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用帕子擦了擦眼淚,道,“我無事。”

便又要側身躺下去。

蕭默掰住她的肩膀止了她,“若無事,會哭成這個死樣子?陸菀,你我之間連一句實話都沒有?”

陸菀看著他道,“你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欺騙,搶奪,你還想要什麽實話呢?”

蕭默心中有了怒意,可是看到她如此傷神的樣子,生出些心疼,又強忍下了。

蕭默耐著性子在床邊坐下,替她掖好被子,柔聲說道,“這些日子我太忙,無暇顧及到你。你若是有什麽心事,或有什麽難事都可以告訴我。以後我們要相守走完一生的,我希望我們坦誠相待,希望你拿我當成你的夫君。我是這個國家的皇上,我有這個能力給你想要的一切。”

“包括討伐大晉嗎?”

蕭默微愣。

陸菀道,“大晉的皇帝殺我夫君,你可以替我報仇嗎?”

蕭默果然有了遲疑,他道,“我與晉國皇上有了約定……”

“嗬……”陸菀嗤笑一聲,“我倒是忘了。不就是這個約定,他才把我送到了你這裏嗎?蕭默,你可以占有我的身體,叫我做你的皇後,甚至讓我在這裏一步都沒法離開。可是我的心早就死了,若還有什麽能使我跳動,那便是仇恨。或許有朝一日你替我殺了宋徹的時候,我會因此而感激你。”

“你這是在逼迫我?”

“我這是在打你的臉。不要口口聲聲說你可以為了我做到一切。這世上永遠都有你無法做到的事情。你是這西齊的皇上又如何呢?”

蕭默還是被她給激怒了。

他站起身,怒視著陸菀。

她就是要在他意氣風發的時候打壓他,刺激他。

在她心裏一定恨極了自己,所以看不得他有一點順心。

蕭默冷冷道,“翟衣已經準備好,二十日之後,你穿上它,成為我的皇後。以前晉國的種種於你而言辦事前塵往事了。你自己好好想清楚,是要討好我,還是甘願孤苦的過一生。”

說罷,拂袖離開。

等到了門口,又喚來媽媽,道,“明日叫柳香香過來陪她說說話。”

媽媽應下。

見著蕭默離開,又擔心起陸菀來。

這些日子不是已經相處的很好了嗎?怎麽突然間又反複了?方才哭得那麽凶,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王允和宋寧在三皇子附近焦急的等著。沈冽回來的時間比他們想象中還是要快了些。

兩人想著,至少陸菀得抱著他先哭一通,再說一說彼此的境遇。指不定得到天亮之前才能出來。沒想到沈冽就這麽回來了。

沈冽沒說什麽,並未打算立刻離開。

天亮之前,果然看到蕭默匆匆趕來了。

王允問道,“嫂嫂出事了?”

沈冽搖頭。

不過看這情形,蕭默半夜跑回來肯定是為了陸菀,她那定然是有什麽事。心底不由擔心起來,可沒多久蕭默又走了。

如此來去匆匆,應該是沒發生什麽事。

沈冽也鬆了一口氣。

三人這才折回去,到了沈冽先前住的院子。

“哥,到底怎麽樣了?我嫂嫂要和你一道走嗎?”王允都急了一路了。

沈冽坐下來,沉聲道,“我沒叫她知道我來了。”

下巴差點磕在桌子上,王允吃驚的問道,“這,這,你這不是白去了一趟啊?”

沈冽道,“她睡得正熟,我看過了,也就放心了。”

“放心什麽啊?這都要成為別人的皇後了。哥,你不會是打算放手了吧?你的兒子可還在裏頭呢。”

“正是因為有個孩子,所以才不能輕舉妄動。你我都知道菀菀的性子,知道我來,她一定會跟我走。便是死,她也要跟我死在一起。我如何辦得到?”

“難道就不管了?這一但進了宮,可就更難救出來了。”

“我知道。”沈冽目光落在桌麵上半晌,然後抬頭問王允,“封後大典還有多久?”

王允道,“後日是蕭默那孫子的登基大典。再過二十天,便進行封後大典。”

“二十天,應該夠了。”

“哥……”王允突然揚起一個邪魅的弧度,“你想幹什麽?”

沈冽道,“送他這個新帝一份大禮。”

王允撫掌,“哥,你想做什麽,有什麽叫我做的,盡管吩咐。”

沈冽嚴肅看著王允道,“這是要掉腦袋的事情,你不怕?”

“怕個屁啊!”王允道,“我要是那等貪生怕死之人,就不會來到西齊了。哥,你就算現在叫我去死,我都是可以的。說吧,有什麽叫我做的?”

沈冽道,“我現在叫你離開這裏。”

王允微愣。

柳香香從陸菀那處回來,進了妓院,沒先回自己的屋中,卻先到了一位客人的房中。

原先老鴇覺得那位公子一直住著不是長久之計,但人家給的金子都是沉甸甸的,開門做生意,便笑臉相對了。更何況,那位公子好像對柳香香十分感興趣,估計想著給柳香香贖身,把她帶走吧。

柳香香可是個香餑餑,老鴇已經盤算著好好敲一筆了。

見到柳香香進來,宋寧忙迎上去,“我表姐怎麽樣了?”

柳香香坐下來,道,“好歹姑娘也給倒杯茶喝。”

宋寧心中憤憤,這家夥還拿自己當主子了。

柳香香用帕子扇著風,道,“這是西齊,你在我這可不是什麽郡主。要知道這裏想睡我的男人,別說倒茶了,提鞋都是可以的。”

宋寧白她一眼,道,“當是什麽體麵的事情嗎?你這人……”

宋寧還是給她倒了茶,遞過去,道,“現在總可以說了吧?”

柳香香咯咯一笑,道,“難為小郡主給我奉茶了,我這是幾世修來的福分。”

“你就別貧了,我又不是什麽男人,你別用那些手段對我。”

柳香香也玩笑夠了,這才道,“夫人這幾日精神都不大好。上次不是與你說了嗎,哭到了半夜。我又不能說,眼看著她怪可憐的。”

宋寧喃喃道,“快了,隻要表姐夫的信一到,她就可以知道了。”

柳香香湊近問道,“你們到底想幹什麽呢?我感覺是要幹一件大事。”

宋寧避開她一些道,“別瞎打聽。知道的越少,對你越有好處。你反正就負責多開導我表姐就好了,可別在封後大典之前出什麽事。。”

柳香香撇撇嘴,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