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六十三天苦難旅程,多少次九死一生的磨難,現在終於看到了希望,讓張揚的心五味俱全,手一鬆毛瑟槍掉到了地上,也顧不得彎腰拾起,激動地一把將花月容和小疤妹擁抱進自己懷裏!

三個人的眼淚都在飛,但是他們不想掩飾自己的心情。隻有斜靠在竹床邊的醜陋男人,滿眼仇恨地挪動了幾下,悄悄抓起了毛瑟槍……

“雜種……死吧!”醜陋陰桀的聲音,驚動了擁抱著的張揚和花月容,抬眼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三人,張揚沒有多餘的考慮,雙手用力一抱,猛一轉身,他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保護花月容和小疤妹!

而花月容在張揚猿臂發力的瞬間,本能地維護愛人心理趨勢下,就讓她死命對著張揚用力猛撞一下,她要撞開張揚,保護他不受傷害!

兩人都拚死維護對方的電光火石瞬間,醜陋男人手中的槍響了……

“嘭!”

血花飛濺中,火藥硝煙味道彌漫,張揚和花月容都沒有受傷,受傷的人是小疤妹,不過在剛才張揚猛轉身動作中,她被張揚用力抱起旋轉了三百六十度,又被拚死也要保護愛人的花月容一撞中,跟隨著張揚倒向供桌方向,所以子彈射中了她的右手臂……

本來這一槍應該命中的是花月容,是她的本命蠱蟲巨蠶在危機關頭射出了一根細絲掛到堂屋門上,用自己身體卷成圓環扣在主人脖頸上用力向後一扯,把死命撞開張揚後的花月容飛速後拉,讓主人安然無恙。

毛瑟槍極大的後挫力讓虛弱的醜陋男人沒有成功開出第二槍,等他穩住手中的槍時候,卻發覺一根墨綠的細絲搭到自己肩上,那條眨眼就能要他性命的蠱蟲巨蠶已經大半身體爬上細絲,死亡陰影在向他撲來!

醜陋男人急切喊出“別讓它過來,不然我就開槍!”這才發覺自己剛才並沒有擊中目標,受傷的人是自己妹妹。而現場的緊張危急中,稍有不慎就會讓醜陋男人狗急跳牆的事實下,花月容急忙念動咒語命令蠱蟲巨蠶停止行動!

就這樣,雙方僵持起來……一邊是手中有槍非要花月容和張揚命的醜陋男人,一邊是靠近堂屋供桌的張揚,中間是手臂上鮮血直湧的小疤妹,靠外緊接門口的是花月容,還有已經順著搭在花月容肩膀和醜陋男人肩頭墨綠絲線爬到半路的蠱蟲巨蠶……

“畜牲!我後悔沒有殺了你!”情況稍定,張揚的怒吼就響起。

“哈哈哈……我先殺了你!”醜陋男人囂張狂笑著調轉槍口對準了張揚,急得花月容喊道:“你要殺了他,那麽我的蠱蟲巨蠶也馬上要你死……”

“死就死!老子本來隻有幾個月的命了!”喪心病狂的醜陋男人食指又開始摳向槍扳機,不過很快花月容說的一句話讓他楞了起來:“然後,我還要讓小疤妹給他陪葬!”

聞言醜陋男人楞了一下,急忙調轉槍口對準花月容,嚇得張揚大喊:“月容!”

可是麵對槍口的花月容對張揚的驚呼充耳未聞,而是麵露笑容對醜陋男人說:“你很聰明……隻有殺我,才能一命換一命,因為隻有死的人是我,蠱蟲巨蠶才隻能最後攻擊你一個人。我不得不說……你確實聰明!”

“老子又不缺鼻子少眼睛……不就是生得矮小和難看,還有就是沒機會到外麵去發展,才是今天這樣……不過今天有你這個騷逼女人陪著死,也值得了!哈哈……”說話中,醜陋男人的食指又開始對著槍扳機摳去,急得張揚大罵:“畜牲!你有本事就來殺我,對女人下手,你算什麽男人?”

“老子是想現在殺你……不過,老子不是笨蛋……有這樣的女人陪著老子去死不好嗎?”醜陋男人停下動作,用鄙視的口氣回答張揚,然後用**蕩的目光意**扒著花月容的衣服,激怒得本來就雙手握拳的張揚,縱身就想撲去和他拚命,就在他全身肌肉賁張準備發力時,站在他身邊的小疤妹用手輕輕扯了一下他的衣角,示意他少安毋躁。

而這時候,花月容也對張揚丟了一個要他稍等的眼神,然後嚴肅地對醜陋男人開口道:“既然你決定要一命換一命,我也不反對,也不是我能反對得了的……不過在臨死前,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是關於我和你,還有小疤妹身世……”

