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菀推開他的手重新坐好,看著沈冽道,“酒還給不給,不給我走了。”
沈冽道,“酒想喝多少都有,隻怕傷了你的身子。”
陸菀瞥他一眼,道,“一個大男人這般扭捏做什麽?”
沈冽無奈,又拔了一個酒塞子,將酒遞過去。
陸菀又喝了一壇子,卻不再要酒了。
她踉蹌著身體起來,被沈冽趕緊扶了。
陸菀看向他,道,“我該回去了。”
說話時,有股淡淡的桃花香味。
沈冽道,“好。”
陸菀笑道,“還以為你會勸我多喝點酒,以對我行不軌之事呢?”
明知是在逗他,沈冽還是有一絲尷尬。
他皺著眉,輕咳一聲,道,“那件事,是我不對。”
陸菀道,“做都做了,說不對有什麽用。我這人慣不喜歡扯著從前不放的。”她說著,又看一眼沈冽道,“不論如何,今日之事也要謝謝你。我是沒想到你能過來的。酒菜很好,我改日來吃。”
沈冽道,“你隨時來。”
陸菀抽出自己的手,退後一步,恭恭敬敬的福了身子,垂首道,“那我回去了。”
沈冽看著她玉白細長的頸勃,小小的耳垂,泛紅的臉頰,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陸菀,不要委屈自己。既不揪著以前不放,就該堂堂正正的往前走。”
這幾句叫陸菀破了防。她本來要直起的身子,本來要抬起的頭,在這一刻好像定住了。
沈冽擔心她,走前一步,托住她的手臂,問道,“怎麽了?”
陸菀抬起眼眸,眼眶濕潤,有淚在眼中打轉。
這副樣子是沈冽未曾見過的。
柔軟,無助,惹人垂憐……
陸菀卻泛著淚,啐他,“我們算什麽關係,你與我說這些?世上的事情都如你說的這般輕巧?”
說罷,便要走。
沈冽突然將她推到了牆邊。
“沈冽,你……”陸菀臉漲得更紅。
他撐著牆,溫熱的唇堵了過來,身體緊緊貼了上來……
喝了酒,熱情得像火。
陸菀極力要掙開他,男人鋼鐵手臂似的將她箍的很緊。
陸菀現在全身都是軟的,沒有什麽力氣,沈冽若要她,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可他不能。
沈冽在她耳邊喘著粗氣,壓低了聲音道,“我隻做這麽多。在你和離之前,我隻做這麽多。”
他對陸菀,是愛,是欲,身體像火燒,卻隻能強忍住。
這個血氣方剛的男人強調了兩遍,我隻做這麽多。對於早就熟悉**的陸菀來說,她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陸菀推開沈冽,靠在牆上,顯得有些倉促狼狽。她擦了嘴道,“連你也欺負我?我這般好欺負?”
沈冽當下有些慌,想了一下,這才道,“我已經盡力了。”
英明神武的定北侯,此時竟露出了憨態。
“你們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陸菀毫不客氣的罵道,“你老纏著我做什麽?我嫁人了,你不避諱,我還要臉呢。”
“你把你的頭一次給了我。”
陸菀臉很滾燙。那的確是她重生之後的頭一次,這家夥竟知道。
陸菀磨牙,氣的隻想咬人。她就知道沈冽是個小人。
她嗤笑一聲,道,“怎麽,這東西很重要?”
沈冽道,“對男人,很重要。”
陸菀心中嘲笑,果真是男權之上。
卻又聽沈冽道,“因這是女人珍貴的東西。可對女人來說卻不該看得太重。”
陸菀驚愣的看向沈冽。
沈冽道,“貞操這東西固然重要。可卻不能把女人束縛住,不能逃脫。多少寡婦,被所謂的貞節牌坊壓著,後半輩子不能再嫁人,所有苦楚自己一人扛著,實在是迂腐。在我大晉,律法開明,便是被休,亦或者和離之後,再另覓郎君的比比皆是。”
“一條道走不通,便尋另一條罷了。給女人套上枷鎖的,是男人,也是自己。若自己想通了,事情便沒那麽複雜了。”
陸菀道,“說的倒是輕巧。隻聽過男人三妻四妾的,就沒見過女人夫君成群的。說到底,還是男尊女卑。”
沈冽道,“這雖然是兩碼事,但你說的也沒毛病。這種習氣由來已久,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但有朝一日,男人們會醒悟,女人與他們是平等的。我興許看不到了,但我盡量把自己做好。”
他說話時神情未曾變過,可見是心中所想。
“沈冽……”陸菀直呼他的姓名。
“嗯?”
陸菀道,“你平日裏也這麽多話?有個話癆將軍,底下的將士腦瓜子會嗡嗡疼的。”
沈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