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月容和張揚下了車,滿車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駕駛員更是急忙駕車離開。而一直沉悶的車箱裏頓時就像從冰點到了沸點,人們開始交頭接耳議論著什麽,雞仔和豬仔也開始叫喚起來……
當然這些張揚更無從得知,他現在是拉著愛人的手,滿心歡喜走在山路上,同時好奇地問著路邊自己沒有見過的植物的名字。
“這是含羞草……那是老鼠香瓜藤……那個就是土蟲草……這個啊是陰陽木……”在花月容的解釋聲中,張揚和她很快翻過一座山頭。
這時候看到臨近下山的路上有一對夫妻坐在路邊休息,女的那個抱著一個臉色蠟黃口吐白沫的孩子,男的身邊有一個巨大的背籮,裏麵裝滿了東西。
看到在山頭路上冒出來花月容和張揚兩人,那對坐在路邊憂心忡忡看著孩子的夫妻急忙把身體往後縮,似乎想給花月容兩人讓出更寬的路來。
而多年來每天在家閑著打遊戲的張揚,知道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如果在路上遇到人習慣熱情問候一下,同時他對這對夫妻抱著的病孩子也有所同情想知根源,所以他就大聲地問候那對夫妻:“老鄉,你們要去哪裏?”
那對夫妻先是驚恐地看了花月容一眼,看到花月容沒有表露出什麽態度後,男的那個用不太流利的普通話結結巴巴地回答:“我們……我們孩子有病……要去找花大仙姑……看……看病。”
“哦,我就是,把孩子給我。”聽到那對夫妻的回答,花月容沙啞的磁性聲音響起回答道。而那兩口子的表情先是驚喜一下,接著又是滿眼恐懼地偷偷對視了一眼,然後女的有點不舍,但是又無可奈何地把孩子遞給花月容。
“哈哈,月容你還會看病啊!”因為對花月容的生活一無所知,所以張揚驚訝地問。而花月容先是用警告的眼神看了那兩口子一眼,然後對張揚說:“你去摘點樹葉來,我們也坐下休息一下。”
“好啊,我馬上去摘來讓你坐著給孩子看病。”聽到花月容的吩咐,張揚馬上對著路邊低矮的灌木叢走去摘樹葉。
他沒有看到花月容在他轉身時候飛快地扒開孩子眼睛看了一眼,然後掏出一顆黑漆漆的藥丸塞進孩子嘴裏,接著用雙手順著孩子的身體往下搓揉起來,很快在孩子的左腳跟上鑽出一條血紅的醜陋小肉蟲。
而醜陋小肉蟲才從孩子腳跟滾落沒有到地麵的時候,花月容就飛快地從頭上拔出一根銀簪對著血紅小肉蟲一戳,小肉蟲頓時化做一團火焰消逝得無影無蹤。
本來滿麵蠟黃的小孩頓時臉上開始泛出健康的麵色來,口裏也不再吐著白沫,而是“哇……”一聲哭了起來。
小孩的哭聲讓張揚停住了腳步回過頭來好奇張望,隻看到那對夫妻從花月容手中接過孩子,然後滿麵感激地跪在地上對著花月容磕頭致謝。
這讓張揚覺得奇怪,但是還沒等他開口詢問出來,就看到那對夫妻磕完頭後掏出二百元錢遞給花月容,然後裝滿東西的大背籮也不要了,慌慌張張地抱著孩子對著花月容和張揚的來路跑去……
看著這奇怪的一幕,張揚驚訝地問花月容:“他們這是怎麽了?還有那個孩子怎麽不治療了?”
“那個孩子是吃東西時候不小心梗在喉嚨上,我一拍就掉出來……好了,我們也回家吧。”花月容邊回答,邊對張揚露出了一個在張揚看來是風情萬種的笑容。
不過張揚注意到花月容的目光閃爍著,似乎在隱瞞著什麽,結合那對夫妻丟在路邊的那個巨大背籮和慌慌張張順著來路逃離的行徑,還有他們對花月容的那懼怕卻又不得不求助的態度,張揚覺得這裏有問題。
於是張揚開口又問:“他們為什麽不喊你醫生而是喊你花大仙姑?既然孩子沒事了他們慌張什麽?為什麽大背籮不要了?”