聽到花月容的話,有恃無恐的醜陋男人用**蕩的目光看著她說:“哈哈,秘密……老子就聽聽你說出什麽秘密來,不過……你要是把衣服脫了說,老子會給你更長的時間來說秘密……”

“你真是不折不扣的畜牲!我是你的侄女,你做叔父的竟然這樣對自己的親侄女說話!你還是人嗎?聽著!我是你的侄女,你是我的叔父,小疤妹是我的姑姑。”憤怒中,花月容快速說出的話並沒有起到預期的效果。

醜陋男人一點震驚都沒有,他麻木不仁地狂笑幾聲後,眼中閃出怨毒的目光盯住花月容說:“真是秘密……可惜老子不想繼續陪你這騷逼女人玩了,要玩,我們到陰間去玩吧。”在他邊說話中,邊把食指再次摳上槍扳機!

至此,花月容輕蔑地閉上了嘴,而張揚調動全身的蓄力,猛撲出去!

槍聲沒有響起……醜陋男人全身好像瞬間被人抽走了筋骨一樣倒下,槍從他手中掉落,還沒有落地就被縱身撲倒的張揚抓在手裏,然後張揚借勢一個前滾翻到堂屋門口,站立定後馬上用槍指向醜陋男人,才發覺這個畜牲已經像爛泥一樣癱倒在竹床前,死魚一樣的目光正不能置信地盯著小疤妹。

花月容感動不已,一把擁住小疤妹失聲痛哭起來,口裏激動地“姑姑,我的姑姑!”喊聲連連,邊上看著的張揚也開始熱淚盈眶……

花月容哭過之後,替小疤妹包紮好傷口,走到被小疤妹蠱製住的醜陋男人身邊說道:“因為姑姑她聽不到,所以我才來對你說……我的爺爺叫蘇富根,是你父親蘇富貴的親哥哥,他們都是抗日遠征軍士兵,因為戰鬥負傷,我的爺爺留在南疆休養。而叔爺爺蘇富貴則跟隨部隊來到緬甸作戰,最後為了救護戰友迷失在叢林中,不知道怎麽認識了你母親……他們結婚後,生下了你,還有小疤妹姑姑……那天晚上我問你盛煤油的鐵器,就是他的鋼盔帽,而他時常唱的歌就是抗日歌曲……”

“我現在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說了跟你乞求什麽,更不是想得到什麽好處而認下你這個叔叔……我不願意承認有你這樣的叔父,我隻承認小疤妹是我的姑姑,我的親姑姑!因為她善良、純真、質樸可親,她有一棵金子一樣的心!而你不過是一條可憐的臭蟲!”說完這些話後,花月容不再看醜陋男人一眼,轉身加入了小疤妹和張揚比劃花妃娘娘的墳墓討論中。

討論完後,張揚對花月容說:“月容,看來那個山洞很長不說,還有要走過水路什麽……我們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但是我很想今天就去,你看?”

“準備工作是一定要做的,去的時間隨便你,反正山洞裏麵沒有光線,暗無天日……現在準備好就去和明天一早去都一樣的。”花月容溫柔回答張揚後,堅定地牽起他的手,兩人一起擁抱小疤妹告別,邁開大步對著樹屋走去收拾。

看到花月容放進背包足夠兩人充饑十天的肉幹,張揚本來想製止她說太多了,但是一看放置了手電筒,魚油蠟燭,粗尼龍繩,少量的藥物,金冠紅蚺做的馬甲、護腿和護腕,一人一套換洗衣服後還空的大背包,也就沒有說反對的話。

留戀地看了一眼生活了大半個月的樹屋,還有遺留下來的眾多生活用具和食物,張揚把刻字遺書,還有自己寫日記的手機藏好,走出樹屋準備開始他們的最後追求!

金竹園下青草坡上,一條嬌小的身影帶著很多東西對他們趕來……

接過剛煎炒出來加進了白糖後還有餘溫的甜蕎麵,一捆猶如臘肉一樣金黃的明子(注1),兩塊火石和一小竹筒曬幹的火草花後,花月容的眼睛再次濕潤了,不管小疤妹聽不聽得懂,她連連說:“謝謝你!我的好姑姑!”

並不知道花月容喊自己姑姑的小疤妹,比劃著叮囑兩人注意安全,早去早回後,然後用手用力一推,將兩人送上進入花妃娘娘墳墓尋找《蠱毒經》的旅途……

張揚和花月容直到走到壩子邊緣,快要進入密林時候,回頭還看到小疤妹小小的身影在壩子中對他們揮手。看著小小身影揮動的關切手勢,張揚忍不住停下腳步高聲喊道:“小疤妹……等著我們……我們出來後帶你走……我們是一家人!”

注:明子是鬆樹上鬆脂匯集的部位,特別易燃和耐燃,西南邊境地區人采取有鬆脂的樹段回來,用來引火或者做照明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