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不棄沒有動,身披著隨心披風的他,就那樣淡定地站在王臣和王忠勇身旁,目光仰望著龍不悔和龍不離身影消失的方向。
“陸不棄,你不用管我們!”王臣將王忠勇扶著靠在一旁,感激地看向陸不棄:“照顧兩位姑娘要緊。”
“她們無須我照顧!”陸不棄並淺然一笑,對於二女,他有著強大的信心。
除非出現了玄修者,否則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很難給二女帶來什麽太大的傷害,而且有龍不離在,應該不擔心沒有活口留下。
“忍著點!”這邊王臣幫王忠勇拔出了箭矢,可是看著箭頭上那黑色的血肉,他忍不住破口大罵:“媽的,箭上有毒!”
陸不棄動了,他一個旋身,出現在眉頭緊蹙,麵若金紙的王忠勇身邊,右手雙指並著,微曲,連點王忠勇左肩肩關,鎖骨下,和右腿根部數處穴道。
在王臣目光錯愕間,陸不棄將一瓶常備解毒藥丟給他,沉聲道:“這箭矢毒性很烈,這藥內服外用,恐怕隻能拖延點時間,你將他盡快送回雲京城去找名醫或者雲澤派的長者,或許還能救回一命。”
“我明白了!”王臣驟然一點頭,迅速讓還有一些意誌的王忠勇吞服下一撮解毒藥,然後給他外敷上,一把背起他就朝雲京城方向趕。
趕出十數步,王臣猛然回頭,看向陸不棄:“抱歉,馬奶茶和烤河魚就要等下回了!”
“沒關係,來日方長!”陸不棄微微一笑,雲淡風輕。
在王臣背著王忠勇離開不久,龍不悔和龍不離回來了,兩手空空讓陸不棄眉頭微皺:“沒有抓到活口麽?”
龍不離搖了搖頭:“那些人對這一代的地形非常熟悉,我們衝上石山的時候,他們已經撤出去了,我和不悔兩人追趕,抓了幾個人,可每個被抓到的都服毒自盡了。”
陸不棄凜然:“這是一群死士!”
“是啊,隻有死士才有如此果斷的生死覺悟和勇氣!”龍不離點了點頭,同時目光左下看了看:“王臣他們呢?”
“箭上有毒,王忠勇命在旦夕,他背著王忠勇離開了!”陸不棄應道。
“那看起來這些人不會是王臣安排的了?”龍不離柳眉輕揚,雖然是短短的半天相處,但是龍不離還是看得出王臣和王忠勇二人的主仆義重的。
陸不棄點頭:“他沒必要如此畫蛇添足,而且我剛才感覺箭矢的攻擊目標更加傾向於王臣和王忠勇。很可能,那些人的目的其實是為了殺王臣!”
龍不離笑道:“很有可能,畢竟我們會來這裏隻是巧合,而這跑馬場是王家的產業,這處石澗就是跑馬場附近難得的景致,王臣是有成的可能會過來玩的。這麽多訓練有素,且對這邊地形非常熟悉的死士,九成是要殺王臣。”
“這個三房庶出的二少爺能活到現在還真是不容易啊!”陸不棄輕捏鼻尖:“救人救到底,我們反正也要回雲京都,馬車還在跑馬場呢,不如就護送他們一趟吧!”
龍不離有些錯愕:“不棄,你似乎頗為關心這個王家二少爺?”
陸不棄點頭道:“誰讓我剛才一不小心,承認他是我的朋友呢?”
王臣,熱血一重,背著個人,腳程卻也不慢,跑得飛快。不過怎麽也比不得輕裝上陣的陸不棄三人,在快要趕到跑馬場的時候,就被陸不棄三人追上了。
在回雲京都的路上,四人四匹護衛著玄武館舍的專屬馬車,一路疾馳……
“王忠勇是我這世上除了我母親之外最親近的人!”王臣臉色陰沉,內心明顯非常不爽。
**健馬依然在奔馳,張口就容易灌進一口的風,陸不棄側臉道:“今日之事你無須解釋,我倒想聽聽車裏那男人為什麽會比你老子還親近?”
“因為他對我的承諾從來沒有變色過!”迎著風的聲音有點飄忽,但卻也清晰。
陸不棄恍然:“看來你爹不僅僅對我們陸家不守信,似乎對你這兒子也不是很守信。”
王臣並沒有反駁陸不棄,而是繼續說王忠勇:“撇開今日之傷,他身上還有二十餘處傷口都是為了救我而落下的!”
