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重返戰場

話說模範炊事員趙東亮和他的新婚妻子銀菊,返回到生他養他陪育他成長的家鄉故裏天津,享受人生一世的幸福大事----蜜月假期,這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屈指一數就匆匆度過了。

臨行之前,兩鬢稍有白發心細入微的媽媽,再三叮囑自己的兒子趙東亮說道:“在部隊裏整天練摸爬滾打的,你可要仔細留心點呀!注意保護好你的媳婦銀菊,千萬不要有什麽閃失呀,我可等著抱孫子呢。”

“嘻嘻,媽媽,您老人家就一百個放心吧。他在部隊裏的練兵活動,不是練摸爬滾打,是專門練鍋碗瓢盆進行曲,是專門天天揣摸著給我和戰友們做好吃的。”銀菊糾正婆婆說道。

“啊!東亮幹的這差事,我倒給忘了,原來和他的爸爸一個樣,在部隊幹的都是炊事兵啊。那你也會象我一個樣,明年肯定會生個大胖小子的。”東亮媽媽滿目傳情的望著銀菊那滿麵放光輝的臉蛋說道。

的確如此,仔細欣賞此時此刻的銀菊:隻見那白潤白潤的臉蛋上,微微地透著紅暈,正散發著青春少婦的韻律朝氣;她那明亮明亮的兩隻大眼睛,炯炯有神,閃閃放光,似乎在遙遙預示地告訴大家:她就像一棵春天的鮮花,正在含苞待放!

“哈哈,我倒希望換一換顏色了,該給我們趙家換成彩色了,添個小孫女,那才敢情好呀!”爸爸眉開眼笑地說道。

“行了,爸媽,你們都不要爭了,時代不同了,男女平等嗎,生男生女都一樣的。”東亮搶著回答說道。

“是的,時代不同了,男女平等,男孩女孩一個樣,隻要健健康康,她們母子平安就行了。”媽媽進一步補充道。

站在一旁的嶽父嶽母,終於有機會插了話,則進一步地要求東亮和銀菊說道。“你們要幹一行,愛一行,專一行,行行出狀元嘛,要爭取在部隊裏,再立新功,再授嘉獎。”

“你們的話,我們都記住了,爸爸媽媽,請你們放心,我們一定要爭取再立新功,再授嘉獎。”東亮響亮地回答道。

“聽民間的小道消息說,部隊上有秘密出兵越南,執行援越抗美的戰鬥任務。假定有這種機會,千萬不要錯過呀,你們要爭取到國際戰場上去接受考驗”。嶽母對著他倆說道。

“好的,媽媽,你盡管放心,假定有這種機會,我們一定不會錯過的,我們一定要爭取出國作戰,也一定要拿個國際勳章回來給你老人家報喜。”銀菊對媽媽說道。“好好,那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好消息,等著你們拿國際勳章回來,等著你們抱胖娃娃回來。”爸爸媽媽,嶽父,嶽母眼含喜悅的淚花,目送著他們乘坐上返回部隊的火車。

時代的列車,正隆隆啟動,轟轟前進,飛馳電摯在祖國的山川大地上。車廂裏邊,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紛紛尋找自己的座位,在列車員的幫助下,大一會兒功夫,人群就迅速安靜穩定下來了,每個人都按照自己的票號對號入座,找好了自己的鋪位,紛紛坐到了自己的鋪位上。

在南下列車的六號臥鋪車廂裏,銀菊端坐在自己的六號下鋪上,深情地拉著東亮的手,甜密地說道:“東亮哥,我們帶了這麽多的東西,都是怎麽分配呀?”

東亮笑嘻嘻答道:“我盤算著,這金光閃閃的毛澤東主席像章,每人一枚,贈送給我們支隊的全體指戰員。”

“好,你想的真周到:毛澤東像章胸前戴,就好象是毛主席親臨戰場,在親手指揮我們打仗。”銀菊樂哈哈回答說道。

“這毛主席語錄精裝本,就贈送給大柱分隊的指戰員。”東亮手指著幾百本毛主席語錄精裝本說道。

“胸前佩帶著毛主席像章,手捧毛主席語錄,時時刻刻牢記毛主席的諄諄教導。我們一定能堅決完成好毛主席他老人家交給的援越抗美任務。”銀菊進一步發揮說道。“是的,援越抗美的戰鬥任務,是毛主席親自簽發的戰鬥命令,我們一定要完成好。不管多麽艱難困苦,我們要堅決同越南人民戰鬥在一起,勝利在一起,直到把美國入侵者徹底趕出越南,實現祖國的南北統一。”東亮說道。

