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不楚質陪笑道,人家身份就擺在那裏,炮頭口引敢下令,怕也沒有人敢聽從行事。況且範仲淹令下所指的是諸曹官吏,懈怠者才技責,其中肯定不會包括他自己。

“不敢就讓開,別擋著,耽誤老夫去安撫百姓。”範仲淹說道。

語氣決然,而楚質卻沒有聽令,繼續擋在範仲淹的前麵,他是在害怕,在這種瀑雨傾盆而下的情況出行,一個不慎,就有可能發生什麽不可預料的事故,若是範仲淹在救援當中,有個。什麽差錯,那麻煩就大了,首當其衝的肯定是提議此事的楚質,無論是朝廷的責問,還是士林的指責,都不是他能承擔的住的。

況且,出於私情,楚質也不忍年過六旬,身體不適的範仲淹冒雨在外奔波辛勞,不過楚質也知道,如果沒有個能打動範仲淹的理由,他肯定不願留下。

“太守請聽下官一言。”或許是心中著急,腦子也跟著開竅了,楚質念頭網起,立即就有了主意,連忙說道:“引領百姓進城到還是事,問題在於,該如何安置他們?城中可沒有哪個地方能容納這麽多

這話十分有道理,讓災民百姓進城之後,要是沒有個地方安置的話,難道還讓他們在屋簷底下避雨不成,其實,網開始時,楚質的確有這個打算,不過現在想來。確實有些不妥,就算災民願意,怕城中居民也不怎麽情願。

況且瀑雨還不知道什麽時候停止,就算找到地方安置百姓,那又該如何解決他們的生理問題。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想到其中的繁瑣細碎,範仲淹頓時皺眉不已,認真思考起來。

“太守,此事非下官之力可以解決,還要請太守留在城中主持大局才成。”楚質趁機說道:“事也分主次,下官覺得此事重大而刻不容緩,不然,就算百姓全部安然入城,卻無容身之地,那與在外又有何區

“下官覺得也是,太守還是留下吧。一旁的顧利知也勸說道,微微朝楚質使了個讚許的眼色。剛才他也勸阻過範仲淹,可惜沒有成功,現在看來,還是後生可畏,腦子就是機靈。

“嗯,的確也是,老夫疏忽了。”範仲淹點頭,對楚質說道:“那你就按照老夫剛才之言負責引領百姓進城,而老夫,,也要尋些人來商議下該如何安置百姓事宜。”

截下幾個衙役留下聽候範仲淹的指示,楚質悄然鬆了口氣,匆匆忙忙的疾行而去,還未走遠,隱約聽見範仲淹召集城中富戶士仲的聲音,不用說,富戶士仲的豪宅莊園,空間廣闊,安置幾個百姓輕而易舉,至於他們是否同意,淋雨前行的楚質相信,經過友好磋商之後,不是誰都能忍心拒絕,或者有這個膽子違背範公合理提議的”

沒有空再多想此事,楚質順著快步街道前行,此時雨勢好像更加急猛起來,一道道電光驚雷閃鳴,撲麵而來的雨珠從天而降,硬得好像積雪下的沙子,一蓬蓬地砸落在身體和臉麵上,雨中穿行的眾人無處可躲,隻能生生的忍受著。

在此種天氣下,寬敞的街道行人冷稀,半天才偶有零零星星的幾人執傘在屋簷下行走,本應熱鬧聳華的店鋪,也大多數選擇了暫時打樣關門,放眼望去,長長的街道晏得那麽的迷蒙清冷。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所以當街道上出現楚質浩浩蕩蕩的一行人時,立即引起為數不多的百姓的猜測,有的甚至在閣樓窗戶上朝他們指指點,點,迷惑不已,然而,渾身不適的眾人卻沒有心情理會百姓的反應,紛紛加快步伐,想盡快忙完此事。好回家換件幹爽衣裳。

過了一會,眾人便宜來到了城門,守丹兵丁好像也得到了通知,根本沒有盤問的意思,直接放行而過,一出城門,有些人立時發現,與城內相比,城外簡直就是兩個。不同的天地。

城內是石板鋪地,有著較好的排水係統,固然有些許積水,但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城外一片澤國的景象,放眼望去,大小的水窪遍布相連。若不是偶有見到浮露出水麵的泥石,眾人還以為自己來到西湖岸邊呢。

