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子蹲下來問蕭若塵,“兄台,你一個人能打幾個?”
蕭若塵笑笑,“五六個不成問題,看起來他們像是草包似的。”
新娘子數了數,道,“不行啊,那還剩三四個呢?”
蕭若塵看她,“你不會武?”
新娘子坦陳搖頭,“不會啊。我一個弱女子怎麽會武呢?”
蕭若塵,“……”
“你不會武,你公然就敢……”差點要被氣暈過去。
那剩下來的三四個怎麽解決?
正當蕭若塵為難的時候,他看到官府的人來了。
蕭若塵了然,原來這丫頭還知道留後手嘛!
劉大腦袋這門婚事就黃了。不僅黃了,還被多個人給告了,劉大腦袋還惹來了牢獄之災,幾個小妾哭得稀裏嘩啦。
新娘子已經換了一襲紫色的衣裳,心滿意足的走在街上,買了一串糖葫蘆。
走到街角,被人給攔了。
正是當初替她出頭的蕭若塵。
輕袍緩帶,臉俊美的不像話。與生俱來的那份高貴,怎麽樣都掩飾不來。
新娘子看他一眼,道,“攔著我,是想我謝你?”
蕭若塵淺笑,“隻覺得姑娘出手相助,便覺得仰慕。”
“什麽出手相助?”
蕭若塵道,“既然那原本的新娘子已經賣給大戶人家當了丫鬟,自然是丫鬟氣質。倒不是說沒有那種氣質不錯的小丫鬟,可怎麽也不該是姑娘這樣的。”
“再者大戶人家再通情達理,也不會叫本人拿著死契過來告官,就不怕人財兩空?”
“還有,安全起見,也不該新娘子本人上了花轎,萬一官民勾結呢?所以我想,真正的丫鬟此時已經回去了。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
看蕭若塵得意洋洋的樣子,女郎笑起來,明媚如花。
“你還挺聰明的。不過你沒完全說對。那姑娘不喜歡那個人家,那主人對她動手動腳,我把她買了,所以這死契在我手上。她如今呢,到我府上去了。”
“姑娘仗義。”
“你也不差。那群官差腿腳太慢,險些連累你。”
蕭若塵淺笑。
這姑娘談吐大方,也是一聲貴氣。當地官府不敢動的劉家人,她卻敢動。不僅自己動了,還讓官府也跟著動了,可見身份是不一般的。
正想著,那姑娘卻主動問道,“還沒問公子高姓大名。”
蕭若塵自然回道,“白若塵。”
“不錯的名字。”
“敢問姑娘芳名?”
“宋瑜。”
宋是國姓,看來至少是個郡主,怪不得……
不過小丫頭直接將自己真名給報了。還是單純著呢。
蕭若塵生在皇族,又是老皇帝看中的繼承人,實則幾歲開始,心性就開始突飛猛進的成熟起來。要不然死得很快。
所以別看蕭若塵一副事事無所謂,雲淡風輕的樣子,可骨子裏老成的不比他父皇年輕。
他思慮多,不報自己的真姓。宋瑜卻覺得他當時沒有人站出來,他卻願意站出來,是個俠骨柔腸之人,根本對他沒有設防。
一個心思深,一個單純直率。
這個九皇子的內心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再看那張風流妍麗的臉,叫人不心動都難啊。
宋瑜問他,“你瞧著也是一個人出門的,準備去哪裏啊?”
蕭若塵回道,“就是到處走走看看。”
“我也到處走走看看。我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可不想這麽快就回去。要不然,我與你一道,也好有個照應?”
說話的是偶歡呼雀躍的,仿佛已經把事情給定下了。
蕭若塵好像沒法拒絕,看著她,明眸光華燦爛,唇角一彎,點了點頭。
於是兩個人結伴遊山玩水去了。
路上蕭若塵才知道,宋瑜是在京都城內遇到了這檔子事,結果就不惜趕了七八日的馬車到了這裏,把人家姑娘的事情給解決了。
還真是俠義心腸。
比起宋瑜,蕭若塵竟有些慚愧起來。
所以路上對她又越發殷勤起來。又認真勸了她,“日後不要一個人出門。尤其是長成你這樣的。”
宋瑜眨巴眨巴眼睛,問道,“我這樣的怎麽了?”
蕭若塵吃驚問,“你這樣的,還怎麽了?你不知道你自己長成什麽樣?”
宋瑜沒所謂道,“不就是普普通通一個人啊。”
又突然指著蕭若塵道,“不許再提這個。就算是為了我好,也不許提。”
宋瑜自然知道,因為這張臉,她才沒了自由。好像怕一上街就被人搶了似的。長得好看有錯?又不是怪物。
蕭若塵順著她道,“不提不提。反正有我呢。”
宋瑜滿意的笑了笑,便越發堅定,這蕭若塵是個熱心腸的好人。
所以,宋瑜感覺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所以她熱情的邀請了蕭若塵,“就去看看嘛!反正你也是到處走走看看的。”
這樣邀請一個男人跟著她一道回去,正中蕭若塵下懷。他正愁沒有理由再跟著這個丫頭呢。
於是蕭若塵便又陪著宋瑜一道回京都城了。
一到京都城,宋瑜便與蕭若塵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她竟是當今皇上和皇後唯一的嫡公主,宋瑜。
蕭若塵被驚住了。
宋瑜看蕭若塵不說話,略有歉意道,“我一早就該和你說的。就怕你被我這身份嚇著,不願與我交好。我是想交你這個朋友的。”
蕭若塵看著宋瑜可憐兮兮的樣子,問道,“你,是不是沒有朋友?”
宋瑜點點頭。
她撇撇嘴道,“我一直在宮裏頭,父皇母後都很疼愛我。可是我卻感覺到別人不喜歡我。他們雖然有時候對我笑,也願意和我玩。可是我就能看出來他們不喜歡我。父皇讓我不要在意,隻要他們尊重我就夠了,因為他們也不敢拿我怎麽樣。可是這樣我卻很難過。”
這就是生在皇族的悲哀。
尤其是他們這些受皇上器重的皇族。得到更多的是別人的嫉妒和厭惡。真心相待的人簡直少之又少。
所以蕭若塵才不喜歡那一場政治婚姻,一旦開始,後麵的一切都是以政治利益為目的。他的生活再沒有純粹二字。
蕭若塵看著宋瑜道,“你父皇沒說錯,不用管他們。而且真心待你的人,要麽已經到了,要麽就在來的路上。”
“比如白若塵你?”
宋瑜也不叫他白公子,也不叫他白大哥,每次都是白若塵。
蕭若塵不覺得唐突,反而很喜歡。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