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東關鎮的渾脫軍在子時達到了高峰,不斷順著黃河而下,人數不下五千之眾,不但對東關鎮發起一**的猛攻,而且對各個閘口的攻擊同樣毫不放鬆,尤其是秦渠的戰鬥最為激烈。進攻的夏軍發現無法從正麵突破,便在其兩翼搶灘登陸,迂回到兩翼展開強攻,同時挖掘黃河堤岸。經過多日的連雨,堤壩已經吃透了水分,變得鬆軟不堪,隨時都可能有崩岸的危險。

守護秦渠的是虎將三營的乙都的一個小隊,後來得到增援兵力達到一個都,麵對蜂擁而至的夏軍應付起來本就吃力,但還是不斷派出小隊兵力對掘堤的夏軍展開逆襲,使夏軍不得不一次次停工。他們頑強的戰鬥為援兵的到來贏得了時間,得到獅將三營的增援後,他們擊潰了夜襲的夏軍,又掩護民夫填塞了被破壞的堤岸,才徹底解決了危機。清晨打掃戰場時,僅他們的陣地前便有夏軍遺屍近五百具,而打死後被河水衝走的根本無法統計...

戰鬥持續到天亮結束了,靈州城出襲的夏軍對宋軍圍城部隊輪番騷擾,但是他們隻守不攻,大營巋然不動,隻能無功而返。出靜州、永州的夏軍在雨中等候了一個晚上,也未見敗退的宋軍,反而得到了水軍大部被殲的消息,眼見處處受挫慌忙拆毀了浮橋,退回靜州。

戰鬥結果和隨後傳回的情報證實了趙檉當初的判斷。西夏在察哥和蕭合達兩員大將先後失蹤或戰死後。頓時陷入了混亂。嵬名安惠是文人,初次領兵便失了鐵門關,死了蕭合達,現在困守靈州城,李乾順也看出他不是塊打仗的料,於是任命樞密院副使李良輔為興慶府都統軍,帶兵出援靈州,挽救危局。

李良輔在夏軍中雖然不如察哥有名,但也不是等閑之輩,他是憑借戰功一點點爬上來的。既當過指揮使、教練使這樣的基層軍官,也幹過統軍、監司都統軍這樣的鎮守一方的地方大吏,直至進入樞密院擔當副使,成為國家重臣。所以說也是西夏不可多得的將才。

李良輔現在四十多歲正當壯年,此次臨危受命,自感責任重大,當然也想狗掀門簾露他一小手,便精心策劃了這次戰役。想那察哥統兵十萬出征都被打得片甲不留,他自知自己的能力和威望不如察哥,正麵作戰恐怕也難敵宋軍那個該死的小王爺,經過冥思苦想後,他認為隻能借助天威之力。

而現在宋軍占據了東關鎮,控製了灌渠閘口。要想放水,就必須重新奪回閘口。既然正麵不是對手,那就采用偷襲,於是他暗調夏軍水軍,幾乎集中了所有的能戰之兵,得兵五千。同時暗遣信使進入靈州,約定好了時間,信號,一起出兵,另調靜州、永州之兵。待水淹宋軍大營後,立刻渡河追擊掩殺,重現三十年前的輝煌,沒想忙乎半天到最後卻功虧一簣,輸在了起跑線上...

由於忠勇軍的情報部門對夏軍的兵力調動。新任主將的任命、東關鎮潛入刺客都一無所知,險些造成巨大損失。這讓趙檉大為光火,將情報司司長李峻臭罵了一頓,撤換了靈州和興州情報站的主管,同時展開了對夏軍的報複。

趙檉第二天便命令在東關鎮外趕築了幾座炮台,架上了大炮封鎖了整個河麵,凡是河麵上的船隻一律擊沉,片板不準過河。同時從各將中挑選出百名神槍手,對靈州城上的守軍展開狙擊,不管是軍官還是士兵,誰露頭就打誰,幾天時間打得夏軍都不敢站在城上了,全改成抱著盾牌縮在牆下啦!…。

治安一直良好的興慶府這些日子也是人心惶惶,這不隻是因為宋軍陳兵對岸,而是朝中的幾位大臣上班途中被人刺殺,最慘的一位挨了顆炸彈,家人收拾了半天也沒拚出一副全屍。最恐怖的是新任興州都統李良輔家中遭到了襲擊,那晚十多個黑衣人進入其府中,殺死家人、仆役、護衛不下百人,臨走時還放了一把火,將好好的一座府邸燒成了白地,令人遺憾的是李良輔那日恰好夜宿軍中沒有回家,隻身幸免...

