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活著卻不能隻顧著追求爽快了!”陸不棄輕笑:“明日就是確定局麵之日了,你要是現在還沒做好準備,那可不是一件很樂觀的事。”
“不說這個了!其實說當下論未來都沒憶往事那麽有趣……陸不棄,不如我們再合奏一曲?”雲琴輕撥琴弦:“我要看看,更了解你的我,是否聽得懂你曲調中的那股耐人尋味的韻味。”
陸不棄輕笑抽出雲玉笛:“就怕驚擾他人美夢。”
一曲合奏,笛琴相和,珠聯璧合,更讓二人心生相惜之感。
陸不棄收起雲玉笛:“我曲中還有耐人尋味之感?”
“有,比剛才好像又多了些感觸……陸不棄,我想若幹年後,你麽彼此憶起今日的話,臉上應該會是笑容吧?”雲琴憧憬的話語中卻帶著幾分真的耐人尋味的韻味。
陸不棄輕笑:“當然,今天是我從玄武大會之後過得最輕鬆愉悅的一天,真的要多謝長公主。”
“謝就不用說了,我覺得朋友之間說這個顯得太生分。”雲琴說完這句話後,卻是有些惴惴地看著陸不棄:“我從來沒有過朋友,不知道朋友到底應該是怎麽樣的,我們第一次見麵很不愉快,可之後還算和平,現在我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當然!”陸不棄很肯定地點頭:“其實在玄武大會的時候,長公主並沒有將我的選擇拿出來把我到爐子上烤時,我就把你當朋友了。”
雲琴恍然,眼中多了幾分明悟:“我終於明白無言所說的,想要朋友,先要學會如何站在他人的角度上思考問題了。”
“這話很有道理,那殷無言一定很多朋友!”陸不棄劍眉輕揚。
“他?跟我一樣可憐……噢,現在是比我更可憐。”雲琴笑了,映照在熒光之中,明媚如花。
陸不棄走了,畢竟他總不能在公主府過夜,那他的清白可就全完了!
當然雲琴也沒留他過夜,要是雲琴留了,陸不棄真的不知道自己在那麽美好的意境下,能不能有堅定的信念拒絕。
“我以江山為陪,嫁於你。你會不會為我抗下所有壓力,遮風擋雨!”雲琴那醉態下的玩笑話,的確會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動。
陸不棄並不否認,作為一個男人,在那一刻他心動了。
取一個當下為代政女皇的長公主為妻,直接得到一個偌大的江山,這樣的**力,絕對會讓無數男人腿軟的。
可陸不棄堅挺住了,他隻當這是一個笑話。所以他也沒有去問自己,如果這是真的,他會怎麽辦?
“你真的打算選擇陸家?”這個問題,是範弼問的,他看著雲琴在竹亭中略顯單薄的背影,眼中那份疼愛卻一點都不假。
雲琴轉身,眼中閃過幾分堅決:“這是最好的選擇!”
“是啊……”範弼長吐了一口濁氣:“端蒙侯謀逆之心,如出鞘利刃,天下睽睽。雲琴你骨氣錚錚,不讓須眉,斷然不會臣服於他!”
“而海口侯老謀深算,想以不變應萬變,值京都危難之際,連勤王的樣子都不做。反逆之心,也昭然若揭,你又是最討厭虛偽之人,自然不會願意將天下交付他手……”
“還是師父懂我!”雲琴輕笑:“我會選擇陸家,不僅僅是因為排除法。還因為我要幕後那個人措手不及,他想讓我皇室提防陸家,我偏不如他所願。何況我雲琴代我雲家將皇位禪讓於陸家,還能為我們雲家的衰敗,在曆史上留下更溫和的一筆。”
“的確,擇賢而避親的禪讓,也隻有在遠古蠻化初開的年代,才有過!”範弼輕輕點頭:“我想,你父皇在天有靈,也不會責怪你這種行為的。隻可惜……”
雲琴卻是輕撥琴弦,以琴音阻止了範弼繼續說下去:“國無恒強的道理我懂,雲家列祖列宗也懂。三百多年前,雲家能以倚一彈丸之地,卻能夠打倒雄霸一方的齊家,那麽這三百多年後,衰弱之世,順應天命讓位於賢,也是理所應當的。隻不過無論是誰,要接這個位置,就得承載為皇弟報仇的職責。”
當陸不棄回到館舍時,陸洪山等人竟然還都沒休息,三人竟然意猶未盡地在館舍裏又開了一桌,喝得還挺高興,很顯然,難得這樣喝酒的陸洪山和陸泰他們今天是喝出興致來了。
見陸不棄回來了,陸洪山則是拉住陸不棄,跟解千愁你一言我一語地打聽著,陸不棄和雲琴這交流“樂理”交流得怎麽樣?