雖明知前麵就是往日熟悉之極的道路,可是雨如箭下,滴打各處注地,水花四濺,渾濁的泥水翻滾。看似卻像一個個深不可測的陷阱,讓人望而生畏,不敢越雷池一步。

稍微耽擱,落後的楚質趕了上前,皺眉問道:“為何止步不前。

經過口耳相傳,前來的州衙捕快衙役也知道楚質就是此次行動的負責人,況且就算互不相轄。人家的地位也遠在自己之上,又隱約聽到些傳聞,所以沒人敢在他前麵放縱,麵麵相覷了下之後,有個捕快出來拱手道:“楚大人,我等不知該先去哪個地方,還請大人差人在前引

城外流民雖然分在十幾個安置點餐集,但安置點卻十分散落,沒有具體的規劃成為一條線,其中的先後順序衙役們自然不敢決定。

安置流民,本就是他的工作,對於各個安置點也熟悉了解,思考了下,楚質立即有了決斷,揮手說道:“隨我來吧。”說著舉步前行,無視注地泥水湧入鞋中,老大都走了,做小弟的豈敢不從,遲疑了下,也毅然決然的踩著泥水跟隨而去。

水清泥濁,這是基本的常識。在清水中行走,雖然有些不舒服,卻還可以忍受,但是在泥水裏徒步,粘乎乎的,那番滋潤的確十分難受,況且,若是一個不小心,就會,“叭”的一下,底下一滑,立即四腳朝天仰望天空,雨水趁機從口鼻中灌進,這還是較輕的,也有更加倒黴的,摔到時俯身趴下,,

“呸、呸、呸,”隻能在一片哄笑聲中吐出滿嘴的泥巴,也為途中提供了些許笑料,緩解了眾人的各種情緒。

雨勢湍急,影響視野,但是楚質還是憑著記憶,還有路旁不變的樹木山石標誌,很快來到城門附近人數最多的安置點前,然而,眼前的景象讓他十分懷疑自己是否來錯了地方,心情也為之一沉。

縱目遙望,一間間錯落有致,橫縱相交的百多間草棚;一宰失不醜,寬敞的平地裏,取而代!的卻是雜亂無章的聲東一撮,西一片的。有的甚至隻剩下一兩根孤零零的竹竿豎立在原地,根本瞧不出本來麵貌,更令楚質感到恐懼的是,近千人的聚居點內,居然看不見一個人影。

目光掠過,盡是空蕩蕩的草棚。楚質忍不住驚恐吼叫道:“人呢,快去把人找出來

不等楚質催促。衙役們紛紛散開,分赴四周撥尋,有的漫無目的的亂轉,有的翻開稻草竹木察看,有的幹脆放聲叫喚,,

幾分鍾過去了。還是沒見衙役前來匯報,就當楚質感覺渾身冰涼得跟雨水一般時,突然。不遠處的山丘上傳來驚喜的聲音:“官人來了,就知道官人不會拋下我們不管的

冰涼的心燃起希望之火,楚質立即側身望去,隻見幾個百姓從工,丘直奔下來,身上沒有任何雨具,濺起的泥水飆到衣裳也全然不顧,雖然淋著雨水,但臉上盡是笑顏。

“是楚知縣。”

見到楚質迎了上來。幾個百姓更加歡喜,如果說來的是其他官員,他們心裏可能還沒有底。但見到平日和善親民的楚質,幾人心中頓時就踏實了。

攔住欲行禮的幾人。楚質劈口就問道:“其他人在哪。”心情急慮。也沒有注意,語氣和審問差不多。

“在山抹上麵。”但幾個百姓卻沒有在意,仿佛見到了親人,憨笑道:“昨晚雨大風大的,把棚子都刮散了,大夥沒法,隻能跑到山上麵躲避

這時,一道鋸形電光劃過,將蒼茫天空分開兩半,好像要將其撕破一樣,未等眾人反妄過來,毫無征兆的,霹靂驚雷炸響。轟轟烈烈,震耳欲聾,著實讓人嚇得驚心虛顫。

幾秒鍾之後,清醒過來,楚質臉色突變,叫道:“胡鬧。怎麽能到林中避雨,讓雷劈到了怎麽辦,快些上山把人叫回來,到城裏去說話的時候。楚質已經疾步向山丘進發,已經走的頗遠,所以最後幾個。字被風吹散,含糊不可聞。