據知情的內部人士透露,這一切都是針對李良輔刺殺宋朝小王爺的報複。宋朝奸細這一鬧騰,興慶府中的達官貴人們索性都閉門不出,白天睡覺,晚上坐班,等著刺客上門。現在上朝的人都稀稀拉拉,大都稱病在家,這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直接後果是導致夏主李乾順大為光火,他不得不派出大批官兵白天為重臣提供護送,晚上看家護院的保鏢服務,實行人盯人的保護,否則西夏政府就癱瘓了。接著嚴令有司限期抓捕宋軍奸細,於是全城關門大搜,搞得雞飛狗跳,烏煙瘴氣,弄得人人自危!

......

“二爺,您看我穿這個好看嗎?”趙信的傷在王爺的照顧下逐漸好了起來,已經能在屋裏活動了,今天王爺不知道從哪找來一身女子的衣服非讓她換上。

“好看!”眼前的趙信身著粉紅色交領右衽窄袖開衩袍,上麵用金線繡著團形花紋,領、袖口飾有花邊,袍內著白色百褶裙,裙上有綬帶,腳上穿著尖鉤鞋,衣服不但合身,而且高貴,華麗,盡顯女子的嫵媚和婀娜,想著這身衣服的主人身份肯定不低,趙檉看的有些癡了,趙信穿上這身衣服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讓他有些心猿意馬。

“二爺,我穿的這身衣服怎麽這麽別扭啊?”趙信小心翼翼的挪了幾步,唯恐踩到裙邊摔倒。

“哦,你知道我費了多大勁才找到這身衣服,你還不高興!”趙檉從‘陶醉’中醒過神來,掩飾著自己的豬哥樣,苦著臉歎口氣說道,這話雖是玩笑,但是他確實費了不少勁兒,軍中都是男子哪裏去找宋朝女子的衣服,唯一可能有的便折美鸞,可趙檉怎麽會去她那找不自在,最後還是在眾多的戰利品中翻出了這身衣服,當然隻能是西夏的了,不過西夏服飾發展到了現在,既具有本民族的特色,又吸收了漢族、回鶻、蒙古等族的特點,還是十分漂亮的。

“二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心裏很高興的,隻是多年沒有穿過這種衣服,一時不適用!”趙信見王爺不高興了,趕緊湊過來解釋道。

“臭丫頭!來,我給你梳頭,再把這個金冠給你戴上!”趙檉又搬出個漆木匣子,讓趙信坐下說道。

“二爺,你是主,我是仆,怎麽能讓您給我梳頭呢?”趙信哪裏敢坐,擺手道。

“切,還學會跟我客氣了,你早些時候怎麽不說啊,快坐下吧!”趙檉拉過她,將趙信按在凳子上說道。

“二爺...二爺你會梳頭嗎?”趙信不好意思地低呼一聲道,這些日子為了不暴露自己女子的身份,她的吃喝用度都是王爺一手操持的,還有每次換藥免不了在王爺麵前露出身子,想起來就怪羞人的。

“這有什麽難得,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趙檉說著將趙信的頭發打散,用梳子輕輕的梳理著,“過去在襄邑府中的時候,每日看槐花姐她們梳頭,瞅都瞅會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趙檉隻想梳個最簡單的高髻,可是鼓搗了半天了才弄得有點模樣,他擦擦汗,將匣中的一頂桃形金冠戴在了趙信的頭上罩住發髻,用金釵插好,把兩鬢、腦後的頭發都露出冠外,仔細理好。發現匣中中還有副耳環,可趙檉卻發現趙信沒有紮過耳朵眼,沒處掛,隻好遺憾的放下。

“趙信,你看漂亮嗎?”終於弄好了,趙檉長出口氣說道。

“二爺,這個冠好沉啊,能不能取下來!”趙信卻不領情,扶了扶金冠嘟囔道。

“你別不自足了,這是金冠,加上上麵鑲的寶石、翡翠起碼也值萬貫了,而且不是人人都能戴的,這要是西夏司正以上的嫡妻、女兒和兒媳才有資格的,其他人想要戴要吃官司的!”趙檉給自己倒了杯茶說道。

“二爺,我穿這個真的好看嗎?”趙信在鏡子前照了又照,看著裏邊即熟悉又陌生的人,不自信起來。

“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女孩!”趙檉站起身走過去,扳過趙信的身子,將她摟在了懷裏,眼睛看著她的明亮的雙眸說道。

“二爺,你不要這樣...”趙信看著王爺的眼睛,即渴望又害怕,身子無力的靠在王爺的身上,雙手摟住了王爺的腰,沉醉在幸福之中。

“趙信,你穿這身衣服真的很漂亮!”平時油腔滑調的趙檉卻不知道此時說些什麽好了,不斷的重複著這句話。

“二爺,拿我沒人的時候就穿給你看,直到你看夠嘍!”趙信被王爺逗樂了,‘噗嗤’一笑說道。

“不會的,我要看一輩子!”

“那我就讓二爺看一輩子!”...

“趙隊長,我來看你了...”門忽然被推開了,折美鸞走了進來,看到相擁在一起的兩個人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