就在張揚像連珠炮一樣提出自己腦海中的疑問時候,突然感覺到自己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強烈對自己呐喊道:花月容是張揚我這一生最愛的女人,我應該相信他!
這個心聲讓張揚感到有點驚訝,但是卻很快支配張揚的整個思維,恰好這時候花月容用一種類似吟唱一樣的語調對張揚說:“我們這邊是邊疆地區,所以有很多愚風陋俗,土醫曆來被大家稱呼做仙姑或者活神仙,至於大背籮裏的東西也是他們帶來做求治孩子的代價之一,而他們並不是慌張逃離,而是興奮得忘乎所以地回家了。”
花月容那奇怪的吟唱聲和張揚心中的呐喊聲相互輝映著,讓張揚心中的無數疑問很快蕩然無存,而花月容一顰一笑在張揚眼中是那麽美麗動人,這讓張揚露出癡迷的眼神,順從地把手遞給花月容牽著往她口中的家的方向而去。
一手牽著張揚的花月容,另一隻手輕鬆地提著那對夫妻留下的大背籮,眼中閃現出一絲得意中帶著黯然的笑容,帶著張揚順著土路前行。
很快,倆人下完山坡順著山澗走了一段路,拐過幾個彎後豁然開朗,一個山間的小壩子出現在張揚眼前。
這是一個荒涼的方圓兩公裏小壩子,壩子中間的平地上長滿了蕭瑟的蒿草,沒有莊稼,也沒有南疆常見的瓜果飄香的景色,隻有一間破爛的舊木房豎立在蒿草地中央,一條人走後踩出來的小路彎彎扭扭經過破爛房子前通往對麵山峰下的一個山窪。
幾朵不知名的野花零星開在荒涼的草叢中,一點也沒有欣欣向榮的感覺。曬得人皮膚發燙的陽光照耀下,幾隻烏鴉在高空盤旋著,時不時的“哇……哇……”幾聲,整個小壩子使張揚覺得無盡的淒涼和莫名的恐慌……
也許是感覺到張揚心中的情緒波動,花月容牽著張揚的手開始微微用力,一股微微冰冷的力量順著她的手心傳進張揚的體內。這股冰冷的力量讓張揚心中頓時感覺安慰,他順著花月容的牽引往前走去,馬上就要經過那所破舊不堪的房屋。
就在這時候破破爛爛的房屋裏突然傳出幾聲女人痛苦的呻吟聲,中間夾雜著“咳、咳、咳”一個蒼老的女人笑聲,這聲音既讓人感覺陰森但是又讓人感覺到狂燥。本來這個荒涼得如亂葬崗一樣的小壩就讓張揚感覺到淒慌,現在這所看似有幾百年曆史的老房子內傳來的詭異聲音讓他雙腿一軟,幾乎馬上就要癱瘓倒在地上。
而花月容似乎也想躲避這一切,一邊加快對張揚傳送她那微帶冰冷的力量,一邊加快拽著張揚飛速前行,眼看倆人就要跑過舊房子的範圍,突然眼前紅光一閃,一個幹瘦如柴的老太婆穿著一身鮮豔如血的紅衣擋在倆人前麵。
如果不是那個老太婆嘴裏陰森森地發出“咳、咳、咳”的笑聲,張揚絕對以為自己白日活見鬼遇到一具穿著紅衣的幹屍。
“讓開!”隨著花月容一聲冰涼得令張揚頓感寒冷的怒吼聲,她把那個沉甸甸的大背籮丟到路邊蒿草上,飛快地把原來拎著大背籮的手空出來,然後揣進自己的衣服下麵。
“讓?咳、咳、咳……今天是你又一次壞了陽豔的好事……你聽,那是她歹破後反噬的痛苦呻吟……”隨著老太婆那陰森森的聲音,兩點紅得耀眼的光芒從她幹枯得像枯樹枝一樣的手中發出,帶著一股讓人躁熱得要瘋狂的氣息對著張揚和花月容兩人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