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挑兵

政和八年,天寧節後,有位學識淵博的方士向趙檉進言道,《史記》上記載,古時候的黃帝,有一年得到了寶鼎和神策,而那一年的冬至恰好在十一月初一的日出時分交節,幹支是己酉;後來漢武帝元鼎五年的冬至也是十一月初一的日出時分交節,不過幹支是辛巳,雖說與黃帝的己酉朔旦冬至相比有點差別,可人家孝武皇帝仍然在冬至那天親自郊祀了泰山。 再看看咱們,今年冬至正是十一月初一的日出時分交節,而且幹支竟是己酉,和黃帝時候一模一樣。

日出是一天的開始,初一是一個月的開始,冬至是一年的開始,三個湊一起,真所謂得天之紀啊!況且,太宗在做皇帝做到第二十年時,大赦天下以示慶祝,如今陛下也做了十九年天子了,明年可不就是二十年了?是不是也改元大赦慶祝慶祝? 趙佶聽後大喜,這麽好的口彩,當然得慶祝慶祝,甭等什麽明年了,就今年十一月初一,改元重和,今年就算重和元年吧! 重和何解?和之又和也。

十月初十,趙檉主持了天寧節慶典次日,沒幾天接到改元詔令,雖然知道這年號沒用了幾天,可改元畢竟是大事,趕緊寫了一篇賀表五百裏加急送往京城,然後傳達皇上的旨意安排各級官吏通告全路。又連發數道訓令,督促河東境內禁軍各將,蕃兵各指揮進行冬訓,並派人到各將督察軍務,淘汰老弱,補充青壯,整修器甲,向沿邊各城調集糧草備戰。

趙檉東跑西顛,勞神費力解決了眼前一係列的問題後,便又趕回九宮寨。蕭瑀堅辭正將之位,趙檉挽留了一下,他堅持要辭。看他去意已決趙檉和大家商量了下,給了蕭瑀兩個選擇:一是在軍部擔任副職,給趙仁做助手;另一個是接替趙廉回襄邑主持那裏的訓練和軍事工作,以他這兩年的帶兵經驗,足以勝任。蕭瑀考慮了兩天,決定會襄邑練兵,趙檉便安排趙恥接任,又從軍中挑了十幾個有經驗的軍士與他同回襄邑,自己也暫時在九宮寨安頓下來。

營寨在設計時就考慮到王爺會常來,便專門給他修了一個小四合院,一溜五間正房是他的臥室、書房、客廳和侍衛房;兩邊的偏房分別是廚房和侍衛們的住房,門口左右各有幾間警衛室,武鬆和路逍遙不客氣的一人占據了一間。整個院子方方正正,住的隻有他的貼身侍衛二十多個人,倒不顯得擁擠。

擴編後的近衛營就安置在小院的周圍,外圍警戒都由他們負責,現在暫時由趙信負責管理著。他們擔負著駐地警衛,保障自己人身安全,機關安全,卻不隻是單純意義上的站崗,雖然保衛首長的絕對安全是第一要務,但是警衛部隊內也要有一定力量的特種作戰力量,防止戰時對指揮人員的暗殺、綁架等斬首行動,同時承擔執行秘密任務的職責。

趙檉計劃將近衛營編成五個中隊,一個內衛中隊,由貼身警衛、廚師、醫生、馬夫、車夫和勤雜人員組成;三個外勤中隊,負責外圍警衛;一個後勤支援中隊,負責近衛隊武器裝備和馬匹、車輛等的維護保障;另外從中選出部分精英編成特戰隊,執行秘密任務。過去的近衛隊趙檉都是按照特種作戰部隊的方式組織訓練的,這次嚴格的來說是擴編,而選拔範圍他打算擴大到整個親軍。

......

趙檉起床後,一個人溜溜達達的走到迅獅營的營地,士兵們已經開始出操,喊著‘一、二、三、四’跑步,而旗杆下立著十幾根樁子吊著幾個人,他好奇的走了過去。

“兄弟,這是咋了?”趙檉穿著的軍服和新兵沒有兩樣,胳膊上也沒有臂章,因為誰也不知道該給王爺掛個什麽樣的,也就穿了身‘白衣’,他走到一個呲牙咧嘴的大漢跟前問道。

“咋了,你眼瞎啊?剛被執法隊的打了二十鞭子,爺爺疼的要命!”那人剛挨了揍,哪能高興,又不認識眼前赫赫有名的王爺,對趙檉當然沒什麽好臉色。

“他們為啥揍你啊?”趙檉不以為杵,笑嘻嘻地問道。

“你先給我撓撓癢癢,我再告訴你!”那人伸著脖子,歪著臉說道。

趙檉點點頭伸手在他臉上劃拉了兩下,那人卻咧嘴一笑道:“嘿嘿,爺為啥要告訴你啊!”

