你們謀害柳貌,為了月郎不被柳貌抓獲治罪,我幫你們做了很多事……可是你不但不感激我,反而過河拆橋……逃跑時候,故意把我分了跟珈蜜走東路,你當我是傻瓜嗎?東路通往大漢,絕對是最危險的路。”

“你誤會了……不是那樣的,當時我是想你是漢夷人,而中原地區都是漢族,啊……不要踩了……”

就在花妃的一聲聲淒厲呼痛聲中,心急如焚的月郎被一根葛藤絆倒,顧不得查看自己是否摔傷的他,急忙一骨碌爬起身來,揮劍砍斷絆倒自己的葛藤,用力一扯後,帶著葛藤對著懸崖繼續跑去。好在他所處的位置是下風區,奔跑發出的響動並沒有驚動手抓樹枝掛在懸崖口的綠聘,不然整個身體已經懸空,隻有雙手抓住綠聘一隻腳的花妃更是危險了!

“快鬆手!你死去!你這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啊!嘶嘶……我不鬆,我堅決不鬆手……我已經懷著月郎的孩子了,我不能輕生,我要讓月郎幸福!”

“你還好意思說幸福?你這個**!謀害親夫後,還有厚顏無恥勾引月郎……妖孽!你是最毒的女人……我踩!我蹬!今天這裏就是你的死地!”

“啊!啊啊……我決不鬆手,要死我們一起死……就算我今天真被你害死了,月郎也不會愛你,你別做白日夢了!我想不到你綠聘竟然是這樣的人!妄我過去對你一片真心,把你當自己的姐妹看待……”

“哈哈,你死了後,我會對月郎說是柳貌派人來抓我們,在慌忙逃離中你掉下了懸崖……就像我騙你說月郎掉下了懸崖,你失去了理智就隨我來到這裏,讓我有機會下手一樣,哈哈……月郎不會知道事實真相的,時間長久之後,他會我生活在一起,他會愛上我!哈哈……”

囂厲地狂笑聲中,綠聘再一次抬起自己的左腳,恨恨對著花妃緊抓自己右腳髁雙手蹬去……而早就雙手鮮血的花妃,眼看就在這一次猛蹬中就要掉下懸崖!

“呸!我永遠不會愛上你這樣的毒婦!”

晴空霹靂般的怒吼聲中,一條葛藤淩空而降,猶如靈蛇一樣纏繞到花妃身上!已經是強弩之末的花妃,驚喜地哭喊出聲:“月郎……”

而一直心狠手辣想把花妃蹬脫摔死的綠聘,聽到月郎的暴喝聲心中一驚,抓著樹枝的手不由自主鬆開了,身體對著懸崖下掉去!巨大的失重感覺讓她明白自己死定了,心中因為恐懼而發出“啊……”的驚駭聲。

就在綠聘頭腦一片空白中,她發覺自己停住了掉落……是花妃!是花妃原來抓著她腳髁雙手沒有鬆開!

情況整個兒顛倒了,現在隻要花妃一送手,綠聘就會掉下萬丈深淵!

千鈞一發中,貪生怕死的人性驅使下,綠聘也顧不得在乎顏麵,急促哀求花妃道:“花姐姐……你別,別鬆手啊……我不想死……”

“放開她!”

在她的哀求聲中,傳來月郎的暴喝聲未落,聞聲綠聘閉上了眼睛,她知道自己今天害人不成反害己已經是定局了。

可是,緊抓她右腳髁的手並沒有鬆開,隻聽到花妃喘息著說:“月郎……快!快拉我們上去,我肚子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