“我們又沒做壞事,怎麽會被雷劈。”

幾個百姓喃喃自語。不過到城裏幾字卻聽得十分清楚,相互看了眼,滿麵的興奮,早在暴雨連天的時候,他們也想過進城,但是叫了幾個人前去探路,都失望而返,也就死心了,而現在卻峰回路轉,怎能不高興。

如果說隻是青壯,在山林避雨也無所謂,但問題在於,還有幾百老少*婦孺,他們可不能長時間淋雨,不然非生病不可,要知道這可是一場感冒就可能奪去一條鮮活生命的年代,流民背井離鄉已經夠苦了,楚質還沒有麻木不仁到眼睜睜的看著幾百,或者數千人在自己前麵消逝的地步,這已經不是躲避麻煩的問題,而是上升到人性的高度。

有道是上坡容易下坡難,卻不是絕對真理,暴雨已經上不徒的小工,丘成為一道天然的屏障。心急的楚質也沒細看落腳點,舉步就上,突然一個不慎,腳步輕滑。撲的一聲,立即妾成單膝下跪的姿勢。

這回,可沒人敢笑出聲來,連忙上前攙扶起楚質,還沒有想好怎麽開口揭過此事。好替他挽回麵子,不想楚質渾然沒有在意,揉了揉膝蓋,幸好跪倒的地方沒有石頭。隻是軟綿綿的泥垢,自然沒有什麽疼痛。

“讓他們小心。跟上。”揮開旁人攙扶,楚質繼續前行,不過這回卻注意許多。快步的時候也求穩而上,固然有前車之鑒,但後來者還是有幾人相繼著道。紛紛栽倒在這不起眼的小山丘上。

貌似不容易的爬上了山丘,不遠處四陷的地方有片稀稀疏疏的小讓,林,走近再看,隻見樹木之間,讓人就地取材拱建了不少棚子,老幼婦孺就臥坐其中。成青壯百姓則頂著草簾之類的,三五成群的擠在樹木底

傾盆瀑雨在樹木枝葉的阻擋下,的確比外麵弱了幾分,然而這裏地形四陷,自然容易積累雨水,不要青壯,就算有棚子橡擋的老幼婦孺,其臥坐的地方早已濕透。見些情形,楚質心裏不禁湧起陣陣酸楚。

“大人看我們來了。”而見到楚質一行,幾個白發蒼蒼的老者從棚裏走了出來。皺紋縱橫的臉上笑容燦爛,晶瑩的雨水順著銀白的須發滑落,滲入他們的衣裳之內。

“呆楞做什,還不快給諸位長者報雨。”楚質喝令道,幾個衙役連忙執傘上前。有聰明的還解下自己表衣,披到他們身上,不管衙役這樣做走出於什麽心理,但這種行為當然得到楚質的讚肯。

推讓了片刻,幾個老者自然耐不過衙役們的動作,無奈披上蓑衣,頗為惶恐的道謝起來。同時疑聲問道:“不知大人此次是

“本官來遲,讓諸位受苦了。”楚質躬身施禮,輕聲說道:”此次前來,乃是奉了太守之令,接諸位進城安住。”

“此言當真不僅幾個老者驚喜交集,旁邊聞聲的百姓無不歡呼雀躍,卻又怕隻是在做夢而已。

“官文在此,絕不敢欺瞞。”楚質肅容說道,從懷裏取出用油衣包裹住的通行文書遞了過去。而幾個老者顯然也是識文斷字之人,接過文書後,連忙剖開細看。確認之後,固然沒有老淚縱橫,但也激動得身體顫抖不已,朝著城中方向拜道:“蒼天有眼,範公大恩,我等小民恨不能以死相報,”

隨後,百姓紛紛響應。蒼渾的聲音與天空雷鳴相互映襯,在山穀中回蕩,久久不息。

過了片刻。楚質急聲說道:“諸位,此地不可久留,還要勞煩幾位長者幫忙,組織此處百姓遷移城中。”

楚質知道,古代百姓有結社相助的習慣,就算背井離鄉時也是如此,幾個老者明顯是德高望重的主事人,他們說的話要比官吏管用。

“那是自然幾個老者含笑點頭,也沒見他們有什麽手勢,就有十來個青壯跑了過來,圍在一起嘀咕了幾句,隨之分散四邊麽喝起來。(未完待續)

