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清晨,昨晚擁香而眠的楚質,戀戀不舍的鬆開美|的嬌軀,著實掙紮了好一會,才決定起床,心中感歎不已,溫柔鄉果然舒適啊,極容易消除人的意誌。

其實楚質也不想起來的,可是天色破曉,小院閣樓傳來動靜時,哪怕明知自己和楚質的關係已不是什麽秘密,初兒還是忍不住嬌羞不勝的加以掩飾,匆匆忙忙的穿好衣裳,悄悄的走出臥房,過了片刻,端著盆熱水,光明正大的再返回。

女人的心思還真是難懂,楚質暗自嘀咕著,非常配合的端坐不動,伸展雙臂,把自己當成個衣架子,任由初兒擺弄,過了片刻,衣襪全部貼在身上的楚質,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接過初兒遞來的熱毛巾,仔細的洗漱起來。

已經習慣這樣生活的楚質,有時候也在想,如果哪天沒人為自己穿衣係帶,自已會不會退化得連衣服都不知道怎樣穿戴了。

楚質洗漱的時候,初兒也沒有閑著,來到床邊折疊著早已淩亂不堪的絲被氈單,俏美的小臉染起了朵朵紅雲,纖細的小手不時把某些罪證掩藏起來,以免讓人發現。

“質兒、初兒,準備早膳了。”就在這時,惠夫人唇邊綻出柔美的笑容,輕盈走了進來,楚質和初兒連忙上前請安。

吃早餐的時候,楚質隱約覺惠夫人對初兒的態度和往日相比,似乎有些異常,好像變得更加的親切和氣,悄悄打量惠夫人,沒有發現什麽端倪,讓楚質覺得自己確實是多心了,而且見到惠夫人沒有追究自己昨日撒謊的事情,楚質心中充滿被理解似的感激有幾分愧疚,哪裏還有什麽心思再胡思亂想。

早餐結束,抿口婢女奉上來的茶湯,惠夫人輕微喚道:“質兒。”

還在心虛的楚質心裏突兀跳了,連忙說道:“娘親有什麽吩咐。”

惠夫人笑容依舊,剛想問楚質準備什麽時候正式納初兒為妾,也好讓自己有所準備,

畢竟納妾故然沒有娶妻那風光大辦也是件喜事。發下請柬。擺個酒宴。請些親朋好友前來助興也是應該地。

張嘴欲言。一個念頭突然在惠夫腦子中浮現事質兒既然瞞著自己。那肯定是有什麽想法。不能貿然點破是等質兒自己開口向自己直言吧。

“你嬸嬸這幾日覺得身體有些不適。有空地話。你去探望下她吧。”惠夫人輕笑道。話語中有股別樣意味。

楚質連忙答應了下來道惠夫人這樣說。顯然是不想再過問昨日地事情。心裏終於鬆了口氣。安心下來之後。楚質馬上借這個機會。表示擇日不如撞日自己現在就有空。那就現在前去探望吧目波流輕盼。尋思片刻惠夫人笑盈盈點頭。

出了楚府。楚質直奔大相國寺方向而去當然在前探望潘氏之前。楚質可沒有忘記自己還有事情未處理。開作坊。有了楊毛兩村地村民幫忙。故然不缺打工地夥計。卻是少了懂得技術地師傅。這才是作坊是否能開得成地重點。

其實楚質何嚐不知道。自己所謂打造品牌地設想。其實沒有那麽簡單。真正地精美地工藝品。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做出來地。動輒就是幾十道精細地工序。怎麽處理原材料也非常地講究。楚質可不認為自己隨意開家作坊。有個超前地點子。就能抵人家數十年。甚至數百年地積累。將芳風館取而代之。在此時確實隻是個夢想而已。

慢慢來吧,反正天下的名商大店,哪個不是從小到大,由弱變強的,楚質暗暗尋思,先從最普通的竹木紙扇開始做起,如果自己的營銷策略成功,市場反應良好的話,那就可以考慮用其他珍貴的材料做扇子了。

要知道當折扇盛行之時,折扇選用的材料,越選越精,可以用極奇窮巧來形容,扇骨有用象牙的,玳瑁的,檀香的,沉香的,粽竹的,以及各種木料的,工藝則有螺鈿的,雕漆的,漆上灑金的,退光洋漆的……,各種技藝洋洋灑灑,數不勝數,不足而一,反正楚質粗略回想了下,就記起了幾十種製作扇子的工藝。

當然,讓楚質自己動手,那肯定是做不成的,但是古代的工藝水平,在某些方麵,遠遠超出了後人的想象,楚質相信,隻要自己將這種工藝說出來,自然會有能工巧匠做得出來,所以又繞了回來,在古代,最貴的也是人才。

清晨時候,熹微的晨光照射大地,大相國寺依然還是那麽的熱鬧,人來人往,熱火朝天,寺廟的早禱鼓還沒有敲,健步如飛的菜農的擔子上閃爍著露珠的晶瑩,閃花了來買新鮮蔬菜市民

