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日,兩人收獲就顯然豐富得多,不說早上還富餘的那四隻澤鼠,就單單上午碰到的四頭灰狼,就可謂是巨大的豐收。

而對付四頭灰狼的時候,王禮壽用的就是叉槍,在陸不棄用斬首刀輕鬆斬殺兩頭灰狼的時候,他用叉槍連挑帶刺,也迅速解決了那兩頭灰狼。

事後,王禮壽檢查了下灰狼的傷口,發現被叉槍戳傷的傷口,血液流出速度比之一般的尖槍傷口要快上不少,這個時候,他才認識到,陸不棄所書的血槽的效果。不過以他專業的角度來看,這種血槽還是有不足的地方,那就是會影響到武器的強度,畢竟任何武器,在製造了血槽後必然沒有那麽厚實。

至於是選擇武器的強度還是選擇更致命性,這就仁者見仁了,如果能在保證武器足夠的強度的基礎上,再設計血槽,那無疑將是武器的一種時代改革。

原本剛開始,王禮壽對於二人在果檻密林的行程安排還會提上幾點意見,可後來發現,他的意見都會很自然地被實際情況給否決,而陸不棄總是能找到更適合的方式,這就讓王禮壽徹底閉上了亂提意見的嘴巴。

而隨著兩人的深入,王禮壽越發覺得陸不棄高深莫測,在他身上,冷靜、老練、睿智、堅忍,這些優點隨時可見。而且以王禮壽還算豐富的閱曆來看,也撐死了就是挖出一個缺點,如果不夠真實也算是一張缺點的話。

不過也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身上,完全都是三四十歲成人才可能擁有的品質,讓誰也會覺得不真實。

“都說果檻密林有不少精獸,時常有村戶遭受到精獸的攻擊,可是我們倆這都進來快十天了,眼看天氣日漸暖和了,可也沒碰到什麽精獸啊。”這日剛享用過早飯準備出發時,背著四根叉槍王禮壽忍不住嘟噥著,這九天的使用,有一根叉槍徹底報廢了,已經為二人烤肉貢獻出了最後的餘溫。

“要是精獸到了隨處可見的地步,恐怕我們這些澤奴早就死光了!”陸不棄知道,這王禮壽是覺得實力見長,迫切想要證實一下自己的實力,或多或少能找回一點從自己這裏失去的平衡感。

王禮壽點了點頭:“那倒也是,我也就是說說而已,真要碰上精獸,我們倆還是有點懸乎,受點輕傷倒沒什麽,要是受了重傷,恐怕就不要出去了。”

陸不棄輕輕聳肩:“不會這麽倒黴的……”

兩個時辰後,當用叉槍投射刺死一頭黑猿時,陸不棄心頭浮起一股危險的感覺,目光驟然看向一邊。在烈日照耀下,一顆高大的棕櫚頂上,一頭比一般的黑猿大上兩三倍的巨大猿猴正單臂掛在那,表情猙獰地盯著陸不棄。

“王師傅,你真的是個烏鴉嘴!”陸不棄緊了緊手中的斬首刀:“你可別跟我說,那比我還高得多,比我還壯的大猿不是精獸。”

這個時候,又有十餘頭成年的黑猿呀呀怪叫地從各個角落中躥了過來,朝兩人齜牙咧嘴的。雙手持著叉槍,王禮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肯定是,而且我們似乎還捅了猴子窩了!”

“這是猿,不是猴!”雖然陸不棄在修行五禽仿生拳中的猿拳時,也會研究猴類,可是在他根深蒂固的觀念裏,猿跟猴還是有很大區別的,其中最讓陸不棄感到頭大的是,猿比猴要聰明得多。

“現在還計較這個?”王禮壽舔了舔嘴唇。

陸不棄緊緊地盯著那大猿,一刻也不放鬆,口中輕聲應道:“我不是計較,隻是讓你明白,它的力量或許沒有暴力熊那麽恐怖,但是它要比暴力熊危險得多,因為它比一般的精獸肯定要聰明許多,這也就是為什麽我們現在會陷入包圍的原因。”

