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察剌現在是奉耶律雅裏為帝,他們要是不奉詔怎麽辦,如果將他殺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討伐他;可要是他接了詔書,卻陰奉陽違怎麽辦,那會導致他的聯盟土崩瓦解,對他沒好處…”他摸著傳國璽磨磨叨叨地替蕭察剌操著心,至於李良輔那趙檉不怕他不配合,他現在正求助無門呢,肯定會積極配合。

耶律習泥烈那也好說,他爹正在陰山以北四處流浪呢,那是藏貓貓的高手,逃跑的專家,想找到他隻能等他自己想露頭的時候,那麽習泥烈就無法驗證真假,他就一光棍去就職,還得依靠德州的支持,那就可以借他口,用他手為克虜軍合法的贏得更多利益…

想好了各個細節,趙檉並沒有打算立刻實行,現在蕭察剌兵強馬壯心氣正高,恐怕還不會將德州放在眼裏,而他也不想在西京出現一個強大的勢力,那就隻能由女真人先替自己教訓教訓他,雖然有趁人之危之嫌,但嘴有兩張皮也可以說成是雪中送炭,隻看你想幹啥啦!

趙檉又做了個局,可心頭還是壓了塊石頭,就是眼前這塊。作為後世人,他自然知道這傳國璽的象征意義要比實際意義大的多,事實上隻要達到‘天其彰瑞’的效果,璽的真假和存在已是不重要了,擁有它也沒那個朝代不朽,該改朝換代還是天理循環;上位者沒有它皇帝還是皇帝,也沒有人敢因為沒有傳國璽將他轟下台。

還有一句名言不能不讓趙檉警惕‘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為了這塊石頭不知道多少人為之瘋狂。隻要自己走漏點風聲,別說女真人、契丹人。就是他爹恐怕他都惹不起,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追殺他。可這是國寶、古董、文物,真要扔了毀了他還有點舍不得,後人知道了也得罵他敗家子!

“唉!”趙檉歎了口氣,他發現自己好像回到了前世的童年,幾本漫畫書、幾顆玻璃球、一把彈弓槍…都曾經是他的寶貝,每天白天帶到學校,晚上摟在懷裏,覺得藏在哪都不保險,現在一方傳國璽又讓他找到了那種感覺。可這東西不是小時候的玻璃球。這要是讓誰看到真成了大麻煩。

“旺福,你進來!”趙檉琢磨了會兒,他決定不再‘玩物喪誌’,要把這個麻煩解決掉!”趙檉在屋子裏翻了翻,找了個半新不舊的盒子,將裏邊放著的兩塊硯台掏出來,將玉璽放了進去,晃了晃還挺穩當,他才大聲衝屋外喊道。

“老大!”旺福聽到喊聲進來道。

“旺福。這個東西你收好,千萬不要讓其他人看到!”趙檉指指桌子上的盒子說道。

“是,老大!”旺福捧起盒子答應著,覺得沉甸甸的。“老大,不是您藏得私房錢吧!”日久生情,旺福現在也敢跟王爺開兩句玩笑了。

“去。像你們似的,我還用藏私房錢!”趙檉斜了旺福一眼道。“不過這東西你就得像藏私房錢似的收著,千萬別丟嘍。要不麻煩大了。”

“哦,什麽東西這麽重要!”見王爺說得鄭重,小聲問道。

“這是個假印,用來糊弄契丹人的,要是讓別人知道就不靈了,懂嗎?”趙檉在旺福耳邊說道。

“嗯,老大,我懂了!”旺福點點頭道,卻並不感到意外,王爺是使詐的高手,他跟完顏斜也兩人就隔著個山頭住著,可愣說自己在千裏之外,弄個假印也沒啥稀奇,自己收好了就行。

目送旺福像提溜著個點心盒子似的拎著傳國璽出了屋,趙檉心裏直抽抽,恐怕他不小心掉在地上再給崩個角,可他還不能說,否則旺福把它真當回事兒了,就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了。看不到傳國璽,趙檉心裏也踏實點了,這個東西對人的**力太大,容易讓人浮想聯翩,還是把它束之高閣的好!

給傳國璽暫時找到了個藏身之地趙檉輕鬆了許多,心情好了就感到肚子餓了,剛剛讓人擺飯,趙勇和耶律餘覩就踩著飯點進了門,沒辦法隻能命人加菜備宴,先喝會兒茶吧!