……

清晨的露氣還未過,可是這裏已經是熱浪襲人,似乎已經習慣成自然,楚質也沒有感到不適,經過大相國寺,向右邊直接走去,過了片刻,一陣又一陣,一段又一段,從酒樓、茶館伎藝人指下口中傳來的作樂聲,百姓的歡笑聲,絲繡管弦之調,暢懷痛飲之音,回蕩在這片繁華的街道裏,這裏就是汴梁城中有名的勾欄瓦市了。

宋代勾欄多同瓦市有關,瓦市,又名瓦舍、瓦肆或瓦子,相當現代大城市裏娛樂場所的集中地,也是宋元戲曲在城市中的主要表演場所,起初的時候,這種娛樂場所集中地內搭有許多棚,以遮蔽風雨,棚內設有若幹勾欄,因此而得。

大的瓦肆,有幾十座勾欄,演出雜劇及講史、諸宮調、傀儡戲、影戲、雜技等各種伎藝,可容納觀眾數千人,現代的影院裏麵,也都有些小賣鋪之類的存在,古人也不笨,豈能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一時之間,勾欄瓦市內,商鋪林立,酒樓、茶館如雨後春筍,仿佛一夜之間蔭生遍地。

越是繁榮熱鬧的地方,自然容易尋找工作,有需求自然有存在,人市也應運而生,在人市裏麵,在每一街巷口處,都圍聚著一群群形形色色的人,他們中間有木竹匠人、雜作挑夫、磚瓦泥工、道士僧者……。

漫步在熱鬧繁的街道,楚質當然也瞧見了這此等待別人招募、聘用、購買的人力,卻沒有著急上前與之恰談,而是左顧右顧了下,徑直向一家門鋪走去。

“公子請進。”門鋪門崗的夥,眼力自然是有的,看見楚質的衣著光鮮,肯定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這可是送上門來的主顧,可不能怠慢。

楚質矜持點,在夥計的引領下,進入門鋪內,來到一間裝飾雅致的房屋中,剛剛坐下,夥計卻行禮告退而去,過了片刻,端來茶湯糕點,微笑有禮請楚質再稍等片刻,又走了出去產,接著一個滿麵笑容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鄙人乃是此間牙鋪的掌櫃,姓李。”年人笑嗬嗬拱手道:“請教公子如何稱呼?”

牙行,就相當於現代的介公司,對古代人力市場基本毫不了解的楚質,如果想以最快的時間內,找到自己想要雇用的人,到牙行求助是最佳選擇,當然,一筆小小的中介費用肯定是跑不了的。

“姓楚。”楚質微笑說道,雖然說段時間來,楚質經常出入公眾場合,參加許多次好友同年,或者根本不認識的文人士子舉辦的宴會,地點或是郊外園林,或者私人府邸,或者是汴梁城中的知名酒樓,而且金榜題名之日,還當眾遊街誇耀。

按理來說認為他的人應該不在,可問題在於,勾欄瓦肆,龍蛇混雜的,遊街的那時候根本沒有經過這裏,而且楚質應邀出席的宴會,前去的大多數是文人士子,聚會的地方自然要清雅,這裏卻是熱鬧得有過些了,自然不會前來。

加之古代又沒有電視電影相機之類的工具,傳媒極不發達,就算知道第一甲第十名姓楚名質,而且還清楚他是誰人的子侄弟子,卻未必清楚他的相貌如何,所以楚質才敢光明正大的走街串巷,而不怕別人圍觀議論。

“不知楚公子光臨小鋪,是否有什麽吩咐?”生意還是要做的,客氣寒暄幾句,牙行的李掌櫃馬上切入正題。

“我要尋幾個識字的手藝人。”楚質微笑道:“懂得造紙的要二人,懂得雕刻木竹的要四人,長期雇用,如果技藝能讓本公子滿意,工錢可以商量。”

“請公子稍等。”李掌櫃微微點頭,拱了下手,悄悄走了出去,作為牙儈,最基本的職業道德就是從不過問顧客是帶著什麽目的前來尋人的,隻要將顧客需要的人帶來,收取一小筆介紹費,那就算完成自己的任務,何必多管閑事。

不愧是專業的,沒過多久,李掌櫃就領來六個看起來忠厚老實的匠人進來,楚質也沒有廢話,也沒有詢問什麽,或者讓他們當眾演示自己的能力,直接讓李掌櫃寫了份契約,正式聘請他們到自己的作坊幫忙,楚質也怕這些匠人沒有能力,畢竟有牙行出麵作保,出了問題自然是由牙行負責賠償損失。

拿了楚質遞來了中介費,李掌櫃自然不會推辭,笑容可掬的按照楚質的意思行事,而幾個匠人,見到契約上的條款與待遇還算優厚,況且楚質承諾到作坊之後,先發半個月的俸薪,當下紛紛表示同意,並簽了契約,按下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