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件器物而已,是操控在我手中的武器,我想怎麽對待它就對待它,”納蘭性德瘋狂地咆哮,他已經被氣瘋了,現在他可以確定,自己是被給騙了。
“抱著這種想法,你注定身死道消。”冷笑,看著納蘭性德的目光之中,充滿了憐憫和蔑視。
“你死定了,你的妻兒子女都死定了,”納蘭性德陰狠地咆哮:“我要讓你痛苦終生。”
眼神中的憐憫之色更加清晰了,攤了攤手,道:“莫非你以為你還能活著離開這裏嗎?”
這句話出來,納蘭性德頓時如被人迎頭澆了一桶冰水,一腔怒火消失無蹤,突然清醒了過來。
他扭頭,看到了丁浩和納蘭遊俠。
丁浩的目光幽冷,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怒火變成了驚恐。
他頓時顫抖起來,知道自己完了。
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會放過自己,如果之前仙器在手自己還能對抗的話,那現在根本就沒有絲毫的可能性再逃生,注定是死路一條。
“哈哈,哈哈哈,想不到我納蘭性德隱忍一世,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步步為營,眼看著就要成功,卻最終為他人做了嫁衣裳……”納蘭性德仰天長歎:“這真是天亡我也。”
丁浩冷笑,忍不住反駁道:“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天不亡你,造化的機緣已經擺在你的麵前,仙器乃是萬世造化的結晶,通過智慧生靈的母體降世,流淌著你的血脈,這分明是天地賜予你的造化,是你自取滅亡,不知道珍惜,以冷血待之,逼得自己的骨肉至親都拋棄你,讓整個天道都鄙夷你,仙器才會拋棄你,若你能真誠對待阿初和遊俠,他們必將你當做是至親,仙器在你手中,誰也搶不走。”
納蘭性德呆了呆。
他心中已經是萬分懊悔,卻兀自不服地大聲吼道:“你胡說八道,不是我的錯,是他們不配為人子女,父要子死,子不得不死,這是天地定律,我有何錯?”
“死到臨頭還不自知,不知錯,像是你這種冷血垃圾,如何配得上掌握仙器?天道要成你,你卻逆天道,自取思路,還要怨天尤人?”也忍不住嘲諷地道。
納蘭性德張了張嘴,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的神情瞬間頹廢了下來,整個人瞬間像是老了數百歲一樣,原本還算是一個翩翩美男子,突然佝僂了下來,臉上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出現了一道道皺紋,一頭黑發也頃刻之間變成了灰白色……
哀莫大於心死。
即便是心中有無數的憤怒和不服,但納蘭性德心中也很明白,自己的確是錯了,錯的很離譜,若是自己當初沒有被世俗的權勢和力量所迷惑,能夠善待天荒部落的藥女,善待納蘭初和納蘭遊俠,也許一切都會不同……
“我錯了,我錯了啊……”他禁不住老淚縱橫,整個人再也站不住,雙膝一軟,突然癱倒在地上,雙膝跪地,爬過來大聲道:“阿初,遊俠,我錯了,我願意以死謝罪,你們……你們能原諒我嗎?”
他苦苦地哀求。
丁浩和都冷笑,沒有絲毫的同情。
不過兩人都沒有在說什麽。
畢竟這個垃圾還是納蘭初和納蘭遊俠的親生父親,外人不好插嘴。
短暫的沉默。
已經化身為仙器的納蘭遊俠緩緩地開口,但傳來的聲音卻是納蘭初的聲音,一字一句地道——
“不能!”
這兩個字聲音並不大,也沒有蘊含任何的力量,但是卻有一種地老天荒都無法改變的決絕,不容有絲毫的猶豫。
這兩個字,重重地轟擊在納蘭性德的心頭。
他知道,自己最後一絲希望都破滅了。
“不……不要……阿初,爹爹隻是一時糊塗了,你救救我,可憐可憐我,不要殺我,阿初,你是個乖孩子……”納蘭性德慌了,頓時放棄了一切尊嚴,在死亡的麵前,他願意做任何事情,就像是他為了仙器會喪心病狂地做任何事情一樣。
丁浩抬起一腳直接踢飛了他。
“阿初已經將一身血脈都還給你,你又將遊俠的一身血脈都用煉掉,他們現在已經和你沒關係了,你這種的垃圾,根本不配為人父……”丁浩鄙夷不屑地道。
這一腳直接廢掉了納蘭性德的丹田和經脈,廢掉了他一身的力量。
“噗……”納蘭性德張嘴噴出一口血箭,怨毒地看著丁浩。
“看來你還真的是死不悔改,還想著報複嗎?”注意到納蘭性德的陰狠目光,知道他心中怨恨,丁浩也不以為意,冷笑道:“我不想當著阿初和遊俠的麵,殺掉你這個垃圾,所以隻是廢掉你的修為,留你一條狗命,滾吧!”
