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陸不棄還順帶將後知後覺的外患消息告知於陸洪山他們,這讓他們也更加明白,雲澤派為什麽如此火急火燎地搞什麽四方峰會了,同時也讓陸洪山心頭對於雲澤派的目的,也更加清楚了些。
聖雲館舍,陸不棄等人輕車熟路地就到了。
然後陸不棄在聖雲館舍外看到了熟悉的人,海口侯之子雲裏,他依然是猶如一個痞子一樣站在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臉上的笑卻也能給人幾分親切之味。
而在雲裏身旁,是兩個陸不棄所不是識得的人。一個是前額微禿,五官渾圓紅潤,頭發順直披肩的老者;一個是身著鐵甲,四方大麵,發如刺蝟,須如鬃毛,絲絲立起,猶如雷公的猛將。
“還是雲裏世子來得早!”陸不棄招呼了下。
雲裏嘴角輕翹:“我也就是剛來一會,沒你們卡時辰卡得這麽好!這位應該就是人稱鷹梟的洪山公吧?大名如雷貫耳,今日得見,果然名不虛傳,難怪能培養出陸不棄這樣優秀的孫兒!”
陸洪山朗笑了下:“世子謬讚,怎麽不見你父王?”
“父王年事略高,他已不理政事,反正今日也是來聽命行事的,我這個沒什麽大作為的小子,就代其來聆聽上命,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雲裏的自嘲,無疑讓眾人都忍不住會心一笑,陸不棄也是嘴角輕翹:“如若雲裏世子都是廢物,那這世界上還真找不到多少有用之人。”
“至少你是一個!”雲裏看向陸不棄:“上次見麵,你還隻是個熱血九重的家夥,我還覺得還有些機會,不被你這年輕人給拍死在沙灘上,卻沒想,幾個月不見,你竟然都嫋渡境了,還把雲震和雲嘯給幹掉了,真是讓人想想都覺得不真實。”
“我也不太喜歡這種真實。”陸不棄微微苦笑,卻是看向雲裏身後:“這兩位長輩是……”
“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外公和我舅舅,他們在我們那窮鄉僻壤呆久了,說難得到京都這種大城市裏來見見世麵,也就跟著出來了。”
陸不棄等人暗笑,誰都知道雲裏這滿口放炮就是在扯淡,他的外公和舅舅,能是沒見過世麵的人?
“蒯鐵衣!”雷公般的男子嗡聲道,同時看向陸不棄,眼中滿是戰意:“你能殺了雲震,回頭我們找個地對練一下?”
顯然至少是個嫋渡境的高手,陸不棄輕笑:“隻要大叔你會手下留情就沒問題。”
“蒯寒!”老者似乎並不是個多話的人,隻是微微點頭,然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解千愁。
解千愁卻是嘴角抽了下:“風月劍?”
“爹,還真有人知道你二十年前的名號……”蒯鐵衣嗡聲道。
“名號再響還能響過藥王一夢解千愁?”蒯寒表情漠然,似乎並不以名號為傲。
“看來我這酒臭味還真是會讓我霸氣側露!”解千愁一臉太出名也沒辦法的苦笑。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鈴鐺響起,金獬車電馳而來,帶著殷無言和刃心的雲琴出現在聖雲館舍門口。
陸不棄等人自然是微微欠身,施於基本禮節,而雲裏則是輕巧地招呼了聲堂妹,至於蒯寒和蒯鐵衣父子則是淡淡地看著雲琴,並未作何表示。
雲琴如冰的眸光掃了眾人一眼,也不介意,隻是淡然說道:“都進去等吧,雲澤派的人來得不會這麽早的!”
是的,雲澤派的人來得並不早,說好辰時的,卻是到巳時才出現。
又是莫琉璃和錢博昌,隻不過這次,跟在二人身後,還有一位年齡跟雲裏仿佛的男子,這男子一出現就吸引了議事廳內幾乎所有人的目光。
其中緣由之一,自然是因為生麵孔,不過最主要的,還是這男子長相實在是俊美,劍眉星目,五官宛若雕刻而成,一頭烏黑茂密的頭發被金冠高高挽起,身上一襲赤紅的長披飄揚,風範十足。
雲獅就算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是跟他一比卻是相形見絀。究其原因,因為這男子除了有一張讓男人女人都會羨慕嫉妒恨的五官外,渾身還散發著一種恰到好處孤傲,那是一種自信的表現。
如果細看,會發現他有五六分像莫琉璃,再看,會覺得他身上還有易蒼山的一點影子。有此,這男子的身份已經昭然若揭,而他一入廳,目光就鎖定在雲琴的臉上,沒有驚訝,而且眼神透亮,很有侵略性地大膽欣賞著。
隻不過雲琴卻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正眼看他的人,因為雲琴的目光卻是落在陸不棄的身上。
“都來齊人了吧?”莫琉璃很自然地走上高座,她知道今天這個會議國師範弼是不會來參與的。
沒有人回應她,因為每個人心頭都在想“有眼睛不會自己看啊?”
