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警衛戰士

安然則小心翼翼地抽出信簽,打開信函,慢慢地細聲細氣的讀道:“吾兒大川,你的來信收到,閱後內情盡知。媽媽惦念你的婚事,都快三十歲了,該娶媳婦了,同事們幫我選了這位俊俏的女孩做兒媳婦,當然就是為你選的新婚妻子了,年齡才二十五歲,是周村紡織廠的擋車女工,出身貧農,小學文化程度,身高1。60米,人緣關係挺好的,裏麵有她的近期照片,你若相中了,就回個信,媽是相中了。給領導請個假,年底抽個時間回來結婚,行嗎?媽媽等你的回信。”

安然一口氣讀完了信,卻呆呆的坐在哪裏楞住了,臉上透出了微微的紅暈,似乎還夾雜著剛剛發出的汗珠亮光,兩隻閃閃放光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路大川默不作聲,室內的氣氛,一刹那間寂靜極了:這個時候,似乎有個針頭,此時此刻假定掉在地下,仿佛都能聽得見針頭墜地的聲音。

見此情景,大川也傻了,也雙目睜睜地直勾勾望著安然大夫說道:“怎麽啦?安大夫,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信任你,就請你幫我選擇一下,決定一下,好嗎?”

“啊!請我,,,我隻是你的好朋友,幫你選擇這個終身大事,合適嗎?”安然又反問道。

“不,你不盡是我的好朋友,更是我的知己知心的女性朋友。合適,很合適,我們還是同甘苦,共患難的生死戰友呀,生命都捆在一起了,還有啥不能說的。”大川有些氣喘籲籲地催促安然大夫立即回答。

“可是,這,,,這必竟是你的個人私事呀!你是個大孝子,媽媽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媽媽都替你相中了,難道你能不答應,不同意嗎?”安然試探性的說道。

“當然,我是個大孝子,很想將來轉業以後,回家好好照顧媽媽,可是她老人家,也理解自己的兒子呀,這不是在爭取我的意見,讓我自己去權衡利弊呀。”大川回答。

“那好,大川大隊長。你有這樣通情達理的媽媽,就恕我直言相告了。假如你身邊有情投意合的女戰友相愛,豈不是更好更美,反正你又沒和那位女士見麵談開。”安然一口氣說完,就把頭低了下來,直擺弄自己的兩手。

“高見,高見,安大夫,你的話說到我心坎上去了。”大川情不自禁,不由自主地從被窩裏伸出雙手,去緊握安然大夫的雙手,其中一支右手恰恰落在了安然大夫的左手手心裏。

“怎麽了,疼嗎?你怎麽把手伸出來了,你。”安然大夫邊說邊把大川的右手握住,就往被窩裏塞。

“疼,,,不疼,,,安大夫,我,,,我是想握緊你的手,緊握親密戰友的手,你同意嗎?”大川結結巴巴的說道。

“好,好,,,咱們是戰友嗎,隻要我的手能止住你的疼痛,你就握吧!盡情的握!”安大夫動情的說。

“是,是,,,握住你的雙手,緊握親密戰友的手,我的傷口頓時就不痛了。”大川得意的說道。”

“啊,嘻嘻,難道我的雙手變成了止疼藥,止疼針了?”安然大夫自豪的說道。

“是呀!安大夫,既是止痛針,又是止痛藥。在手術室裏,是你給我做的手術,取除了身體裏的6個鋼珠,搶救了我的生命,十分感謝你。”大川由衷感激的說道。

“不客氣,大隊長,這是我的本職工作,是我應該做的。”安然泰然處之回答。

“全部手術過程,我很清醒,也特明白,你格外精心操作,手術後你又連夜值班,還給馬力院長說,你的病人你要陪護到底。我由衷地感謝你。”大川動情的說。

“不要那麽客氣了,我們是老鄉,又是戰友,又是正在火線上同生死,共患難。隻要握住我的手能止疼鎮疼,你就盡情地握吧,大隊長。”安然舒心的說。

“好,也恕我直言,好嗎?”大川抖擻精神說道。

“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嗎,盡管說好了。”安然回答。

“好,那我就直言相告:我喜歡你,想和你交朋友?”大川進一步握住安然的手說道。

“好,好,謝謝你!假如你真心實地喜歡我,那就讓我們在戰火中經受考驗,產生愛情,在戰場中錘煉愛情,但我要求你給媽媽立即回信,回答她在部隊裏正在談戀愛,正在交女朋友,讓媽媽她老人家放寬心,不要再勞累她老人家了,好嗎?”安然說道。

