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七宣報的時候,楚洛家中的幾個女眷,聽到仆知道楚汲一行人的到來,連忙出來迎接,恰巧聽到這令人難以置信的消息。

“李七,你不是在說笑吧。”楚潛驚愕道。

“小的奉命行事,豈敢胡鬧。”李七笑嘻嘻說道:“質公子高中進貢士,我們特意前來報喜。”

楚汲雖然早就知道消息,但是也忍不住一陣欣喜,扯了下楚洛的衣袖,說道:“二弟,楞在這裏做什麽,還不快謝謝幾位前來報信。”

“謝謝各位。”楚洛茫然不知所措,呆呆的按照楚汲的吩咐,朝李七等人拱手致謝。

“楚大人這是折小的們了,這如何擔得。”李七一行人連忙避讓起來,也沒有就此離去,似乎在等候什麽。

“祝福,這幾位辛苦了,你去取膳食茶水出來,讓幾位享用。”楚汲淡淡吩咐道。

“小的明。”管家祝福驚醒,連忙奔行而去,腦中還是有些呆滯,剛才應該沒有聽錯吧,似乎二公子中了貢士……

“謝謝楚大人。”前來報喜的幾人眉開笑行禮道,楚汲輕微點頭,舉步向府邸走去,李七幾人自然讓開。

“質兒呢?可在府。”走近幾個女眷,楚汲問道。

“在白雀書院。”王夫人輕聲說。還沒有從震撼中平息過來。依然有一絲不可置信。

“這是真嗎?”惠夫人忍不住自問道。美麗地眼睛充滿複雜情緒。驚喜、不可置信、茫然。

“弟媳。你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楚汲笑道。邁步向屋裏走去。

而這個時候。管家祝福已經提著膳食酒水走了出來。分發給報喜地幾人。當然。其中肯定少不了最重要地喜錢。摸了下鼓鼓地錢袋李七樂得心花怒放。也知道那些新科貢士們都跑哪去了。怎麽連個人影都沒見。轉了大半個汴梁城。總算得到了實惠。

“楚大人。這是喜榜。請收好。”李七笑道。把手中地黃綢榜單呈給楚洛。拱手行禮告辭。與其他幾個人繼續到下家報喜去了。

接過榜單楚洛有了些反應,連忙展開仔細觀看,再三確認起來。

“二哥黃榜給我看下。”楚潛急切說道,擠身上前,隻見榜單之中用紅絲錢清清楚楚的繡著楚質的名字,以及名次落款處自然蓋有貢院的銘印。

“搶什麽,你家裏不是也有一張嗎。”楚洛說道,雙手緊緊抓住榜單。

“這怎麽同,你不是也有一張,為何這麽急緊。”楚潛回應道,伸手就欲奪取。

“夫君可否讓我……。”輕輕走近楚洛,惠夫人美目盡是期待之色,秀美容顏浮現一絲激動。

“等質兒回來,你就給他吧。”猶豫了下,楚洛說道黃榜遞給惠夫人,速度有些緩慢,似有不舍之意。

榜單到了惠夫人手中潛當然不好意思搶奪,笑了下起了什麽,連忙叫道:“二哥不快派人把質兒叫回來。”

“剛才我已經吩咐仆役去了。”王夫人微微垂頭,在一旁輕聲說道:“還有大嫂和筠兒,過會她們也應該到了。”

“吩咐廚房,讓他們準備宴席。”楚洛點頭說道。

“小的馬上去。”管家祝福說道,疾步朝廚房方向走去。

“都進去吧,大哥在客廳等著呢。”楚洛說道,舉步走了進去,有些飄然。

“惠姐姐,恭喜了。”娘柔聲說道,滿臉的羨慕之情,心中暗暗期盼,如果兒能有今日,那該多好啊。

“芸妹妹,這是真的,質兒中貢士了。”惠夫人喃喃說道,情緒似乎有些不穩定,身子搖搖欲墜。

“是的,質兒中貢士了,過不了多久,楚家又多了位進士。”輕手扶著惠夫人手臂,王夫人輕聲說道:“你也準備一下吧,想必待會宴席就沒有歇息的時間了。”

惠夫人輕柔點頭,滿心歡喜之情,沒有留意王夫人的態度似乎和以前不同了。

“大哥,你著急叫我們來,莫非早就知道質兒中貢士的事情了?”走進客廳,平息心情的楚潛說道。

“也是剛知道不久,急忙喚你們,沒有想到會這麽巧。”楚汲笑道,輕輕抿了口茶,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嗯,今日會試放榜,貢院官員要按照慣例拿新科貢士名譜到審官院入籍。”楚洛說道:“幸好如此,不然我們還不知道此事呢。”

