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對後世來說。這個時代的戲劇情節還是十分貧乏的。像辦吼點種經過幾百年積累最終才臻至大成境界的故事,簡直是聞所未聞,情節曲折離奇,又緊扣心弦。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讓人欲罷不能,特別是那歌頌愛情的主題,不僅深深打動了普通百姓,更是符合了士伸階層的審美觀點,成功那是必然的。

“可惜了那英台與山伯,有情人卻不能成眷屬,都怨那恨心的祝父

“我覺得那姓馬的才可惡,別讓我見到他,不然我非讓他知道爺爺的拳頭有多大。”

在就一片可惜腕歎的聲音中,也有些許不和諧的音符。某個身穿儒袍的士子不以為然的大肆發表自己的言論:“女扮男裝混入書院,果真不知廉恥,那梁山伯也是,大丈夫何患無妻,何至於為了區區一個女子而命喪黃泉”

“呸。”

“找打”

“我乃飽讀聖賢書之人,爾等豈可有辱斯文”哎呀。”大義凜然的聲音還未道盡。那人就灰溜溜的抱頭鼠竄,而在圍觀百姓的怒目而視下。那人身旁的幾個同樣身穿儒服,明顯的是同一書院學子的士子,連忙別過頭去撇清關係。一臉我與他不熟的模樣。

提前幾百年麵世的梁祝傳說,毫無疑問的將會引起轟動,眾人或感慨萬端,或撫腕長歎,或以各種動作抒泄那傷感心情,而身為始作俑者的楚質卻沒有什麽特別的情緒,畢竟再怎麽淒美動人的故事。看了兩三遍還可能有些感覺。但百八十遍之後,自然不會再為所動。

不過心裏還是有點蠢蠢欲動,但那並不是為了故事情節,而是想著,不知道白謹瑜會不會在藏於戲班之中,考慮著要不要前去探個究竟,洛小仙就已找上門來。

隻見她穿素白羅裙,蓮步輕移,一對剪水雙瞳,顧盼生姿,纖纖作細步之間,婀娜多姿的體態盡顯無疑,盈盈而至,淡雅清香就已繚繞棚中,走到楚質麵前。一雙潔白水嫩的玉手搭在小腹前,先是盈盈一福,然後嫣然一笑。清吐出芳音道:“大人,奴家有禮”聲音輕柔悅耳,餘音微顫,帶著幾分媚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討好。

一個國色生香的美女尋上門來,彩棚中的丁行周等人,臉上頓時露出曖昧的笑容。心中似乎聯想到什麽,雖然彩棚四麵透風,兩人有什麽動作肯定瞞不過他人。但說不定人家有什麽私隱話要談,自己就不必參和到其中了,免得惹楚大人心中不悅,人同此心,相互使了個眼色之後,幾人紛紛站起。隨意找借口離去。

對於丁行周他們想什麽,楚質才懶得理會,反正自己行得端正,也不怕影子斜,況且自己與洛小仙關係的確十分清白,至於可能產生的流言蜚語,那更加沒有什麽好怕的。畢竟,如果不是看在白謹瑜的麵子上,他也不會送她梁祝劇本,楚質相信,今日之後,自己與她應該再無瓜葛了。

然而,楚質卻有些想當然了,要知道男女之間的事情,不是隨便就能撇清的,八卦之心。人皆有之,無論是平民百姓,還是士伸富豪都不能免俗,況且在場的人中,也有幾個認識洛小仙的,一個官場才子,一個風月佳人,本就是扯不清,理不順的話題。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兩人真的有什麽,大家也不會覺的奇怪,縱觀曆朝曆代,甚至北宋時期,這本就是稀鬆平常的事情,人們隻會羨慕楚質的桃花運濃,閑卑幾句也就罷了,也沒有言官禦史會多管閑事要拿楚質怎麽樣。

正是知道這個原因,所以洛小仙才會敢明目張膽的前來拜訪,當然,如果有人非要這樣想。洛小仙覺得自己也沒有辦法。或許心裏還有幾分樂得誤會的意思,畢竟今日之後,戲園生意火爆那是肯定的,要是有人眼紅,聽到了這些流言,可能還有些顧忌,不敢造次。

“你。尋本官,可有什麽事情?”楚質問道,表情冷淡,不太熱情,然而這情形落入其他眼中,反成了欲蓋彌彰。

是來感謝大人指點之恩。”洛小仙輕聲道。

“機緣巧合罷了。你不必謝我。”楚質微微擺手,遲疑了下,問道:“謹瑜,娘子。可在這裏?”

