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信在王爺大婚前約定準備私奔,她那時真的很感動,王爺可以拋棄位極人臣的高位,富可敵國的財產,遠離父母、親人和那些一同創業、同生共死的兄弟及為之奮鬥的理想。但她轉念又想到,王爺了爭取到這些,付出了多少,她是最為清楚的,而王爺又如此‘熱愛’的事業,奮鬥不息,眼看已經走過了最為艱難的時期。現在為了一己之私讓王爺拋棄所有,對王爺且對追隨王爺的師父、兄弟和鄉親不但不公平,簡直是殘酷,失去王爺,即使有王爺的安排,可在朝臣和敵對勢力的打壓、收買下也會很快土崩瓦解,煙消雲散!

趙信左思右想之下隻有犧牲自己一個人才能讓王爺留下,於是她在約定出走的前夜,趁宴飲之時將王爺灌醉,讓他留宿在自己的屋中,將自己最為珍貴的**獻給了王爺。然後在王爺還在熟睡的時候,留書一封,以出城辦事為名,騎馬離開了王府,而王府的護衛不是她的手下,便是舊識,誰也不會疑心她是出走。

當趙信準備離開時便已經做好了準備,她知道王爺絕不會任自己離開,定會遣人尋找,所以她並沒有急於離開京城,而是改換裝束躲到了王府附近的一家客棧。果然在清晨,趙信便看到王府的內衛和眼線四出尋找自己的蹤跡,可誰也沒想到趙信早已換回了女裝,而這個秘密也隻有王爺、見喜和折美鸞三人知道,其他人便是迎麵碰到了。也根本不會懷疑眼前這個小娘子就是趙信。

趙信在京城中停留了兩天,看著王爺將朱淑真迎娶進了王府才夾雜在人群中悄悄離開京城,而尋找她的王爺偵騎早已追到百裏之外,無論如何也不會找到她的。趙信作為王爺的心腹。王府的核心人員,當然知道王爺不會輕易放棄,且王府的商隊和各州府的邸店、貨棧的人都會被動員起來追尋她的蹤跡,所以她一路晝伏夜行,避開大路繞開州城,也絕不在邸店留宿,快馬向北,她要回到家鄉去尋找失散的親人。

過了定州。前方便是遼國,趙信為了滲透過邊境,也為了補充途中所需,這才不得已進入了城池。而這時追捕她的命令早已傳到這裏,並言明此人擅於偽裝,特別注明她可能會偽裝成女人,而且精於格鬥,遇到時一定不要擅自單獨行動。

定州是大城。也是宋遼兩國榷場所在,商業自然繁華,盛義堂在此設置了多家貨棧,開了邸店。酒樓,雖然趙信知道這些。而且刻意避開,但還是被一個送貨的小夥計發現了。他一邊跟蹤,一邊遣人報信。趙信也是幹著這個的,又得到王爺和路逍遙兩位頂尖高手的訓練,自然很快便發現了跟蹤者,趙信很快擺脫了追蹤者,但是行蹤不可避免的泄露了…

“指揮使,您還是跟我們回去見王爺吧,兄弟們會拚了性命為您求情的!”林子中傳來回答聲,但是依然沒有人現身。

“二娃,是你帶隊嗎?如果你還念在同袍兄弟的份上,就放我離開!”趙信緊張起來,來人正是王爺的特戰隊,這些人都是千裏挑一,各個本事了得,要是單打獨鬥,自己並不懼怕其中任何一個人。但是她知道的事情,王爺不會不清楚,絕不會隻派一個人來,她也判斷出剛才伏擊自己的至少也有十個人,而依照他們的戰術習慣也一定會在前方布下陷阱,埋伏人手,確保無失,且這些人手中都握有火器,剛才如果不隻是想攔阻自己,恐怕早就成了他們的槍下鬼!

“指揮使,恕屬下不敢,王爺斷指為令,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定要將你追回!”二娃從黑暗中走出來回答道,他當然也知道自己麵對的是高手,所以隻有他站出來負責答話,其他人靜默不語依然隱住身形,使趙信無法判斷出有多人,確定他們的位置。

“斷指為令?!”趙信一驚道。

“不錯,王爺說與指揮使曾有誓約定,他若殺你,時後必斬下持刀之手,所以先行斷己一指!”二娃回答道。

“唉,王爺怎麽還記得當日玩笑,他還好吧?”趙信仰天長歎,想起那日確實曾說過,但她一直是當做玩笑,並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王爺這次真的砍下了自己的手指。

“不好,得知指揮使離開後,王爺急怒攻心,嘔血不止,雖經太醫調治,可現在依然不好,婚後便臥床不起!”二娃搖頭道,這小子也玩起了心眼,王爺雖然身體虛弱,但也沒到臥床不起的地步,他是想借趙信對王爺的感情將趙信誆回去。

