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這麽理解!”雲琴點頭,絲毫沒有在意眾人錯愕的表情。
易天行顯然沒想到雲琴會這麽爽快地將這麽一個重要的位置讓出來,表情陰晴不定地看著陸家眾人。
這時,雲裏卻是曬然一笑:“堂妹都如此有見地,我這個當哥的,要是看不清楚局麵,也就白活了這些年了。既然要組建聯盟軍,就自然要做到真正有所意義,我也同意由洪山公來擔任聯盟軍盟主之職。”
雲裏話音落下,他還若有所指地朝陸不棄笑了笑。他的表現無疑讓雲琴也很是詫異,就更別說雲澤派三人了,她們怎麽也沒想到,一件本來應該需要好生商議的事情,就這麽一下,就徹底明了了。
錢博昌驚疑的目光從雲琴和雲裏兩人臉上掃過:“你們確定?”
雲琴再次點頭:“當然,我不喜歡說虛話,如果禦外聯盟軍的作用真如錢長老所言,那麽我雲澤皇室的軍隊自然會聽從洪山侯的差遣。”
雲裏也是點了點頭:“隻要是針對端蒙軍和黑海羌國的戰略計劃,我海口州也不會有什麽異議。”
跟莫琉璃對望了一眼,錢博昌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陸洪山:“既然這樣,那禦外聯盟軍就……”
“且慢!”陸洪山卻是開口,打斷了錢博昌的結論。
錢博昌微微皺眉:“陸洪山,你有什麽意見?”
“我想說……”陸洪山淡淡一笑:“對於盟軍盟主一職,我陸家恐怕無法勝任!”
“什麽?”莫琉璃語氣多少有些不滿的波動:“陸洪山,讓你陸家擔任盟主之職,那也是看得起你們陸家,你卻還要故作推脫麽?”
陸洪山微微垂首:“陸鷹是否推脫,我十七歲的孫兒都懂得,掌門夫人如若能費心想想我洪山州目前的情況,自然明白。”
陸洪山的話語帶著一些激將,莫琉璃自然不能直接回答不懂了,而是看向陸不棄:“既然洪山公這麽說,我等且聽聽陸不棄這年輕人的看法!”
易天行在旁略顯陰陽怪氣地應和道:“我也想看看,這名頭不小的小子又有什麽真知灼見。”
“不是什麽真知灼見,隻不過跟爺爺一樣,有自知之明罷了。”陸不棄眉宇低垂:“我陸家根本沒有能力成為禦外聯盟軍的盟主,原因有多個。這次國亂,我陸家代君伐賊,如今雖然成功擊殺了叛亂賊首雲震等人,可是餘黨未除,後患無窮,此為其一。”
錢博昌搖頭輕笑:“這不算什麽理由,雲震雲嘯父子、紀陶紀竕叔侄和王維武都已經伏誅,龍淵、古陵和陽澤三郡根本不會有太大的抵抗,你陸家有鳴湖司空家的支持,要穩定龍淵五郡之地,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二長老此言不假,可這個時間不是眼下已經度過的,而是需要上天給予的!”陸不棄應道:“而恰巧,如今無論是端蒙軍之禍,還是黑海羌國之患,都是刻不容緩的。再者,在如今的洪山州,誰來給我陸家足夠的時間?這是其二。”
莫琉璃輕哼了一聲:“並沒有人勒令你們陸家的軍隊克日就要到達前線,你們隻需盡可能快地準備好軍隊,開拔前線就行。”
陸不棄輕笑:“如果單單是軍隊,我陸家不當盟主也會盡可能快地組建開拔。可是易公子說過,在戰爭中,士兵再多也沒什麽用,關鍵還在玄修者,這一點我也是深以為然的。”
易天行劍眉輕蹙:“不用附庸我的觀點,既然雲琴說你們陸家軍事能力不錯,那就你們陸家來,反正攻城掠也得士兵來完成……”
“正確的觀點自然應該支持。”陸不棄繼續說道:“我們陸家可是體會真切,像之前洪山城大戰,如若不是藥王前輩和其他一些閑散玄修者相助,在這與會的恐怕就是龍淵侯雲震了。”
“而如今,除了這三郡的餘孽外,還有跟我陸家交惡的散修,在到處暗殺我陸家男兒,我二哥陸彰就被打碎了半邊骨頭,一兩年之內都是廢人。這讓我們陸家的平複洪山州的速度大大減低。”
“玄修者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可我陸家玄修者團體的實力無疑是三方最弱的。況且如今我爺爺右臂又斷了,即便有藥王前輩的妙手,一年之內也無法進行戰鬥。”
“綜上所述……”頓了頓,陸不棄攤了攤手:“就我們陸家目前而言,對於聯盟軍可謂是一點幫助都沒有,這樣的盟主盟軍要來幹什麽?”