“媽的,你耍我,老子好好伺候伺候你!”趙檉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抬手從那漢子頭上拔下根頭發,就在他鼻子、耳朵、眼睛上捅開了,弄得那小子‘開心’的不行,搖頭晃腦,左躲右閃的,對趙檉怒目而視,破口大罵,可就是不求饒,看他大笑的樣子,要不是被綁著,準得把趙檉給吃嘍!

“又臭又硬,活該你小子在這掛著當臘肉!”折騰了他半天,那小子就是不吐口,趙檉沒了法子,看執法隊的人向這邊走了過來,才悻悻的罵了句趕緊溜了,要是讓趙義那夥人看見還得為難,不知道怎麽處理這個不著調的王爺。

第二天,趙檉從這經過,這小子又掛在那了,昨日的情景劇再次上演,王爺好心好意地又替他好好的抓了抓癢――不過是在他被打的腫起老高的屁股上...說起來也怪了,兩人天天在此邂逅,一來二去也鬥出感情來了。

“張魁,今天哪又癢癢了?”趙檉圍著他轉了一圈,“嘖嘖,這次肯定是脊背癢了,看執法隊這小鞭花打得真漂亮,紅而不腫,疼還不見血!”他伸手撩起他的衣服摸了摸道。

“疼,別摸啦!”張魁擰著身子急赤白臉地喊道。

“知道疼,還天天犯錯!”趙檉放下他的衣服道。

“趙二,你他娘的不知道,這鬼地方規矩太多,有些事情也不能都怪我啊!”張魁咧著嘴說道,“睡覺得洗腳,吃飯得唱歌,早晨跑步,我就跑的快了點,就打了我頓鞭子;站崗我就迷糊了一會兒,挨了三十軍棍;還有那騎兵隊形,非得跑成一條線,戰場上那是沒有用的東西,我跟隊長爭辯了兩句,又被揍了一頓,你說我怨不怨!”

“你跑了多快啊,他們就揍你?”趙檉問道。

“不快,我當排頭兵的,就比他們快了半圈,他們跑的慢,也能怨我。再說我即使睡著了,三十步外飛過隻鳥,我也能知道。他們練的那也叫騎術,我單騎就敢衝陣,用得著排成隊衝嗎!”

“嗬嗬,你的揍挨的不怨,違反軍紀不揍你揍誰!”趙檉笑道,“唉,那你怎麽不跑啊,看你也是練過的,想跑也不是件難事,要不我幫幫你?”他又熱心地說道。

“趙二,不怕你笑話,這地方雖說規矩多點,可讓我跑,還真舍不得!”張魁小聲地說道。

“哦?!此話怎講,挨揍還挨出感情來了,一天不挨打就皮癢癢?”這回輪到趙檉奇怪了,驚異地問道。

“你才一天不挨揍,就渾身癢癢呢!”張魁白了他一眼說道,“我從小就想當兵,可我看不上那些就知道吃喝玩樂的禁軍,他們也瞧不起我們這些蕃戶,想著襄邑軍是燕親王親軍,也聽說他們三千破三萬的事情,所以就來試試,沒想到這真不賴,吃的好,穿得好,還對蕃漢一視同仁,要是不挨揍就更好了,挨過這一段,等上了戰場他們就知道我的厲害了,那時有了戰功,就不會挨揍了,所以我現在才不跑呢!”張魁擠擠眼睛得意地說道。

趙檉點點頭,他算是明白了,這小子是個不肯安分守己,精力過剩,沒事喜歡找點事的家夥,“想不挨揍還不容易,王爺的近衛隊就從不打人,要不你去那吧,那正招人呢!”他在張魁耳邊輕聲說道。

“切,近衛隊是王爺親軍中的親軍,咱們這最厲害的人都在那,我聽說沒有真本事是進不去的,再說他們隻要襄邑人,你就逗我吧!”張魁冷笑著說道。

“我還是王爺的身邊人呢,隻要我跟王爺說一聲,沒有辦不成的,再說近衛隊也不都是襄邑人啊,那的人也都是王爺從四處招來的,不過是住在襄邑王府的地盤上罷了,不是你膽小不敢去了吧?”趙檉斜著眼,嗤之以鼻地說道。

“我不信,你看我們指揮使過來了,你要是跟他說成了,我就去!”張魁衝那邊走過來的幾個人努努嘴道。

“哼,你可瞧好了,到時候你要後悔,可別怪我整你!”趙檉冷哼一聲說道,看張魁點頭,他衝那幾個人喊道:“張挺,你過來,這個人我帶走了,待會兒你派人把他的東西送到近衛隊去!”

“好嘞,您把他帶走吧!”張挺連坌都沒打就答應了,張魁卻有些傻眼了,眼前這小子看來真是王爺身邊的人,對指揮使都直呼其名,而更奇怪的是在他們眼裏天一樣存在的指揮使立刻就應允了,連為什麽都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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