第三百零七章 救援 下

一一波拾收拾。隨大夥入城。” 本來還在疑惑官差因何到此的百姓聞聲,頓時歡聲雷動,紛紛行動起來,不過百姓情況各有不同,有的隻是單身隻影,顧好自己就行,有的托家帶口,一家老少加起來就有十幾人之多,忙碌起來,場麵自然有些混亂。

不過幾個老者的經驗顯然十分豐富,一邊揮手示意,一邊用楚質聽不懂的鄉士方言叫喊指揮著,而百姓也團結互助,處理妥當自己事情之後,不忘幫助旁人。

一動,婦孺老幼自然不能再待在棚中,隻能頂著草帽簾子之類的擋雨,或者躲在樹木底下,有的還冒雨幫著家人收拾行李。

楚質見狀,連忙把自己的蓑衣脫了下來,披在旁邊一個幼童身上,還未等他下令,那些聰明衙役就紛紛效仿起來。

“大人,萬萬不可如此。”幾個老者連忙勸阻起來,平民百姓對於官衙差役天生有種畏懼心理,哪裏敢要他們的東西。

“有何不可,這是他們的職責,公門之人,若是不能做到一心為公,助上官安撫百姓,那留他們又有何用。”楚質揚聲說道,目光似有用意的掠過那些安然不動的衙役。

這麽明顯的暗示若還沒有聽出來,那被革職也活該,反正衙門之中還沒有這種愚笨的衙役,聞言立即醒悟過來,紛紛上前幫助百姓收拾行裝。

幾分鍾之後,雖然百姓還沒有收拾完畢,但楚質也沒有時間再等下去,留下十幾個衙役在此幫忙、引路,在一片感謝聲中,繼續帶著大部分人馬趕往下一個安置點;

望著楚質一行漸行漸遠,最後消失在茫茫的雨中,留下來的衙役頓時恢複了本來麵目,開始消極怠工起來,有幾個還能裝個樣子,有的幹脆倚靠在茂密的樹葉底下袖手旁觀,而百姓心裏固然不怎麽舒服,也沒人敢有怨言。

雨勢依然,默默的傾泄而下,電光閃爍,轟鳴震耳,突然,卻見天上昏暗的雲層劃過一道巨大的閃電,光芒在山穀中閃耀,照得這裏好像晴天白晝一般,一瞬間,有些百姓連忙停止手頭上的工作,下意識的撫住身旁小兒幼童的耳朵,不想,十幾息過去了,預想中的轟雷卻未見落下。

就當眾人以為門才劃過的是虛電時,一道弧光從天而降,如同流星哉破長空,隕落於大地。直奔山穀而來,未等百姓有所反應,瞬息,炸響,隻聽卡嚓一聲,一株成*人腰身粗壯的樹木橫腰折斷,搖搖晃晃的倒下,折斷處可見幾點火苗跳動了片刻,卻被曬落的雨水澆熄,餘霧繚繞,隱約可聞炭煙的味道,,

而斷樹旁邊,一個衙役目瞪口呆的看著旁邊倒下的樹幹,沒有了樹木枝葉的橡擋,傾泄的雨水從頭到腳淋下,不過,如果有人細心留意,還是可以察覺他的下半身處,莫名多了些淡黃色的**。

“娘,壞人!被雷公劈了。”清脆的童聲響起,隻見一個六七歲左右的小孩小手緊緊攥住身旁婦人的衣角,肉乎乎的臉蛋盡是驚恐之色。

小子不懂事,胡言亂語,這位官人莫要見怪?”

旁邊一個男子應該是小孩的父親,聞言回過神來,劈手打了下孩,讓他哇哇哭叫,連連告罪之餘,連忙扯著婦人與小孩走遠,躲藏在百姓深處,而幾個老者也叫了起來:“都忙完了!別閑著,不然就就出發啦。”百姓也十分識趣的側身埋頭,繼續收拾自己的東西。

古代百姓多少有些迷信,衙役自然不例外,突如其來的雷擊事件,讓留下的衙役心裏直發毛,隻是消磨怠工而已,不至於天打五雷轟吧,推讓了片刻,幾人猶猶豫豫的走了過去,隔著老遠,詢問那大難不死的衙役:“喂,兄弟,沒事吧。”

半響沒聽見動靜,幾人湊近些細看,發現他滿臉的驚駭,眼睛瞳孔大張,麵色蒼白無血。牙齒直打顫,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

