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派遣趙勇前往遼國趙檉也是無奈,這小子對自己的忠誠不必說,如果說他眾多的部下都可以與自己義無反顧的赴死,但趙勇一定不會,他肯定會活下去殺光自己的仇家,哪怕這個人是皇上,然後才會去死。趙檉一直把他留在自己的身邊,就是作為禦林軍在使用,但是現在眾多將領的離開,讓他身邊能獨自領軍作戰,且又忠貞不二,堅忍不拔的人也隻剩下趙勇了,所以趙檉隻能將他派往遼國到敵後作戰。
“勇哥真是出息了,兩戰兩捷,殲敵近萬!”趙檉看罷趙勇的急報冷笑著哼道。
“二爺,勇哥這麽做肯定也是出於無奈,再說打了勝仗總比打敗仗好啊!”見喜給王爺沏上茶,又擺上剛剛烤熱的胡餅說道。
“見喜,我發現你現在心軟了,尤其是對府中這些舊人,我剛說他們點不好,你就好話替他們說上一籮筐!”趙檉抓起塊胡餅咬了一口道。
“嘿嘿,二爺難道不是嗎?”見喜訕笑著用筷子夾起塊肉送到王爺嘴邊道,“二爺,趙仁、趙忠、趙廉、高寵、還有趙趙信都走了,趙義跟著判官四處巡視,整頓吏治;趙孝、趙禮、趙恥、趙智都忙著練兵,整頓軍務,過去整日在一起,現在身邊一個人都沒有了,心中空落落的,怪想他們的!”見喜說著臉上居然帶著戚色。
“聚散離合平常事,哪裏那麽來的那麽多愁怨!”趙檉慢慢嚼著餅強笑著說道,其實他的心情又何嚐不是如此。
如今即使是近衛營也都變成了近衛隊,身邊的‘老人’走了大半,一個中隊劃給了程僖綬,到了西北後又抽調了一個中隊加強到了趙勇兵團,另外兩個中隊也派出不少人補充到了忠勇軍中,以彌補基層軍官的缺乏。但這也沒有辦法,誰讓大家都知道王爺的近衛隊的每個士兵都是精英,每個人都具有在緊急情況下代替長官指揮戰鬥的領袖能力。以隨到隨戰的能力而聞名呢!
現在的近衛隊不足三百人,隻剩下內衛中隊人員比較齊整,外勤中隊隻剩下了個架子,有的夥隻剩下夥長和三兩個兵,而趙信的出走又使王爺失去個可以依賴的人。所以許多事情都壓在了見喜這個內總管身上。也讓他總是懷念過去‘美好’的時光,對離開的老人們時時想起,畢竟他們在一起都十多年了,是塊石頭也捂熱了。
“趙勇還不傻。知道自己這次過早暴露實力惹了麻煩嗯,看來就得把他們撒出去曆練一下,還知道想辦法彌補,不過經驗還是欠缺,契丹人和女真人都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和時間去慢慢發展的。看來還得指點指點他,不過這事兒不能讓他去做,免得他心中有愧,壞人還是我來當吧!”趙檉一邊看著趙勇的報告,一邊和見喜有一句每一句的搭著話,臉上漸有笑意。
“二爺,您是王爺,將來要名留青史的,怎麽能讓您去做這些醃臢的事情。毀了清譽!”見喜一聽就知道王爺又要搞‘陰謀’,而之所以能稱之為陰謀那肯定就是見不得光的事情,不管你是做得好事,還是壞事,都要留下汙點。現在王爺被大家好不容易樹為正麵典型,可不能因為這些許小事毀嘍!
“嗬嗬,你不讓我去幹,那誰去幹。這令總得有人下的!”趙檉笑道。
“那那就由小的去做吧,有人罵就讓他們罵我吧!”見喜拍拍胸脯說道。自己這當奴才的就是幹的背黑鍋,擋黑槍的事情,為了王爺就犧牲自己吧。
“你真乖!”趙檉笑嘻嘻的拍了下見喜的臉,拿了塊肉塞到他嘴裏道,“趙勇打仗是把好手,也能獨當一麵,可他是個好人,不喜陰謀,而在那種環境下要想生存壯大,隻靠仁義是不行的。而喬坤在遼生活多年,熟悉那裏的情況與當地人建立了一定的感情,這是他的長處,可也是他的短處,考慮事情必然受到感情的影響!”
“二爺想如何做?”見喜問道。
“如今遼國四分五裂,形勢錯綜複雜,按照計劃是要趙勇隱藏實力,逐步擴大勢力範圍,穩紮穩打緩緩圖之。可趙勇過早暴露了實力,好在還沒有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和意圖,他這麽一折騰想藏也藏不住了,必然引起契丹、女真和其他各地方勢力的注意!”