陸不棄凜然,自然地掃了眼身旁一旁的馬車:“倒是條好漢子,要是就這麽死了倒也可惜!”
“我不會讓他死的!如果他要死了,我一定會讓那賤人償命的!”王臣斬釘截鐵地說著,在風中半眯的眼睛閃著堅定的光芒。
陸不棄心下了然:“看來你知道今日這群死士是誰派來的。”
“是我大娘!”王臣應道:“她是個很有遠見的女人,在我娘把我生下來之後,她就已經培養了一批死士,就是為了要我的命。”
陸不棄淡然:“你死了,王家的家主之位就要落到王勃身上,作為一個母親,做這些倒也無可厚非。”
“這些是我的家事,本不該跟你訴說什麽。”王臣看向陸不棄,眼神頗為誠摯:“我隻是想說,王忠勇他不能死,如果你有什麽好的辦法,請你出手,救他一命,我怕耽擱這一個多時辰,他會出事。”
“你覺得我會有好辦法?”陸不棄劍眉輕揚。
王臣應道:“從你熟練的控製毒性蔓延的手法來看,你應該是在這方麵頗有經驗,我相信我的判斷。”
陸不棄目光微眯,這王臣思維倒是很敏銳,稍做思量,陸不棄還是決定略盡綿力,畢竟就如他所說,王忠勇這樣努力,並忠義雙全的人,本就不該這麽窩囊死。
“那邊有個村子,去借處民房來!”陸不棄一拉韁繩,健馬長嘶,改變方向朝村子射去。
王臣臉色微寬,也跟了過去,而龍不離和龍不悔耳中聽著二人的交談,也明白陸不棄是打算救人,自然是跟了過去。
陸不棄本身自然不會解毒,可是龍不悔和龍不離兩人都有過成功般人解毒的經曆,那箭毒再厲害,應該也不至於厲害過黑蝠蛛的毒。
在成功從村民手中借到一處柴房後,龍不離出手,將王忠勇這條命從鬼門關裏拉了回來。
看著滿地的血汙,王臣臉色微變,可看到臉色蒼白的王忠勇,感覺到他氣息穩定了下來,王臣才徹底鬆了口氣。
在將王忠勇重新浮扶上馬車後,王臣感激地說道:“陸不棄,龍姑娘,我王臣欠你們一條命。”
陸不棄輕輕一笑:“言重,我倒是更希望你記住,你還欠我們幾個人一頓烤河魚!”
龍不離和龍不悔相視一笑,前者說道:“是啊,從早上到現在,跑了大半天了,卻連吃的都沒賺到點,今天算是虧大了。”
王臣尷尬一笑:“那晚上我做東,雲京都最大最好的酒樓隨你們挑!”
在二女輕笑間,陸不棄卻是搖搖頭:“不用了,人情不能這麽就讓你給償還掉了,就如剛才我說的一樣,來日方長!”
“也好!”王臣點了點頭:“那我給那村民一點錢,我們就回京都吧!”
一行人回了京都,自然是各回各家的館舍,不過陸不棄是帶著龍不離二女又跑了一趟小吃館,滿足了二女的口腹之欲,方才回到了正東館舍。
回到正東館舍的陸不棄,卻接到通知,說長公主在聖雲館舍設宴,邀請她們三人去赴宴。
“不棄,一到這京都,你竟然成為了香餑餑啊!”龍不離打趣道:“這應酬可沒停啊!”
“我不是說了麽,人太優秀,就算是怎麽低調都沒辦法掩飾其閃耀的光芒!”陸不棄笑道:“再說,這請帖裏可也還有你們倆呢,是香是臭,也得一起去見識一下。”
龍不離點了點頭:“我也想看看那個嬌蠻的長公主,今天又想玩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