“沒事就快些過來。”招呼幾聲,卻沒見那衙役回應,旁邊幾人才發覺不對,觀察了片玄,赫然察覺其中原因。不是那衙役不想離開此地,而是身體已經僵硬,想動也動不了,且驚嚇過度,似乎連說話都有些困難。

又你推我讓了幾分鍾,看在平時交情不錯的份上,終於有兩人神情緊張,小心翼翼的湊近那個衙役,那神情,大有聞許風吹草動就撒退而跑的意思,輕輕碰觸了下,發現沒事,兩人才壯著膽子,抱著視死如歸的豪情壯誌,一人拽起一個胳膊,猛然向後拖”

跑了幾步,也不管那衙役的死活,直接放手,檢查自己身體沒有什麽異常之後,才悄然鬆了口氣,而旁邊的衙役立時圍了上來,好奇的打量著仰麵朝天,口吐白沫的衙差,不是沒人願意攙扶他起來,主要是害怕沾上了黴運?

見到那衙差的悲慘情況,一個捕快感慨之餘,突然打了個激淩,後退幾步,朝團聚成團的衙役們叫吼起來:“看什麽看,沒聽見剛才楚知縣的吩咐嗎,還不幹活去。”

愕然了下,衙役們恍然大悟,此地的確不可久留,越快離開越好,固然也有鞋底抹油的念頭,但想到那倒黴衙差的下場,連怠工都被雷劈了,那偷溜豈不是要被直接打入十八層地獄。

有了衙役的幫忙,一時之間,百姓收拾行李的速度快了許多,而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在地上躺著的倒黴衙差,幾分鍾之後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固然一臉大病初愈的模樣,但也突然華麗的變身成為滿腔熱忱的好人,什麽苦活累活都爭著搶著幹”,

“找到了沒有?”

走在四凸不平的道路上,撐手擋住灑落的急雨,楚質低頭詢問起來。一路行來,順利的在幾個安置點附近,找到在各處躲雨的百姓,也留下衙役協助引路,之後順勢拐彎抹角來到一個小溪邊的安置點前,情況與其他地方一樣,草棚經受不住風吹雨打,散落開來。

百姓也不見蹤影,應該是在附近某個地方躲避雨水,不過任由衙役搜尋叫喚,卻沒有見此處百姓有所回應。

雖然雨霧蒙蒙,視野不拓,但是這個地方十分的空敞,前後左右都沒有山丘樹林之類亦汙詢,要避雨的話,隻能擊到遠外了,天大地大的,就冊貿灶晴天時候。沒有點提示,也不一定能找出人來,況且現在雨水將一切痕跡都消除掉,這更增加了尋找的難度。

小的沒有發現

隻”這邊沒人。”

尋了模約十幾分鍾,依然毫無所獲,楚質不由緊鎖額眉,而此時也有人開口勸說起來:“大人,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那不如派幾人在此處尋找,我們繼續往下

統籌兼顧,這確實是個。好辦法,楚質也沒有拒絕。點頭同意,留下幾人,帶著其他衙役繼續前往下一個安置點。

安置點雖然分布散亂,但也有個特殊的地方,那就是分別圍繞著杭州城設置的,所以幾個小時之後,楚質一行繞著杭州走了大半圈,立即尋到了大部分百姓,最讓楚質感到高興的是,有些安置點相鄰的百姓,十分湊巧的聚集在一個。地方避雨,這能省下不少時間。

“謝楚知縣大恩大徽 立長生牌,日夜供奉。

在一片頌揚聲中,幫助最後一個,安置點百姓收拾好行裝,親自率隊帶著他們來到城門前麵,出示通行令文,看著百姓拖家帶口的走入城中,楚質急慮的心情稍微緩解了些。

“楚知縣,卒苦了。”披蓑帶笠,一身汪翁打扮的顧可知走了過來。微笑說道:“不妨先回縣衙淋溫浴,換件衣裳。”

楚質微微搖頭,反問道:“碩大人,截止到現在。已經有多少百姓進入城中?”