雖然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但丁浩還是不想在阿初和遊俠的麵前,殺掉這個垃圾,怕會對兩人造成心理陰影。
納蘭性德無比怨毒地看了一眼丁浩,跌跌撞撞地起身,腳步虛浮無力,吃力地朝著遠處跑去。
看著這個人的背影,知道他死定了。
而且還會死的很慘。
納蘭性德在這一次的仙器出世過程中,狠狠地擺了神庭一道,騙了神帝,等於是戲耍了整個神庭,狠狠地扇了神庭所有人一巴掌,相信這個時候,不論是偽神帝還是丁瞳等人,已經明白過來,震怒之下的他們,絕對不會放過罪魁禍首納蘭性德。
以神庭的手段和行事風格,納蘭性德絕對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納蘭性德自己也很明白這一點,所以在被神庭抓住之前,他也將活在深深的恐懼孩子中。
對於他來說,這將是在最大的懲罰。
生不如死。
且注定要死。
歎息了一聲,然後看到丁浩的目光,定格在了自己的身上,他微微一笑,歎息了一聲,道:“我猜你一定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我。”
丁浩輕輕地點頭。
他不知道應該將眼前這個人看成是敵人還是朋友。
若說是朋友,他布置下的陣法幾乎殺死納蘭遊俠,有眼睜睜地看著納蘭初被逼死,納蘭性德能夠布置下這樣偷天換日的局,沒有這個人的幫助,是絕對不可能的。
但若說是敵人,卻是這個人在最關鍵的時候提醒自己,第一時間掌握仙器,扭轉了戰局,試想如果在當時自己和納蘭性德都處於極度震驚狀態之中的時候,他提醒的是納蘭性德而不是自己,甚至在那一瞬間,他突然出手將仙器搶到自己的手中……那現在估計自己已經死了。
“我想你應該聽過這個名字。”輕輕地道。
丁浩點點頭。
來到神恩大陸之後,他曾惡補過關於這個世界的信息,也留意過很多的故事傳說,其中也有關於的一些傳奇事跡。
據說這人占卜卦算的能力天下第一,號稱時間沒有什麽事情是他不知道的,當年卦算神庭神帝壽元,言稱神帝三月之後薨,別人都當做是笑談,畢竟當時的神帝年富力強,號稱是大陸最頂級的主宰之一,沒有絲毫衰弱的征兆,但誰知道竟然應驗,神帝真的在三個月之後暴斃。
於是整個大陸都為之震驚。
當所有人再去找這個人的時候,他卻消失了。
不管什麽勢力什麽力量去追查,都無法捉到這個人。
人們終於相信,這人可以算盡一切天機,可以提前預測吉凶禍福,知道未來將要發生的一切,想要捉他根本不可能。
之後這人在大陸上偶有現身,隨便一次指點迷津,都會造成莫大的轟動,甚至出現了一言造就一個絕世強者,一言成全一個超級勢力,一言勾勒一個神話的不可思議現象。
無數人都想要得到這人的指點。
無數的勢力都想要得到這樣一個奇人。
可惜如果他不願意出現,沒有人可以找到他。
沒有人知道他的師承傳承,也沒有知道他的真正名字,這人如神龍見首不見尾,後來人們逐漸稱呼他為,表示他可以如佛道傳說中的一樣觀盡天地。
隻是這人的實力並不算是如何強大,所以後來又有好事者在前麵添加了一個泥字,稱之為。
這的確是一個奇人。
丁浩當時聽了,也曾感歎,可以通曉天機古今,那絕對是最可怕的神通,若是能夠得到此人相助,對抗神庭和丁瞳等人,一定會處處占盡先機。
不過當時那隻是幻想而已。
畢竟已經消失了太長的時間。
但沒有想到,這樣一個奇人,今天卻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其實我們之前還見過一麵的,不知道你有沒有印象。”平靜地道。
丁浩一愣,仔細感應,眼前這人的氣息,似乎還真的有一點點的熟悉。
下一瞬間他想起來,似乎是在自己廢了丁殺的那個夜晚,回到城中之後,在路邊的酒肆裏,聽許多閑漢聊起石嘴城大勢,其中有一位消息靈通的楊大哥,氣息正是眼前一樣。
原來是他。
“看來你想起來了。”微微一笑,道:“我自六十歲之後,就不再占卜卦算,隱居在這個邊塞城市,找了一個農戶的貧女,生兒育女,想要過一些平凡的日子,隻要能夠了此殘生,也算是滿足了,誰知道人算終究不如天算,偏偏仙藥藥引和仙器都要在這個城市出世,引來了大陸上各方勢力的爭奪,一個巨大漩渦已經成形,等我察覺想要抽身而出的時候,已經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