是的,兩個人是追著一頭黑猿過來的,對於二人來說,如果能擊殺一頭足有三百斤重的黑猿,那麽這兩天都不由愁食物了。

可是沒想到,那頭黑猿是殺掉了,他們二人卻到了猿窩了,這樣回想起來,倒像是這大猿用了一招“請君入甕”啊。

“那怎麽辦?”王禮壽環視著周圍正“猿視眈眈”的群猿,還忍不住瞟了眼在高處隨時可能發出恐怖攻擊的大猿。他有想過碰到精獸,卻絕沒想過是這種狀況,而且碰到了精獸,他才能真正體會那種壓抑的恐懼感,

陸不棄強忍著捏鼻尖的衝動:“還能怎麽辦?殺出去,而且不能多等,這大猿不動手,是因為還有成年黑猿沒有過來……我的刀快,我來負責對付大猿,你用最快的速度解決掉所有的黑猿再來幫我。”

“不,我實力比你強一些,我來對付這大的!”王禮壽一咬牙,挪動了個步子,正麵對著樹頂的大猿。也似乎是因為他的動作幅度較大,頓時刺激到了群猿,立即有四頭黑猿張牙舞爪地就撲了過來。

事實上,王禮壽挪步的時候,陸不棄就知道群猿會動手,他也悍然出手,斬首刀帶著雷霆之威狠狠地斬人一頭黑猿胸口的同時,一個旋身,左手反握著的血刺果決地刺入了一頭黑猿的頸脖。

而就在這一刻,王禮壽就陷入了危險,因為樹上的大猿隨時可能給他致命一擊,他根本就不敢分心去理會那兩頭撲向他的黑猿。

反正被這普通的黑猿咬上一口或者撓上一爪問題都不是很大,王禮壽也就咬了咬牙準備抗上一兩處傷口,他可不希望輕易解決了兩頭小的,然後被那大猿給拍上一巴掌。

也就在那兩頭黑猿幾乎要竄到王禮壽身上的時候,一道尖利的破空聲響起,王禮壽隻覺得一件暗器貼著他的腦門飛過,然後聽到左側的那個黑猿怪叫一聲倒摔了出去,而王禮壽右側的黑猿,也被一神來之腿給踹飛了出去。

陸不棄出手毫不留情,那些普通的黑猿就算隻是挨上一腿,那也斷無幸存之理。可就在陸不棄看了一眼王禮壽,準備解決其餘怪叫著的黑猿時,他聽到了棕櫚樹搖晃的嘩啦聲響。

“小心!”王禮壽吐氣開聲,眼中閃著被無視的怒火,手中的叉槍驟然如毒蛇出洞,直取從樹上朝陸不棄砸去的大猿。

陸不棄沒有去管頭上的風聲,他相信王禮壽的實力,如果他如此集中注意力都擋不住這大猿的一擊的話,那麽他們兩個人也直接不用反抗了。

王禮壽沒有辜負陸不棄的信任,他的武技確過硬,叉槍的攻擊點完全掌握住了大猿的落點。雖然大猿的速度迅捷如風,可是要想攻擊陸不棄,就必然要傷在王禮壽的叉槍之上。

可是讓王禮壽驚悚的是,那在空中的大猿,竟然突然長臂一探,驟然抓住叉槍,然後借力一拽,齜牙咧嘴間,身子竟然貼著叉槍朝王禮壽竄去。

王禮壽大罵了一聲,驟然鬆開叉槍,退了一步後沉身出掌,迎著大猿那醜陋的腦袋拍去,他就不信邪了,這大猿這還能躲過?

可是大猿接下來的動作,卻是讓王禮壽驚駭得無以複加,在空中的它竟然掄起那搶走的叉槍,閃電般地砸在了王禮壽的巴掌上。

啪嚓作響,堅硬的鐵力木在一人一猿的相對力量中變得是那樣的脆弱,而在碎裂的木屑紛飛間,王禮壽隻覺得胸口挨了記重擊,整個人重心都驟然有些偏移,而向後退了數大步。

喉口微甜,王禮壽心中了然,他估計是被那大猿狠狠地踹了一腳。強咽下那口氣血的同時,王禮壽再次抽出了一根叉槍,迎著眼前那絲毫不比他矮小的大猿刺去。

“要是雲月斧在就好了!”對於王禮壽來說,叉槍實在是太輕了,對付一般的野獸還沒什麽,可對付這種強大的精獸就捉襟見肘了。

不過即便施展不開手腳,王禮壽也已經給自己下了死命令,他就是拚了老命也要纏住這大猿,隻要能堅持到陸不棄解決掉那些礙事的黑猿,那麽二對一,勝率就大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