顧可知側頭望了眼旁邊,一個書吏連忙上前匯報道:“此次進城人數為二百三十一人,與之前相加,則為二千七百一十三人,至於其他城門數額小的卻不得而知了。”

“楚知縣放心,剛才老夫就是從東城巡察過來,入城百姓也大約是此數。”顧可知慰言說道:“想必其他城門也差不多,不會遺缺多少人的。”

楚質黯然點頭,心中何嚐沒有些難受,在救援的過程中,他也發現有一些披麻帶孝的百姓,就算沒有詢問,楚質也明白到那底是怎麽回事。

“範公曾言,隻要盡力而為,則無愧於心,楚知縣應當牢記。”顧可知輕聲說道。

“下官明白。”楚質也不是那種喜歡專牛角尖的性格,雖然還有些放不開,但也不至於說把責任都扛在自己身上,把沉重的心情放到一邊,問道:“安置入城百姓之事,若有用得著下官的地方,請碩大人盡管吩咐。”

“不用了,有範公在城中調度,豈會有缺人之處。”顧可知灑然輕笑道:“楚知縣已經辛苦半日,倦容滿麵,還是先行回衙休息吧。”

在泥雨中摸爬滾打三個多時辰,就算鐵打的身體也有融化的跡象,特別是心情舒緩過來之後,疲軟乏力的感覺悄然浮現,楚質也沒有打算強撐下去,就欲點頭離開,忽然瞥見幾個人影,心中一動,招手道:“李木,你們過來。”

幾個低頭疾步走入城門的衙役聞聲,步伐凝滯,心裏暗暗叫苦,眾目睽睽之下,誰也不敢公然違抗楚質的命令,慢慢回身,腳步緩緩挪動,極不情願的走了過去。

“人找到了沒有?”楚質問道,隻是順口詢問一句,本以為能得到肯定的答應,卻沒有想到,幾個衙役紛紛垂頭沉默不語。

“怎麽回事?”楚質突然感覺有些不妙。

在他威逼的目光下,有人衙役忍不住壓力,吞吞吐吐道:“回稟大人,我們已經將那個。地方翻了個底朝天,可是”

“可是什麽。”楚質臉色突變。厲聲道:“可是因為你們個個想著如何偷懶耍滑,隻是敷衍了事,自然找不到人。”

“大人,我們沒有”;”有人辯解起來。

“沒有!”楚質譏諷道:“瞧瞧你們的鞋褲,看誰還敢否認。”

幾個衙役莫明其妙的低頭觀望起來,和旁人的一樣,都濕透了,沾著泥水,沒覺得有什麽特別之處。

“今日之後,我不希望在縣衙見到你們幾個。”沒有興趣闡明解惑,楚質冷聲說道,拂袖而去,方向正是城外小溪處。

留下那幾個怨聲載道、滿麵不服,卻不敢追上前去的衙役,不斷故意揚聲為已叫屈:“就算你是知縣,也不能不問清紅皂白的錯責我們,而且還是莫明其妙的

“行了,要胡鬧也換個。地方,莫要在此擋道。”旁邊顧可知皺眉說道。

“碩大人,您老可要為小的幾個做主啊。”一個衙役眼睛咕嚕亂轉,借機順勢著竿往上爬,滿腔悲憤道:小的李木,平日安分守己,一心為公,做事絕無懈怠之理,卻不知那楚大人為何無端責怪,要將的幾個革職。”

“無端責怪。”顧可知嘲諷笑了笑,指著李木鞋褲道:“看清楚了。自己做過什麽,可不能昧著良心滿口胡謅。”

小的哪裏敢欺瞞大人。”李木丹次低頭觀看,心裏有些發虛,但還是誓言旦旦的說道:“幾個。時辰前小的幾人就一直跟著楚知縣在城外安撫百姓,一刻也沒有停過下來,不信您瞧,連鞋麵前沾滿沁 “混賬,當著老夫的麵,居然還敢撒謊,看來楚知縣隻是將爾等革職,沒有治罪,確實有些便宜了你們。”顧可知哼聲說道,袖子也隨之一拂,轉身離去,留下一句:“不過老夫雖然不才,卻也不屬於與小人計較。”

又被罵了一頓,李木大氣不敢出,隻是莫明其妙的喃聲道:“我們鞋褲到底怎麽了?”

“木子哥。”旁邊一個衙役猶豫了下,輕聲說道:“我好像,”知道什麽原因了。”

“快說,到底怎麽回事?”李木連忙追問道。

“兩位大人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們看身後。”那個衙役沮喪道。

“身後怎麽了。”李木連忙擰頭,發現身後跟前麵也差不多,也沾有點點泥水。

“人家身後”汙塗不堪,不像我們這般”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