“啊...”趙信聽罷大驚失色,她知道自己離開後王爺必定難過,沒想到竟傷心至此。

“指揮使,王爺一向待下寬仁,隻要您回去,不論犯什麽錯,王爺也定不會追究,還是隨我們回去吧!”二娃雖然看不清趙信此時的模樣,但也從聲音中判斷出她依然對王爺有情,再次勸道。

“這次不會,是我對不住王爺,他不會寬恕我的,否則也不會依誓斷指!”趙信歎口氣道,自己這次違約出走,將王爺單蹦晾在了那,還寫下了那些絕情的話,不用見她也能想象到王爺怒不可遏的樣子,自己這次確實讓他傷透心了。

“指揮使,王爺帶您甚厚,可以說讓大家都嫉妒,有什麽事情讓您非要離開王爺,我著實不懂,但是王爺為了您傷心欲絕,茶飯不思,您就沒有一點留戀嗎?我想您隻要與王爺解釋清楚,王爺一定會原諒你的!”二娃依然不想動手,上前兩步說道。

“嗬嗬,這種事情如何能說得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們回去的,如要還念及舊情就放我過去,要是非要攔我,就動手吧!”趙信苦笑著說道,同室操戈在忠勇軍中還是頭一次,而且兩人都是王爺最為親信的人,這讓他們都覺造化弄人。

“唉,屬下知道指揮使功夫高強,必不是對手,但是王命難違,隻能得罪了!”二娃見苦勸不住,歎口氣抽刀說道。

“好,你不必因為往日同袍之誼而手下留情,我同樣也不會留手,就讓我們大戰一場,死在你們手裏也算無憾!”趙信說罷,從鞍袋中抽出長刀用力劈下慘然一笑道。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兩人各持兵刃戰在一起。趙信和二娃兩人使的都是王爺傳下的刀法,樸實無華,以狠辣見長,刀刀不離要害。可細看卻又有所不同,二娃刀法凶猛沉穩,出刀淩厲,他本身又正值壯年,刀沉力渾,將刀法一往無前的氣勢發揮的淋漓盡致;而趙信用得是王爺為她特製的苗刀,二娃用得是軍中製式直刀,苗刀比直刀長了幾寸,卻又比直刀輕,所以趙信的刀法靈活多變,出刀的角度刁鑽。

按說兩人各有所長,十幾招之內是無法決出勝負的。可此時幾招過後,二娃開始略顯不支,一個是兵器上先吃了虧,另一個是趙信騎在馬上,居高臨下,人借馬力,占了便宜,把二娃逼的連連後退...

“指揮使,林子北緣有一匹馬...”二娃側身躲過劈向自己脖子的一刀,閃到趙信馬後說道。

“你是何意?”趙信撥轉馬頭長刀橫削,力道卻小了很多,納悶的問道。

“指揮使,王爺得知你的行蹤後,便把追殺的任務派給了屬下,您還不知其意嗎?”二娃將刀豎起攔下趙信的刀,苦笑著說道。

“這是王爺對你的考驗也說不定!”趙信撤刀改削為刺道,可心中卻也明白了八分,自己出走,王爺如果不懲處,以後便無法禦下,而派二娃來追殺自己明著是出動了強兵,其實王爺怎麽會不明白二娃也是重情義的人,怎麽會對自己下手,不過是借此演了出‘華容道’。

“唉,即便是違拗了王爺,屬下自會領罪,想著王爺不會砍了我的腦袋!”二娃說道,“馬上有一個背囊,是喜爺為您準備的東西,時間不早了,您走吧!”他邊戰邊退,引著趙信緩緩退出了伏擊圈。

“那...那我先謝過了,他日有緣,定將報答!”趙信一陣感動,見喜就是王爺肚子裏的蛔蟲,他的意思基本上就能代表了王爺的意見,即便是他借二娃之手私縱,有其在中間周旋,也不會有大事的,想明白了其中關節,趙信突然一提馬韁,戰馬人立而起,向身前的二娃踩去。

“啊...”二娃驚叫一聲,趕緊退步閃身,可是躲開了馬蹄,卻覺得後背一痛,已經吃了一刀,被砍的撲倒在地,馬風一般的從他身邊掠過。

“追、追...”二娃抬起頭衝著林中喊道,隻見十幾條身影從林中閃出,跟著馬後追去,可連屁大功夫都沒有,人們又都回來了。

“你們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二娃摸著後背,身上的皮甲被砍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卻隻割破了他的內衣,沒傷到他一根汗毛,看著手下問道。

“隊長,我們兩條腿如何跑得過四條腿啊,指揮使轉眼就跑的沒影了!”沙堆苦著臉說道。

“他娘的,你們不會開槍打啊!”二娃‘氣急敗壞’地罵道。

“對啊,我們怎麽忘了開槍了,快開槍!”張魁恍然似的喊道,大家都摘下槍‘砰砰...’打了幾個齊射,“哈哈...”大家看看二娃,忽然齊聲仰天大笑,抬手向趙信消失的方向敬了個軍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