實在是覺得莫琉璃很沒麵子,錢博昌在旁說道:“端蒙方麵沒有人來。”
“看來端蒙侯還真是鐵了心要自立門戶!”莫琉璃本就覺得自己麵子上很有些過不去,索性就題發揮:“攘外必先安內,既然這樣,今天的主題也就很明確了,先打端蒙侯,再全力解決黑海羌國的問題。大家可有什麽不同的意見?”
雲琴說道:“我們雲京沒有意見,隻不過怎麽打?拿什麽打?雲澤派作為主導人,似乎應該給我們一個念想。”
“是啊,攘外必先安內,這個道理我這個你們雲澤派看不上的二流子也懂。隻不過黑海羌國可不會等我們把端蒙侯收拾服帖了,再來攻打我海口三大要關的!”雲裏一臉玩味地接茬道:“我們原本都打算打不過跑路的,現在雲澤派深明大義,出來主持局麵,才算讓我們看到了點希望。”
“怎麽打?大長老不已經派人去海口幫忙穩定局麵麽?”莫琉璃冷然道:“今日,我們是來讓你們四方停止內戰,組織聯盟軍一並對外的。至於你們所想的皇位傳承問題,待到解決了黑海羌國再說。如今端蒙州方麵竟然如此目無國家,目無我雲澤派,那自然得先將這害群之馬給除去。”
陸洪山心頭明悟:“組織聯盟軍?怎麽個組建法,可有什麽名目?”
輕咳了一聲,錢博昌表示要接過話題:“掌門的意思,原本是讓你們四方自行商量聯盟軍組建方式。現在端蒙方麵沒人來,說明他們並不打算以這種平和的方式處理內部矛盾,那麽聯盟軍的組建自然就剩你們三方麵。”
錢博昌說話比莫琉璃要更有些條理:“我個人的意見,這聯盟軍既然是以雲澤國抵禦外敵為目的,可就叫禦外聯盟軍,由你們三方各自組織軍隊。至於軍隊的統一調度問題,誰為主,你們也可商議決定,我們隻是起個督促和協調的作用。待到聯盟軍組建完畢,雲澤派自然會安排足夠戰力的玄修弟子下山曆練,幫助你們禦敵。”
“對於聯盟軍盟主,蒼山掌門沒有其他意見麽?”雲琴微微皺眉,雲澤派這看似強勢又突然變得溫和的態度,卻是讓人很有些詫異。不過雖然現在似乎還沒到就真的點將為王的地步,但是這個聯盟軍盟主的位置,無疑也是一種趨勢。
站在莫琉璃身側的紅袍男子開口道:“我爹沒有其他意見,他就說,如果你願意嫁給我的話,聯盟軍自然也就以你為主,而且其他人肯定不會有什麽意見的。”
莫琉璃和錢博昌也沒有反駁,顯然,易蒼山或許真的說過這樣的話。
“隻可惜我對聯盟軍盟主的位置沒有絲毫興趣。”雲琴淡然一笑:“所以易天行,還真是抱歉。再者我認為,既然聯盟軍的組建是為了戰爭,那麽盟主自然應該是一個軍事能力強力的人。”
易天行!陸不棄想到了雲嘯死之前提到過的人,心中徹底明了。
易天行嗤笑:“軍事能力?那東西有用麽?決定戰爭勝負的還不是玄修者?要不是一些雜事需要人做,需要那幾十萬的軍隊幹什麽?”
雲琴卻是以嗤笑相對:“或許沒用,不過良好的軍事才能卻是能讓一個熱血武者,擊殺一頭守護玄獸。雲震的銅鱗犀之所以會死在蛙鳴澗,就是因為陸家男兒的軍事才能。”
易天行目光看向陸不棄幾天立的地方,臉上浮起一個怪異的笑容:“也就是說的,雲琴你支持陸家人作為這次聯盟軍的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