“聽你之言,好像不知道質兒參加會試的事情吧。”楚汲說道,臉色沉了下來。

“這個……他沒有和我說。”楚洛吞吞吐吐說道。

“哼,你不問,他自然不會說。”楚汲冷聲說道:“居然連兒

情都不清楚,也從來不過問,天下有你這般做父親

“其實也不能怪二哥。”楚潛輕聲說道:“這事我也不知情,質兒把我也瞞了。”

“好了,且先不談此事。”沉默了片刻,楚汲說道:“質兒得以參加會試,肯定與何學士有莫大關係,若不是何學士的悉心指導,質兒的學問也不會長進這麽快。”

“質兒才拜師數月,就有如此成就,何學士不愧是聞名遐邇的名師大儒。”楚潛說道,敬佩之情如江水般滔滔不絕。

“想當年何學士可是帝師,近幾年來靜心修學,學問想必更加淵博。”楚汲笑道,也是滿麵的敬色。

“質兒有能今日,仰丈何學士的栽培,此情此恩我們可不想忘記。”楚洛認真說道:“我想親自去請何學士前來一敘。”

“理應如此。”楚汲讚成說道:“本由質兒出麵比較合適,可惜他又不在府中,唯有你親自前去了。”

“這樣說,質兒應該不知道自己已經考中貢士的事情。

”楚潛輕笑說道:“若是他聽到這個消,也不知是什麽反應。”

自然是在夢,楚質恍恍惚惚,迷糊了半天,在馮京和滕茂實的不斷道賀下,這才穩定了心情,還是有些不自信說道:“剛才說的真的是我?”

“如果楚兄,姓楚名質字景純,應該沒有錯。”馮京笑道,忍不住仔細打量楚質,心中若有所思。

“景純,真是你。”連續問了幾個人,高士林瘋狂大笑擁抱楚質,不停的搖晃起來。

“他們沒有弄錯吧,榜上怎麽有二哥的名字。”楚玨還是有些懷疑。

“管他呢,反正景純榜上有名,已經公布出來,他們想反悔也不成。”高士林惡狠狠說道,似乎得中的是他一樣。

“前段時間,老師說讓我曆練一下,便讓我參加會試,本想此次定然铩羽而歸,我害怕丟臉,也沒有告訴你們,沒有想到居然中了。”楚質輕笑說道,內心波瀾起伏,遠遠沒有表麵上那麽從容淡定。

如果說從來沒有奢望自己得中貢士,那肯定是假話,自從會試結束之後,楚質做夢到想自己可以考上,可是想到自己在最後一場會試時的狀態,連在卷上寫了什麽自己都不記得,哪裏還有會希望,過了幾日,這個心思也淡了,不過還不時浮現在內心的深處,如果真的不在意,楚質也不會前來看熱鬧了,卻沒有想到,上天居然掉下這麽大一塊餡餅,而且還砸到自己頭上,連揀的力氣都省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淡淡說了句,高士林突然激動叫道:“沒有叫沒想到,這可是會試啊,從幾萬甚至十幾萬舉子選出近萬人參加,而且最後隻錄取幾百個,你就一句沒想到就輕易得中了,天理何在。”

“二哥,你…真拽。”抓住楚質手腕半響,楚玨非常認真的說道。

“一般而已,與馮兄相比,隻能算是小巫見大巫。”楚質笑道,說的也是大實話。

“楚兄謙虛了。”馮京輕聲說道:“我在楚兄這個年紀的時候,連秀才還未考中,如今隻是癡長幾年,多讀了幾年書罷了。”

“馮會元,你倒也有幾分自知之明啊。”高士林驚訝說道:“如果景純能過幾年再參加這次會試的話,恐怕會元就沒有你的份了。”

“當世今年二十有一,不知楚兄……?”滕茂實微笑說道,心裏有一絲不服氣,覺得楚質應該也小不了幾歲。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年前的時候,景純才滿十六吧。”高士林笑嗬嗬說道:“那時他還以這個為借口,請我掏錢設宴請客呢。”

“十六……。”滕茂實仔細打量楚質,俊逸清秀的麵容隱隱約約還透出幾分稚嫩,頓時倍受打擊。

“秀穎,你還沒有反應過來嗎?”拍了下滕茂實的肩膀,馮京輕笑說道:“你平日裏總是感歎蓮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如今文章作者在前,你居然不識,我真是替你歎息啊。”

“我怎麽沒有想到。”滕茂實驚呼道,猛然拍額,眼睛發亮,如同瞧見了偶像,似乎要隨時撲向楚質一般。

“各位,有什麽事情我們待會再聊吧。”楚質連忙伸手示意:“此地宜久留,還是先想辦法離開再說。”

“我覺得也是,再不走待會就走不成了。”馮京讚成說道,隨著貢院放榜消息的傳播,越來越多的人趕了過來,幾人原來是外層的位置慢慢變成了裏層,外麵黑壓壓的一片,盡是圍觀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