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逝,轉眼間已是冬末春初,細細潔白的雪下了一夜,在寒風的吹拂下,輕飄如絮的雪花覆蓋在汴梁中家家戶戶的的屋頂上,若是從高處望去,整個汴梁城呈白茫茫的一片,天上的太陽依然是那麽明亮耀眼,可是卻沒有讓人感覺到絲毫的暖意。.***
又是一天清晨,天際已經發白,楚府的仆役這才忍著刺骨寒意,掙紮似的從溫暖的被窩裏走出來,開始清理一夜的積雪。
聽到門外傳來的陣陣敲門聲,其實早就已經醒來,卻一直窩在**不肯起來的楚質這才悠悠的答應一聲,硬時再拖了片刻,才依依不舍掀開棉被,以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上,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
“公子,早安。”推開房門,長貴露出笑臉,味著良心說道。
順著門窗望了眼外麵懸掛在半空中的太陽,楚質也毫無愧色的答應下來,接過長貴遞來的熱毛巾,漫不經心的洗漱起來。
“惠夫人讓小的告訴公子,今日響午不回來了,讓公子莫要忘記吃午膳。”長貴輕笑說道,一點也不覺得惠夫人是多此一舉,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今年公子似乎特別怕冷,休息的時候,若是沒有人叫喚,可以在**上待一天,連飯都不吃了。
“嗯,他們又去哪裏拜年了?”楚質洗漱完畢,用毛巾擦幹臉手之後,悠悠問道,穿越之前,楚質是一個南方人,根本不曾在雪冬的地方待過,本來以為可以見識一下大雪飄飛的場景,心裏還有幾分興奮的,可惜卻受不住雪冬的寒冷,幸好如今已經是新春,再一段時間就恢複往日溫暖的天氣了。
“小的也不清楚。”長貴搖了搖頭,捧起了洗臉水,慢慢走出房外,似乎想起了什麽,停住腳步,回頭笑著說道:“公子,還有一個時辰就可以吃午膳了,您想吃些什麽,小的讓廚房準備。”
“與平常一樣就可以。”楚質說道,順手關上了門,外麵風大,寒風吹進來,讓他十分不舒服,仔細檢查門窗縫隙,沒有半點遺漏之後,楚質慢慢走到書案,取出筆墨紙硯,往硯台上滴了幾滴水,慢慢的研磨起來。
新春節慶之時,白雀書院自然也非常合乎人情常理的給學子休假時間,不過為了讓學子們在此期間不懈怠學業,自然而然就布置了少許功課,而楚質身為山長何涉的弟子,理所當然要比別人多出那麽一些作業。
有這樣一個名師,對自己來說,是件值得慶幸之事,同時也有些許煩憂,平時想偷懶都成問題,楚質無奈歎了下氣,立即收斂心神,提筆沾墨,手腕微懸,沉吟了片刻,在紙上虛比半響,才落筆運轉起來。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一幅寒江獨釣圖的基本結構大致畫完,楚質呼氣擱筆,沒有繼續畫下去的意思,忍著寒意用清水淨了下手,把手放到衣兜裏取暖,楚質轉著書案仔細打量了下自己的作品,在腦中細細思量著待會應該怎麽著手。
“二哥,你醒了沒有?”輕拍了兩下門,楚玨揚聲叫道。
“門沒拴,進來吧。”楚質應聲道。
“我沒有打擾二哥作畫吧。”輕手推門而盡,楚玨輕步來到書案前,仔細觀賞著楚質未完成的寒江獨釣圖,隨著年齡的增長,楚玨似乎更加沉穩,俊逸的臉龐多了幾分和色,似乎沒有之前的那麽冷淡了,偶爾唇角還會綻放出一縷笑容。
“不要緊,反正我也沒有奢望能在今天把這圖畫完。”楚質擺了下手,微笑道:“今天怎麽不與父親他們出去拜年了?”
“去了也沒什麽意思,不如不去。”楚玨淡淡說道。
“唉,又不知道哪家小娘子要傷心落淚了。”楚質歎氣說道,似乎有些調侃的意味。
“沒有的事,二哥你別胡說。”楚玨連忙矢口否認,俊美的臉龐掠起一縷紅暈。
“文玉,不是我說你,這麽多名門閨秀,難道就沒有一個讓你動心的嗎?”楚質輕聲說道,腦中浮現前幾日參加某個官宦人家舉辦的宴會時,楚玨因躲避不及,被幾個大膽少女圍起來調戲的時候,臉上露出羞澀窘迫的表情,嘴角不由綻放出燦爛的笑容。
“二哥你還不是一樣。”楚玨強忍羞意,大聲反駁說道:“惠姨娘也給你介紹好幾個大家閨秀,你不也是看不上眼,寧願躲在家裏裝睡,也不願意出去了。”
“都是自家兄弟,你可別把事情告訴我娘親啊,不然我又要被訓斥了,我們還年輕,當以學業為重,其餘事情以後再說也不遲。”楚質連忙說道,訓斥倒是不怕,最怕惠夫人知道自己的計策,又要給自己介紹什麽名門閨女,那時自己的頭就疼了。
“這還差不多。”楚玨滿意說道,注意力又回到書案上的圖畫上,觀摩片刻,忍不住讚歎起來:“二哥,幾日沒見,你的畫技又有進步了,才寥寥數筆,根本不用著墨,就把白雪滿江的景象體現得淋漓盡致,意境深遠啊。”
“你小子什麽時候學會溜須拍馬了,肯定是受到才卿的影響。”楚質搖頭笑道,心裏也有絲絲竊喜,自從跟何涉學畫之後,楚質也覺得自己的畫技一日千裏,得到何涉與旁人的肯定之後,楚質也在懷疑自己對繪畫有極高的天賦。
得到肯定,楚質對作畫的興趣也隨之濃鬱起來,不時在自己的作品中摻雜些後世的筆法,雖然有時不得其法,畫得麵目全非,可是有時偶然成功,新穎獨特的畫法,立即得到何涉的大加讚歎,更加認為自己沒有看錯,楚質確實是個繪畫天才。
“二公子、三公子,外麵有人送來這份請柬。”兩兄弟笑談幾句,一個仆役匆匆忙忙奔了進來稟報疲乏。
“二哥,是才卿請我們去赴宴的。”楚玨接過請柬,打開一看,立時有了幾分笑容。
“也不知這小子弄什麽明堂。”楚質笑吟吟說道:“不過也不管那麽多了,大半個月沒有見他了,難得那小子肯請客,定然要空腹而去,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