“好,馬上回信,現在就寫,我說你替我寫,明早就立刻寄出。”大川一邊說,安然一邊拿出紙筆,記錄著大川口述給媽媽的回信:“媽媽:您老人家好!兒在部隊一切都好,請你老人家放心,謝謝你們同事們的好心好意,我已在部隊和女戰友談戀愛了,,她是醫院的主治大夫,名字叫安然,比我小兩歲,共產黨員,大學文化,適當的時候我就帶她回去看望您老人家。那名女工的照片一並寄回退回人家,今同時寄去我的女戰友女朋友的照片,望您老審查。兒子大川草書。”

“啊?照片,現在就寄照片給她老人家,合適嗎?”安然有些吃驚地問道。

“先讓媽媽高興高興再說,將來假若你不喜歡我,或者變卦,我再將照片完璧歸趙你呀。”大川詼諧的說。

“啊!好你個路大川,還想反悔?你可是男子漢,大丈夫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呀!看我怎麽收拾你,怎麽給你服治痛藥,怎麽打止疼針?”安然一邊說著,又一邊緊緊握住大川的雙手,讓他迅速安靜下來。

“好,好,安大夫,親密戰友安然同誌,我路大川發誓:永遠喜歡你,深深愛你,今生今世不變心!”大川握緊了自己的拳頭說道。

“好,行了,大川。以後把大夫兩個字取消,就直呼我安然。讓我們再談點別的吧,說說你當鐵道衛士的經曆。”安然更進一步要求說道。

“提起來話長,,,”大川又仔仔細細,慢慢道來他當鐵道兵戰士的這段經曆:

“57年,我從‘天下第一村’--周村當兵後,分配到了鐵道兵部隊,剛當兵的頭半年裏,也就是在新兵連那一陣子,從早到晚搞隊列訓練立正,稍息,起步走,臥姿,跪姿,立姿,搞步槍射擊訓練。半年的新兵結束訓練時,我成了鐵道兵部隊的技術尖子,成了神槍手,還被破格授予上士軍銜。由於勤學苦練好學上進,被軍部首長破格推薦到解放軍鐵道兵工程學院幹部班學習。四年的軍隊院校生活,更進一步補充了初中、高中的功課,又深入細致的學習了大學專業課程‘鐵路公路橋梁工程設計施工’的一係列專科技術。所以,六二年院校一畢業,就對口分配到了鐵道兵工程部隊工作,從見習技術員工程師作起到參謀、參謀長、大隊長,和戰士們摸爬滾打,架橋梁,修鐵路,成了典型的1435部隊成員。”

“什麽,1435部隊?沒有聽說過這種部隊編製呀。”安然插口反問說道。

“對,是沒有這種部隊建製的。這是我們鐵道兵部隊的一個簡稱,因為兩條鋼軌之間的橫向間隙是1435厘米,所以大家就簡稱為1435部隊了。”

“哈哈,你們這麽幽默,這麽樂觀呀!”安然說道。

“是呀,自得其樂吧,這五年裏,祖國的山川大河被我們走遍,從大興安嶺的京哈線,到新疆,烏魯木齊的京齊線,直到大西南的京昆線,幾乎所有的重要鐵路幹線我們都參加了部分設計安裝和修理。眼下,這不又到了越南,來保衛修理憑祥--河內的鐵路幹線了。”

“嘻嘻,真是太辛苦太勞累你們了,每天都風餐露宿,居無定所,幹無定地。就象吉普塞人流動的大篷車一樣,,,”安然大夫心痛的說道。

“更象為我們在祖國的四麵八方,日夜尋找石油的石油工人那樣,我們還根據歌唱家吳雁澤和馬玉濤的唱法,重新添了詞,變成了鐵道兵戰士之歌!”大川驕傲自豪地說道。

“啊,你們改編填寫的鐵道兵戰士之歌,一定很動情很好聽,能唱給我聽聽好嗎?”安然大夫要求道。

“好,我唱給你聽,,,”大川說道。

“不過你要慢慢唱,輕輕地唱,天還沒亮呢,大家還在夢中,以免影響大家。”安然囑咐道。

“好,你聽著:錦繡河山美如畫,祖國建設跨駿馬,我當個鐵道兵戰士多榮耀,頭戴鋼盔走天涯;頭頂天山鵝毛雪,麵對戈壁大風沙,嘉陵江上迎朝陽,昆侖山下渡晚霞;天不怕,地不怕,四通八達全憑它,我為祖國修鐵路,哪兒有鐵路,哪兒就是我的家!”

“火車呀,你慢些走哎,慢些走哎,我要把這壯麗的景色看個夠,,,”軍歌嘹亮,聲音悠揚,劃破了夜空,衝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在晨曦中蕩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