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匆匆回了侯府,把那粉色外袍換下,又穿了平日慣穿的玄色衣裳。
他轉身時,瞧見了那掛在椅子上的粉色袍子。唇角一勾,無奈道,“這家夥……”
走過去疊好,整齊擱在椅子上,然後便出去了。
出了內院,便遇到了溫暖暖。
溫暖暖也不知道沈冽何時回來,隻起早的丫鬟告訴她,看到了沈冽回來。溫暖暖還沒起呢,忙梳洗打扮趕了過來。
“姐夫什麽時候回來的?”
“就,剛剛。”繼續邁著步子往外走。
“哦,姐夫用過早飯了嗎?姐夫是要出去?”
沈冽點頭,道,“我進宮有事麵聖。”
說罷,沈冽已經走到大門口了。
溫暖暖悵然若失的站著。他走了幾個月了,溫暖暖念了幾個月。如今見到了,一肚子話想說,也多想看兩眼。人卻匆匆走了。
瞧著好像黑了,瘦了。
溫暖暖並不知道沈冽這一趟出門去了哪裏。
她轉身進了沈冽的屋子。因為不知道沈冽何時回來,屋子也沒有每天打掃。她招呼冬雪把沈冽屋子再打掃一遍。
她自己走進去,便瞧見了椅子上疊的整整齊齊的粉色外袍。溫暖暖拿起來瞧了,心下困惑。
她如今在這生活久了,又從姐姐口中聽她提起過沈冽。沈冽這個人從不愛穿這裏花裏胡哨的衣裳,尤其這粉色嫩成這樣。
溫暖暖拿著袍子在手裏湊到鼻子邊聞了聞,有股香味,不濃鬱,很好聞。
沈冽軍伍出身,根本不會給衣裳熏香的。
溫暖暖更覺得奇怪,叫來身邊的秋菊道,“你幫我去打聽一下豫王府小郡主的情況。”
交代完,又把衣服疊好放在椅子上。
沈冽進了宮,在紫宸殿麵見了景寧帝,將北疆一事都與景寧帝詳細說了。
宋徹聽罷,不由以拳擊掌,道,“了了朕一樁心事。北疆軍少一個人朕都不舍得。也是李源做事太老套了,許是跟他們那群年紀輕的吃不到一個鍋裏去。”
沈冽道,“都是些糙漢子,脾氣衝,需要時間磨合。尤其是馬括,老油條了,欠管教。在李老身邊,能學的東西有很多。吃了這次教訓,以後就該學乖了。”
宋徹指了指沈冽,道,“這件事能如此和平解決,你立了大功了。朕知道,他們也是服你,李源過去到底年紀大了,他們心裏或許不服。不過李源是老將,朕記著你還跟過他一陣子呢。”
沈冽道,“李老戎馬一身,是我們這些晚輩望塵莫及的。”
“謙虛了。長江後浪推前浪嘛!你的能力朕還是知道的。”坐下來喝了一口茶,宋徹明顯十分高興。
“侯爺立了大功,皇上怎麽也得賞點什麽吧?”王允走進來,先說話,不耽誤行了禮。
宋徹身子往前一傾,看向沈冽,“應當的。說吧,想要個什麽賞賜?”
王允朝沈冽挑眉。
“皇上,微臣想娶妻了。”
宋徹一聽,早就心知肚明,卻故意犯難的樣子,“朕記得你說要為亡妻守孝三年的啊。這時間還不到吧?”
沈冽,“……”
宋徹撇一下嘴,道,“朕沒記錯吧?上次朕給你賜婚,你也拒絕來著。王允,沈冽這出爾反爾的不好吧?”
沈冽麵色不大好。
王允在一旁輕咳一聲,給宋徹使眼色,道,“皇上,差不得得了哈。他難得動凡心。”
宋徹又瞧一眼沈冽,哈哈一笑道,“知道啦。這個事朕早就已經想好了,就等你回來了。不就是你和菀菀的親事麽?朕恩準了。”
沈冽不由一喜。
宋徹起身,道,“走,咱們三個去亭子裏坐坐。”
宋徹走在前頭,沈冽和王允跟在身後。
王允趁機碰一下沈冽肩膀,道,“哥,想笑,別憋著。”
沈冽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道,“回去在笑,宮裏呢。”
輪到王允憋笑了。
三人正走著,迎麵走過去幾個人。瞧見這邊聖駕,都停了下來。
姚皇後為首,身後跟著聖寵一時的純貴人,還有陸菀。
宋徹看過去,凝視那人。
宋徹見了三人,道,“起身,自行去玩吧。”
姚皇後便帶著兩個人一道離開了。
沈冽的眼神還追著陸菀的身影。
宋徹輕咳一聲道,“早晚是你的人,怎麽還看不夠?”
王允回道,“不比皇上,能看的人太多,侯爺就一個呢。”
宋徹嘿一聲,一腳踢過去。王允也不躲,由著他踢了。事後又找沈冽,“哥,我替你挨了一腳,這情記著哈。”
姚皇後帶著二人去禦花園坐一坐。
回頭瞧見景寧帝與那二人走的遠了,便道,“上次小郡主的事情著實令人覺得惋惜。她如今如何了?本宮差人去問候過,但畢竟沒見過人。”
陸菀回道,“好些了。隻臉上的疤看著明顯。她有陣子沒出門了。”
姚皇後歎氣,“如花似玉的,必然心裏頭過不去。人找到了嗎?”
陸菀搖頭,“大海撈針似的。”
姚皇後道,“依本宮看呐,還是男人招惹來的桃花。這侯爺雖說不比王大人長了一雙桃花眼,可這些年,皇上崇文尚武,京中女郎的審美也有了變化。不再隻喜歡那些白白淨淨的男人了。也喜歡那些有男子氣概和擔當的人了。尤其是侯爺這種,又生了一張好臉,可不是招桃花麽?”
說著話,卻一直覷著陸菀的神情。
芍藥一直默不作聲,偶爾還給二人添茶。雖成了主子,卻還是想做侍奉人的活。
姚皇後倒也沒有瞧不起她,可見她是沒忘本的,這一點卻好。
陸菀卻沒急著說話,隻噙了一口茶,才道,“這不管是是不是侯爺招的桃花。他這張臉是爹媽給的,氣概和擔當是自己修的,他沒主動找旁人,便不能把錯歸到他身上。是別的女郎心術不正,淨用了這麽卑劣的手段害人,實在是該抓。”
姚皇後意味深長的附和道,“可不是麽?本宮當時聽到都氣的手抖,覺得哪裏有這般心腸歹毒之人呢?”又問道,“雖然不該說,卻還是有個好處,那便是與侯爺的親事黃了。也好過幾個人都傷心。”
陸菀張了張嘴。
姚皇後掩口一笑,道,“賜婚之後,侯爺險些和皇上吵起來。這事都傳開了。侯爺這般抗拒,可見是心裏有人了。菀菀,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