“大人莫非不知?”語小仙驚訝道:“瑜兒,還有月香,就在今日起航返京,她沒告知大人嗎。”

“今日返京?”楚質驚愕,滯楞了下,立時反應過來,急忙追問道:“什麽時候?在哪個碼頭?”

“定於巳時於城東碼頭起程,本還想邀她們前來觀戲的,卻沒想到”洛小仙說道。見到楚質的表情,心裏不禁有點兒狐疑,難道兩人關係並非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現在巳時豐。或許還來得及。”抬頭觀望了下時辰。楚質立即叫道:“來人。備轎。”

“大人,”洛小仙滿麵不解,心中的也疑惑越加濃烈。

“本官還有急事要板。暫且失陪,莫要見怪。”楚質隨口說道,快步走出彩棚。也沒和丁行周等人辭別,直接上轎離去同,等丁行周等人發現這邊情況,疾行而來時,官轎已然走遠,隻留下滿腹迷惑的眾人。

城東碼頭的某艘船上,二層最舒適的艙房裏,白謹瑜倚窗而坐,細嫩的手掌輕托起粉膩的下巴,滿麵的悶悶不樂,眼眸透過窗口凝視岸邊,似乎在期待著什麽。

過了片刻。隻聽艙房門吱呀的聲,緩緩敞開,姿容秀麗的蘇月香纖步而進,發現白謹瑜似乎毫無所覺,不由秀眉輕蹙”中輕歎。

“瑜知蘇月香上前兩步。柔聲叫喚。

這時白謹瑜才恍過神來,回身望了眼蘇月香,螓著微垂,蚊聲答應了下。隨之細潤柔荑輕輕揉撫著胸前玉佩,沉默不語。

“我們離京已經數月了,此次回去,姐夫肯定很高興。”蘇月香笑道:“也省得他每隔幾具就捎信催促。”

“嗯。”白謹瑜微微點頭,依然是鬱鬱寡歡的模樣。

蘇月香見狀,心中盡管有十言,但卻無法盡述,化做一聲歎息,悄然回身向門外走去,覺得讓白謹瑜靜默也沒有什麽不妥,恰好可以冷靜一下,蓮足跨出門檻,蘇月香還是有些不放心,出州注轉身道!“瑜要忘了。一一他凡經訂親,可毋懷們,緣丹分,還是盡早斷了那念想吧。

白謹瑜渾然不覺。隻是輕倚艙壁,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仿佛沒有聽到蘇月香的話一樣,而蘇月香也隻有無奈歎息,輕輕合上艙門,煩心而去。

過了一會,碼頭岸邊還是沒有出現楚質的身影,而聽艙外動靜,似乎準備起鈷揚帆了,白謹瑜心底不由泛起陣陣傷愁,俏臉落寞之意越加濃鬱起來,這時艙門又響起敲門之聲,幾下之後,見艙房內沒有動靜,傳來許漢卿的聲音道:“瑜兒,是我。”

雖然身子懶洋洋的提不起勁,不怎麽想答應,但性子柔和的她,怎麽也硬不下心腸拒絕不見親人,所以遲疑了幾息時間白謹瑜還是柔糯糯的應聲,輕移蓮步上前拉開房門,請許漢卿進來坐下。

發現白謹瑜神情有些異樣,許漢卿並沒有覺得奇怪,剛才蘇月香說了,自己這個妹妹在杭州結識了幾個閨中密友,相處融洽,如今分別離去,以後說不定再無緣相見,心中不舍也是正常的。

對比許漢卿並沒有懷疑,畢竟這種離愁情緒他也有過,隻不過近幾年來經常走南闖北的。每到一地,也認識不少朋友,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最後終歸是要分別的,次數多了,愁緒自然沒有了往日的強

況且,在許漢卿的印象中,白謹瑜的性子本就是偏重感情的那類,現在與好友別離,心情不好本身也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所以對於蘇月香的解釋,許漢卿深信不疑,還自告奮勇前來想要安慰幾句。

“瑜兒,不過是暫時別離而已,你也不必如此傷愁,隻要你願意,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我們再赴杭州也未嚐不可。”許漢卿笑道:

“而且返回汴粱之後,雖不能時常見麵,但書信往來也是可以的。”