可從這兩個帶著幾分醉意的老不修口裏說出的話,怎麽也不像相信陸不棄和雲琴是在交流樂理,完全是一副齷蹉到極點的感覺,好像陸不棄已經把雲琴徹底推倒的味道。
陸不棄怎麽“狡辯”都沒用,最後陸不棄隻能放出殺手鐧:“好吧,我們沒有交流樂理,雲琴隻是說要把整個江山當嫁妝,嫁給我,你們說這怎麽辦呢?”
陸洪山、解千愁和陸泰都當場石化,然後陸不棄終於可以脫身回去睡覺。
足足過了半晌,解千愁才灌了口藥酒,一臉酸葡萄的樣子說道:“那小子,就知道胡吹大氣,毛都沒長全,人長公主會看上他?”
“藥王,你這話我就不愛聽?我不棄孫兒怎麽就麽長全毛了?我跟你說,我不棄孫兒什麽毛沒有?他毛齊全的很?”
“你怎麽知道?你這當爺爺的難道還還看過你孫兒光腚啊?”解千愁一臉不相信的樣子:“我十七歲的時候,就沒長全毛……”
“那是你發育緩慢,我十六歲的時候……”就在兩個老頭不知不覺說著長毛的話題時,陸泰的目光卻是一直往陸不棄的房間方向瞟去,心裏頭在琢磨,這雲琴長公主該不會真的看上陸不棄了吧?
次日清晨,陸洪山、陸泰和解千愁都起得不算很早,陸不棄已經打過一遍五禽仿生拳,更是在館舍屋頂對著東方魚肚白很好地吐納加強了下小周天的感覺。
酒精對於玄修者的作用並不算很大,陸洪山等人起來後精神一樣不錯。
一看到翻身而下的陸不棄,陸洪山眼睛大亮,總算想到了正題:“不棄,你昨天好像是說,長公主要嫁給你?”
陸不棄嘴角微翹:“爺爺,這酒後的話你也相信?”
陸洪山咧嘴:“為什麽不信,我孫兒這麽優秀,配她雲琴也足夠。再說皇室如今這種情況,跟我陸家聯姻不也失為一種出路。”
陸不棄汗顏:“爺爺,你這算什麽觀念,還真把我當成了啊?”
“呃,那念丫頭你拒絕了,搞得老鬼跟我提這事時,我都搪塞了過去。你那巧兒丫頭又下落不明……你這終身大事總得要著落啊……”陸洪山瞪圓眼睛:“更何況,我陸洪山的孫子,就算你把她們都娶了,再取個長公主又能怎樣?你說是吧,藥王?”
解千愁深以為然:“是啊,要是哪一天,不棄小子一不小心成為一代帝王,那三宮六院,佳麗成群不也屬自然?”
“藥王前輩,借你吉言,要是真有那一天,我必然也送你幾個大美女!”反正也是開玩笑,陸不棄就跟他們樂嗬一下:“好了,時辰也差不多了,我們還是動身去聖雲館舍吧!這玩笑自家人一起時開開也就得了,要是在其他人麵前,就還請藥王前輩你就口下留情,別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放心吧,我一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頭,還用你這個剛長齊毛的小子來教麽?”解千愁扁了扁嘴,又給自己灌了一口藥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