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在沈冽身側坐下,依舊賠笑,“沒有的事,我一直忙著呢。手上有好幾個案子,哥也不過來幫我。”
沈冽也不與他說這些了,看著王允道,“那件事可有眉目了?”
王允怔了一下,抬手叫其他人退下去了。
他道,“哥,我先帶你去個地方吧。”
“去哪?”
“去了便知道了。”
“與她有關?”
“當然,關係大了去了。”
沈冽便隨著王允出門了。
王允暗自咋舌,叫他來大理寺幫他就沒有這麽果決,與她有關,便想也不想的出去了。
越是知道那個女人對於沈冽的意義,王允越犯難。
等到了大街上,兩個人下了馬車,然後在一個小巷子門口蹲了下來。王允見沈冽還蹲著,拉了一下沈冽的衣擺,道,“哥,你也蹲下。”
沈冽隻好蹲了下來。
兩個人並排蹲著,衣著華麗,引的路人紛紛側目。
王允卻不管這些,走過去一個人,便對沈冽道,“這是禮部尚書家的夫人。”
“這是兵部尚書前幾日剛納的小妾。”
“這個這個,這個是瓷器店老板養在外頭的一個女人,家裏夫人是隻母老虎,到今日不敢收進門。”
“這個,是大學士的幺女,便是當今皇後的妹妹,尚未婚配。”
“那個那個,就一個小女娃,也就十三四歲吧。”
沈冽一直聽著王允指著路過的人介紹身份,並不明白王允的用意。
日頭逐漸高了,沈冽倒是能扛住,因在北疆已經習慣了。但對於王允來說卻不行了,他終於起身,又因為蹲的太久,雙腿已經麻了,扶著牆緩了好一會兒。
沈冽起身,好好的站著,睨了一眼王允道,“氣血不通,看來不光是要按時吃飯,也該鍛煉才是。”
王允道,“我自小身子骨就弱,練不得武的。我本就是靠腦子和臉吃飯的人。”
沈冽,“……”
等王允站定了,沈冽方問道,“帶我來這裏到底為了什麽?”
王允看著沈冽,眨巴眨巴眼睛,道,“方才我給你指的那些女人,哥,你看出那些人有什麽區別了嗎?”
沈冽誠懇回道,“都是女人。”
王允,“……”
王允抿緊了嘴唇,轉身握著拳頭在牆上砸了幾下。
他分明是想提醒沈冽,看中的女子梳的婦人髻,與未出閣的姑娘發髻是很不同的。他想叫沈冽知難而退別再找了。
可他哪知道沈冽光顧著看美人了,隻知道她怎麽看怎麽美,誰還管什麽婦人髻?何況,沈冽本就對女人家的這些發髻分不大清楚的。因在北疆,實在是沒那麽多講究的。甚至連審美標準也與京都城這邊南轅北轍。
沈冽皺眉問道,“我說的不對?”
王允擠出笑,道,“沒什麽不對。除了都是女人,哥,你就沒看出點別的什麽?”
沈冽搖頭,失了耐心,道,“你直說便是。大男人家的,哪來這麽多彎彎繞。”
王允頗為無奈,指著沈冽道,“你呀,真是在北疆待久了,人都變土了。”
沈冽沒明白過來,王允也沒明說,兩個人就這麽散了。
待沈冽回到侯府,正巧看到溫暖暖在給張媽梳頭。
兩人一見沈冽,便都要行禮,被沈冽抬手示意止了。
張媽笑道,“暖暖小姐手巧,非要給老奴輸個飛天髻,很快就好了,侯爺莫怪。”
沈冽道,“挺好。”
抬步便走了,聽到張媽對溫暖暖感歎道,“你這樣,倒是叫我想起年輕時候了。那時候沒嫁人,好多發髻可以梳。等嫁了人,便多有束縛了。”
溫暖暖道,“那是張媽你不曉得捯飭自己。婦人呢,也有許多婦人可以梳的發髻,我這幾日都給你梳上,看看張媽最喜歡哪一個。”
本是無心聽了幾句,沈冽腳步一頓,扭過頭去看。
溫暖暖和張媽,發髻是截然不同的。
他終於明白過來王允叫他看的是什麽。
腦袋瞬間清明,王允的暗示已經浮出水麵。
他是要告訴他,他朝思暮想之人,已是他人婦。
沈冽直接走到馬廄處,牽了一匹馬,策馬而去。
大理寺內,王允剛到,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見沈冽大步流星而來。
他幾步走到王允跟前,幹脆利落的問道,“她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