趙檉喝了口茶繼續說道:“遼國漢族人占多數,他們雖已經不是百年前的漢人,但從傳統和感情上還是有許多共同之處;契丹人五京已失其四,現在已經是喪家之犬,但是他們中還有許多人不甘心被女真人統治,夢想中興遼國,保住最後一點地盤;女真人的崛起不到二十年,卻橫掃大遼,攻城掠地,未嚐一敗,如今諸國恐怕沒有誰是他的敵手,即使我們大宋也不行,隻怕遼國一滅,我們大宋便是他的下一個目標,兩國必有一戰!”
“二爺的意思是我們現在要依靠遼國的漢人,拉攏契丹人,打擊女真人!”見喜想了想說道。
“不錯,但是現在阿骨打也放下了屠刀裝菩薩,他如今沒有繼續攻城掠地,而是派兵掃除上京、中京、西京附近的殘敵,同時他還安撫遼國百姓,赦免抵抗過他的軍民,減少百姓們的賦稅等有利於提高民心的舉措。老百姓和一些所謂的士大夫不同,隻要能過上好日子,管他誰當皇帝都一樣,當他們發現女真人比耶律延禧強多了,至少過上了比較安定的生活的時候,就會得到遼國百姓的支持,等到那時離女真進犯大宋的日子就不會太長了!”趙檉點頭說道。
“二爺,那應該怎麽辦呢,我們豈不是白忙乎了?都是趙勇這小子不聽話惹的事情!”見喜有些著急地說道。
“挑撥離間,無中生有,既然趙勇當了好人,就讓他當到底,做一個救世主吧!”趙檉說道,既然形勢已變,計劃也不得不改變,隻能盡快擴大‘誌願軍’的影響力,迅速搶占地盤,割據地方。
“二爺是讓我去走一趟?”見喜聽王爺說了半天,好像在向他麵授機宜,想了想說道。
“你去遼國,那誰伺候我啊,再說你也不是那塊料!”趙檉抬腿欲踢道。
“那二爺想讓我如何做啊?”見喜愁眉苦臉地道,自己想背個黑鍋都這麽難,王爺還看不上自己。
“你隻要將我的話轉述給李峻就行了,他是行家知道如何去做!”趙檉笑道,“還有件事要馬上辦,趙勇這次要樹旗稱王了,可他的軍隊還沒個正式的名號,要給他們起一個,見喜你看叫什麽好呢?”
“叫歸義軍?不好,好像投降遼國似的!”
“叫興漢軍?也不行,那樣契丹、女真都不會放過他,意圖太明顯了!”
“叫‘克虜軍’怎麽樣?”趙檉在帳中自言自語地轉了兩圈問見喜道。
“好,這個好!不管契丹人還是女真人都可成為‘虜’,而契丹人也把女真人稱為‘虜’,界限模糊,怎麽理解就看個人啦!”見喜拍了下手說道。
“嗯,那就叫克虜軍了,你馬上傳書給趙勇讓他暫時蟄伏,伺機而動,同時命令克虜軍第二旅、第三旅向德州附近運動,隨時準備支援第一旅!”趙檉說道。
“是,二爺,我馬上去辦!那盛仁堂的事情怎麽辦,他們接了筆大買賣,但是有些風險,不敢擅自做主,請二爺定奪。”見喜說道。
“唉,怎麽生意上的事情還來煩我,你看著處理下得了,能做就做,不能做就不做,天快亮了,我眯一會兒!”趙檉掃了眼盛仁堂的急報,拿起來扔給了見喜道。
“那二爺您睡一會兒,我就做主了!”見喜心中狂喜,他還準備費番口舌,可現在王爺把事情交給了自己辦,那就好辦了。
“去吧,我困了!”趙檉和衣鑽進了睡袋擺擺手道,聲音已經低了下來,顯然疲倦已極
第三天,一支商隊從火山軍過境前往遼國,過境時卻被一彪人馬攔住,有軍將上前驗了出關憑證,檢查貨物,這支商隊十分龐大,物品也十分繁雜,既有鹽、酒、綢緞、藥材等常見貨物,也有珠寶、首飾等貴重物品。
“王巡檢,都是老朋友了,就不要一一查驗了吧,天寒地凍的大家喝點酒去,暖暖身子!”商隊的管事湊了上來塞給他一個錢袋笑著說道,看樣子他們都很熟悉了。
“高管事,要是平日兄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現在不行了,新來的副知軍嚴厲的很,誰敢收受賄賂,徇私枉法,輕者一頓板子,重者充軍發配,我們是不敢了,隻能對不住啦!”王巡檢掂掂錢袋看看身後又還給了對方,拱拱手道。
“還請通融一下吧,現在晝短夜長,等查驗完了,都過了正午啦,現在那邊也是兵荒馬亂,錯過了宿頭,我們都得賠上性命啊!”高管事哀求著道。
“你們是盛仁堂的嗎?”正在雙方糾纏之時,一個戎裝將官走過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