陸洪山適時開口道:“不棄所言正合我意,要是我一個殘廢老頭子出任盟主之位,恐怕會讓敵人笑我雲澤無人,會影響士氣。所以我建議還是由皇室方麵出任盟主之位,我陸家必定盡快剪除後顧之憂,組建軍隊,支援前線。”
雲琴回應陸洪山那善意的笑,溫婉頜首:“洪山侯勿要推辭,如若鷹梟為盟主,還有人笑的話,那我雲琴一介女流為盟主,更會讓天下人笑掉大牙了。”
“那就由海口侯雲榮來擔當此任!”陸洪山看向雲裏:“以海口侯的能力和威望,絕對足夠!”
雲裏確是搖了搖頭:“得了吧,就我爹那連海口州那些破事都懶得理會的樣子,哪還有心思管什麽聯盟軍的事?”
“這……”陸洪山一臉為難間,卻是表情凝重地搖頭:“不是我陸洪山矯情造作,而是實在難當此大任,大家可看……這是紀陶和麻衣門茂醜合力所為,我已經是個廢人了……”
說話間,陸洪山擼起右手那寬鬆的長袖,露出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右手。
“說吧,你們陸家需要什麽條件,才願意擔當這盟主之職。”莫琉璃顯得有些不耐煩,在她原本的設想中,這個盟主應該是三方會爭得頭破血流的,卻沒想完全不是這麽個情況,你讓我,我讓他,最後他卻還不要!
陸洪山苦笑:“掌門夫人言重了,我爺孫二人所說這些,可不是為了跟大家談什麽條件,而是表明現狀,以免讓聯盟軍這樣重要的事功敗垂成。”
“你們陸家跟麻衣門結怨之事,我聽柳伯於說過!”錢博昌突然開口道:“我會建議柳長老攜若幹修為不錯的師侄們,負責你們陸家眾人的安全。至於戰場的事,對方的玄修者自有我雲澤派人對付,洪山侯隻需要居中調度,安全得很,有無傷勢也沒有關係。”
陸洪山跟陸泰對視一眼,兩人臉上都出現幾分難色。
“我們雲澤派和皇室都會繼續向龍淵、古陵和陽澤三郡施壓,絕對會以最快的速度讓你們陸家控製住整個龍淵州……”莫琉璃也適時接口並補充:“噢,是洪山州!”
見陸洪山卻依然沒有應承的味道,易天行雙目陰沉了下來:“這盟主也就是一個平衡你們三方權益的人,既然雲琴和雲裏都推舉你陸家的人來擔當此任,說明你陸家眾望所歸,你們陸家卻還要推脫,不覺得是對我雲澤派和皇室的不敬麽?”
陸不棄眨巴了下低垂的眼睛,這易天行扣帽子的能力倒是很強。
陸洪山默默無言,卻隻能無奈垂首,也就在他垂首的時候。解千愁卻是陰陽怪氣地開口道:“也不是沒人請我辦過事,可沒見過這種味道的……”
解千愁一開口,就將莫琉璃、錢博昌和易天行三人那陰霾的目光吸引過去了。
解千愁也一點都不在意,自顧自地啜了口酒,吧唧了下嘴繼續說道:“這一爛攤子既然要洪山公這一重傷者來拾掇,雲澤派如此大的一個門派,好歹得有點誠意。要不然被人笑掉大牙的不是洪山公,更不是雲澤國,而是雲澤派了!”
錢博昌是個城府較深的人,知道解千愁這種光腳的還真不怕他們雲澤派這種穿著厚底鞋的,當下陰笑了下:“不知藥王,有何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