這話不假,官府經營的如驛站、急腳鋪之類的機構,職能跟現在的郵政局差不多,不僅能替人送物品,隻要付得出足夠的代價。有時連商運貨物也能幫忙送達到顧客指定的地方,區區書信而已,更加不在話下,再不然,以許家的家勢,專門找個。仆役負責為白謹瑜送信的差事,也不是件難事。

“真的可以嗎?”白謹瑜抬起頭幕,清柔如水的眼眸閃過一抹亮光。

“那是自然,以後你寫好書信之後,無論是送到天涯還是海角,直接和我說就行,我包管送到。”根本不知具體情況的許漢卿拍胸大包大攬起來,可以料想。若是讓蘇月香知道此事,其後果,不堪設想。

所謂不知者無畏,見到白謹瑜俏臉浮現出歡雀的表情,作為一個溺愛小妹的兄長,許漢卿覺得自己更應該有所表示才是,當下從懷中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精巧的卷軸出來,遞送給白疼瑜,微笑道:“瑜兒,來杭州許久,還未送過你什麽禮物,今日補回,希望你喜歡。”

如果說,以前白箜瑜對於眼前的這個兄長,還有那麽絲微抵觸情緒的話,現在那種情緒頓時煙消雲散,不過心裏盡管喜悅,但不忘蘇月香的言,連忙搖頭。微聲道:“哥,我不能要”

白謹瑜固然是細語蚊聲,但落入許漢卿耳中卻如雷貫耳,振聾發聵,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聽差了,滿麵的愕滯表情,也不怪他如此失態,自從十年前,第一次見到父親外室所生的女兒之後,許漢卿就喜歡上了粉雕玉琢、晶瑩可愛的白謹瑜。

當然,這種喜歡,隻是單純的兄妹之愛,並不是什麽禁忌之戀,許宣隻有他一個兒子。或許從小孤單成長的原故,許漢卿一直希望自己也有兄弟姐妹相伴,而白謹瑜的出現,正好彌補了他的心靈空缺,所以就算知道白糙瑜是惹得母親經常暗自落淚的那個女人的女兒,許漢卿心裏也恨不起來,而是極快的適應了自己的兄長身份。

對於白鷹瑜的疼愛。與許宣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惜的是,十年之久,許漢卿從來就沒有聽見白謹瑜叫過自己為兄或哥的,所以剛才的那聲,簡直如同天簌之音,讓他回味不已,餘音繚繞,不絕於耳。

淡定,淡定,不能嚇著瑜兒,固然很想再聽遍,以確認剛才自己是否出現幻覺,但也知道什麽叫做過猶不及、適得其反,許漢卿努力克製心中興奮,笑容燦爛道:“瑜兒,你先打開卷軸看下,若是真的不喜歡,再還我也行。”

不管是一代名家,還是前朝聖手的字畫,就說自己不喜就可以了,打定了主意,白謹瑜也沒有遲疑,輕輕展開卷軸,目光輕輕掠過內容,熟悉的字體映入眼簾,眼眸頓時凝滯住了,再也沒有離開半寸。

“天上共悠悠。”白謹瑜默念,忍不住說道:“這是楚”的,字。”

瞧此情形,許漢卿心中有些得意,平時就留意到,近段時間,自己妹妹對於楚質的詩詞字畫非常上心,所以才在當日的宴會上與楚質糾纏,不然以他的氣度,豈會跟一個已經醉酒的人計較許久,固然當時讓人取笑了,如今看來,卻也值得。

其實以楚質的相貌才氣,也倒配得上瑜兒,隻不過奈何他已訂親,歎息了下,反應過來。許漢卿暗暗嘲笑了自己胡思亂想,笑道:“瑜兒,覺得這份禮物如何?”

“雖然沒有落款,但真是,他親筆寫的。”白謹瑜肯定說道,目光掠過驚喜,還有一絲疑慮:“哥”此物,你是怎麽得到的?”

確認了,心中陶醉片刻,許漢卿連忙解釋道:“三天前,我應邀參加沈家把那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白謹瑜,末了笑了下,繼續道:“等了兩天卻不見他上門索取潤筆費,不過也不打緊,以後有的是機會,待他皿京,予他明珠,再讓他落款即可。”

許漢卿深信,以楚質的背景,在地方稍加曆練幾年,調回京城任職肯定是必然的,而且他與曹家有姻親在身,也容不得他多待。待他返回汴梁之後,說不定到時還能以此為借口結交對方呢。

祝端午快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