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回定國公府的路上,以至於接下來的好幾日,都沉浸在被沈冽這番話的震驚之中。

他是男人啊,又是掌權者,竟能說出男女平等這樣的話來。而且句句鏗鏘有力,絕非高談闊論。若真是高談闊論,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人敢有這樣的觀念。

陸菀的小腦袋瓜徹底被沈冽震驚了。

陸菀對沈冽的印象由這一番話悄悄的發生了變化,隻她還不知道。

這已是後話。

回到定國公府的第二日早上,陸菀因為醉酒,早上沒起。自然也免了早上的請安。

定國公府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那點事情,身為女主人的宋玫,自然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趙姨娘的風聲收到的也不晚。

她先火急火燎的去了書房一趟,見高轍已經起來,沒事人一樣的捧著書卷。

綠錦在一邊低眉順眼的伺候著。

趙姨娘上前先不說二話,抓住綠錦的手腕,先給了她一巴掌。

綠錦捂著通紅的臉頰,跪了下來。

趙姨娘道,“你個狐媚子,我是怎麽交代的?你竟選了這種時候勾搭高轍,鬧得後宅不寧。”

綠錦隻垂著頭嚶嚶哭泣,卻不說話。

趙姨娘氣的還要打,高轍將她攔了,道,“娘,是我的錯,你要打,便打我。”

趙姨娘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高轍,歎氣道,“你說你好端端的怎麽生出這些事端來?你可知道,半夜裏你院裏人不見了。”

高轍起來便讀書,兩耳不聞窗外事,並不知道陸菀那處發生了什麽。

聽到趙姨娘這般說,立刻問道,“菀菀去哪了?是回國公府了?”

趙姨娘見他神情急切,就知道兩夫妻感情還是在的。怪就怪這綠錦不合時宜的勾引。

趙姨娘瞟他一眼,道,“若真的回了國公府,你還能安心在這讀書?你那嶽父嶽母便不會輕饒你。”

高轍語塞一下。

趙姨娘道,“隻是出去轉了一圈,後來又回來了,叫人去瞧過了,人沒事。”

高轍鬆了一口氣。

趙姨娘看一眼綠錦,道,“這丫頭你打算怎麽辦?”

綠錦身體一僵,她的命運此時就掌握在他們母子談話之中了。

高轍道,“她既跟了我,自然要給她一個名分的。”

綠錦垂頭竊喜。

趙姨娘卻道,“不過是個婢子而已。名分不名分的言重了。更何況這種事也是要你正妻點頭的。你給她名分,是不打算和菀菀好了?菀菀再通情達理,也得時日想通,你不能太急。”

高轍沉默了一會兒,道,“一切聽娘的。”

趙姨娘頗為滿意,道,“從現在開始一切都聽娘的。可不能因為一個婢子,而害的你們夫妻離心離德。這樣吧,我先去看看菀菀的口風。”

又看一眼高轍道,“你也準備一下,好好的去給菀菀道個歉。”

高轍卻道,“妒乃七出之條。且……”

“還嘴硬?你也不瞧瞧你那媳婦是個什麽身份。和這個婢子是能相提並論的嗎?便是我這個年紀,你爹到上房留宿,我還是不高興的,更不要論菀菀才與你成親多少時日?”

覺得高轍糊塗,趙姨娘又不好說太多。

因他是男人。

高轍便不說話了。

他其實早上起來,便有了悔意了。想去找陸菀,又氣她昨日的行為。捧著書卷讀書,實則心緒不寧,沒有讀進去。

趙姨娘見他不說話,便要走。

高轍突然道,“勞煩娘多寬慰菀菀。”

趙姨娘欣慰的一笑,道,“這才是你該說的話。”

趙姨娘便走了。

綠錦的手指甲已經摳進肉裏。她咬緊了嘴唇,突然就追了出去。

趙姨娘身邊的丫鬟小聲提醒了一下。

趙姨娘便放慢了步子,由著綠錦衝到前頭,朝她跪了下來。

趙姨娘高高在上,不屑的看了一眼綠錦,道,“你這種時候追出來也沒用。不要以為爬上主子的床就可以了。也不想想素蘿是怎麽死的。”

綠錦的心顫了一下,可她早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她拽住趙姨娘的衣角求道,“姨娘,奴婢會好好伺候公子,絕無二心。”

趙姨娘冷哼一聲,“若是別的事,尚能原諒你。可你若惹了高轍和陸菀離心離德,看我如何收拾你。”

綠錦別無他法,道,“姨娘,我可以給公子生孩子。我上頭三哥哥哥,還有一個弟弟,算命的都說我能生兒子。且我昨日與公子同房之日,便是那幾日。”

趙姨娘定定看她,道,“真是心機用盡。你先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