“趙二兄弟,怎麽被我們幾個契丹女子嚇住了,這可不像你啊!”耶律餘覩笑著說道,顯然趙勇已經跟他說過了,但聽口氣肯定沒說什麽好話。

“吭…”趙檉清了下嗓子掩飾著尷尬,“聖人有雲,男女授受不親,與諸位公主同居一院,於理不合,也不大方便!”他無奈把聖人們抬了出來。

“兄弟多慮了,我們契丹女子沒有你們漢人那麽多避諱,大可不必如此!”耶律餘覩笑道,他現在對趙檉那是十二分的敬服,談笑間就把女真人給算計了,自己憑空收了一萬軍隊,大有重振家門之勢。

“規矩還是要有的,請耶律先生將幾位公主接走,一是可以給兄弟減少些麻煩,維護公主的清譽;二是先生不計前嫌善待公主,可以展現你的胸懷,世人對先生隻會敬佩有加,這豈不是兩全其美嗎!”趙檉喝了口茶說道,話裏話外都是為你好的意思,好像自己的事兒倒是次要的了。

“嗯,趙二兄弟想的周到,我耶律餘覩雖然不才,但也是堂堂男兒,怎會將對他父親的仇恨加在這些孩子身上!”耶律餘覩果然‘中計’,慷慨激昂地說道,其實他心裏明白的很,趙二說得一點不錯,這是名利雙收的好事。

“這樣最好!”趙檉點頭道,“先生與留守相熟,現在趙王被我們尋回,他身份高貴,待在我們這裏總不大合適,可否與其商量一下,將趙王送往西京,他曾統領西京多年,到了那裏對其也是臂助!”

“恐怕不行,蕭察剌等人已經奉定王為主,如果接納趙王,又將如何安排他?若以趙王為首,必將削弱他的權勢,其怎麽會甘心,而趙王在西京舊部甚多,也會威脅其地位,如果轉奉趙王為主,他必死無疑!”耶律餘覩搖頭說道。

“如果趙王是奉詔執掌西京呢,他敢違旨嗎?”趙檉說道。

“這倒是個辦法,畢竟他是以皇上失蹤,群龍無首為借口遙立定王,尊皇帝為太上皇的,如果舊帝猶在,他不納趙王就是違旨背主,大家可以討伐之,隻是這聖旨何來啊!”耶律餘覩說道。

“現在皇上移駕夏國,我們可以請旨啊!”趙檉說道,他一直隱瞞著耶律延禧半路出走的消息。

“兄弟有把握請下聖旨?”耶律餘覩一驚道,不過馬上釋然,德州軍兩次為西夏援遼軍解圍,西夏欠著他的人情,再說這對耶律延禧也沒什麽壞處,對他來說應該不難。

“我和夏國晉王有些交情,有他從中周旋應該不難!”趙檉笑笑說道。

“哦,兄弟還有這樣的門路,那何必將這好事讓給趙王呢,你幹脆娶了公主,然後自己以駙馬的身份入主西京豈不更妙!”耶律餘覩說道,他沒想到趙二還與西夏有如此關係,現在察哥位高權重可同夏主抗衡,有他幫助真不是什麽難事。

而耶律餘覩也打起了算盤,他雖然嘴上說不會為難耶律延禧的兒子,但畢竟心中不舒服。可要是娶了自己的外甥女就不同了,她母兄皆死於耶律延禧之手,怎麽會忘記仇恨,跟自己肯定是一條心的,嫁給了這德州實際掌門人對自己有利無害啊!

“城主說得是,老大娶了公主當了駙馬便可名正言順的入主西京啊!”趙勇還嫌不亂,在旁起哄道。

“不可,萬萬不可,公主怎麽能夠下嫁我這一名不文之人,豈不辱沒了皇家的名聲!”趙檉沒想到這老頭會往這上麵聯想,急忙推辭道。

“兄弟多慮了,我們契丹不像你們漢人規矩多,**之事又何必扭扭捏捏不像個男兒,再說兄弟乃是人中龍鳳必有高飛之日!”耶律餘覩看趙二臉紅脖子粗,還以為他不好意思,“今日難得,我即讓公主與我們一起用膳,你也不用自傲,也許我們蜀國公主還看不上你呢!”

趙檉被耶律餘覩說得語塞,可他也知道契丹不同於漢族,尤其是在婚姻方麵要比中原漢族開放的多。契丹族女性不受這些中原傳統禮俗約束,她們與男性一樣,基本上享有婚姻自主權。

相比之下,契丹女性比漢族女性的婚姻自由許多,最重要的是她們不完全由“父母之命、媒灼之言”來決定終身大事,在婚前對於自己不喜歡的男人可以不嫁,也不受社會輿論指責。即使結婚後雙方生活不諧,也還可以離婚再嫁。這在契丹族人看來,並非是不合禮教的怪事。

上層女性的婚姻在遼中後期,或者是受漢族禮俗影響,或許統治者有自己的政治目的,頒布過禁止與卑微族帳通婚的命令。但禁婚令的範圍很小,不能影響絕大部分契丹族男女婚姻自主權的,更沒有明確禁止契丹族不許與外族為婚及耶律氏必須與蕭氏為婚的禁令。

正當趙檉想著如何讓耶律餘覩打消這個念頭時,他已經引領者幾位公主走進到了堂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