“雖然對國內外的輿論界,我們采取了極其嚴格的保密措施。但是,在軍內外,在國內外的政府要員中,這援越抗美都已經是司馬儀之心--路人皆知了。”銀菊說道。

“這是很正常的,情報工作就是這樣,敵中有我,我中有敵嗎!但是,不管外界情況如何,包括我們自己的兄弟姐妹和父母在內,都要守口如瓶,嚴格保密,隻能說我們部隊是在南方的邊境地區,執行保衛邊疆的任務。”東亮說道。

“這種保密工作,可是太難做了,也太難保密了,前幾天我就差一點說漏了嘴。”銀菊說道。

“什麽時候啊?”東亮問道。

“就是前天下午,就是我和媽媽去勸業場,去買東西的那一會兒呀!”銀菊回憶說道。

“是啊,你和媽去勸業場買東西那會,哥嫂也來到了我們的房間聊天,我也差點說漏了嘴。”東亮說道。

“啊?你們聊的什麽?”銀菊細心問道。

“哥嫂問,你們在南方已經都半年多了,具體執行的是啥任務啊?”哥嫂搶著考問我。“你怎麽回答的?”銀菊問。

“還是老一套,還是在部隊當炊事員呀!”東亮說。

“我沒問你的具體工作是什麽,我問的是你們部隊在南方具體執行的是什麽任務?”東亮又回憶哥哥的催促問話。

“駐紮南方邊境,保衛南方邊疆呀!”東亮回答了哥哥。

“那你送給你小侄的紀念品飛機模型F-101和F-104,又是怎麽回事?”東亮再次回憶哥哥那緊緊追問的話語。

“做紀念唄,那是我們的飛行部隊在廣西邊境地區,打下來的美國佬的飛機殘骸呀,在我們的黨報{人民日報}和軍報{解放軍報}上,不是早已公開登載了嗎?”東亮答道。

“追問個啥,弟弟比你聰明的多,軍事保密觀念比你強的多,在廣西邊界,我們軍隊照樣執行援越抗美的戰鬥任務,不用走出國門半步,照樣會打下美國佬的入侵敵機的。”東亮回憶嫂子糾正哥哥的話說道。

“對,哈哈,這茬我都忘了,弟弟所在的部隊是空軍部隊呀,既有飛機大炮,還有火箭導彈,美國佬隻要一入侵我們的領空,我們就可以把他揍下。”哥哥恍然大捂地說道。

“哈哈,你終於明白了,哥哥,執行援越抗美的責任和義務是不分地點和時間的。你們在工廠裏,照樣可以用積極工作的實際行動支援呀!”東亮答道。

“嘻嘻,對呀,弟弟說的多好呀,他和銀菊在部隊上,用革命行動支持援越抗美,我們在地方上用實際工作支持援越抗美,咱們來個比賽怎麽樣?”嫂子說道。“太好了,嫂子,咱們就來個軍隊地方大競賽好嗎?看誰為援越抗美貢獻力量多一些,好嗎?”東亮說道。

“好”。哥哥和嫂子拍起了巴掌一起說道。

“嘻嘻,這場爭論好激烈呀,差點漏了餡,差點泄露了軍事機密,媽媽在路上也是這樣考問我的。”銀菊說道。

“媽媽是怎樣問你的?”東亮問道。

“媽媽問,聽說我們祖國的援越抗美任務,已經向越南派出了大批部隊。東亮的部隊,是不是在廣西等待命令啊?”銀菊學著媽的口氣說道。

“媽,我在南方執行采訪任務,掌握的情報很準確。在南方邊疆,我軍是駐紮了大批的部隊,陸、海、空三軍都有,但是,都沒有出國半步,隻是在就地執行保家衛國的任務。”銀菊回憶對媽媽的答複說道。

“你和東亮是一個鼻孔出氣,媽媽知道你們的軍事保密觀念強,是對軍事機密守口如瓶的,媽隻是希望你們小心些,謹慎些,注意安全,提高革命的警惕性。”媽媽亮出了希望。

“哈哈,多好的媽媽呀,我們一定要百倍提高革命的警惕性,保證人身安全,不做無謂犧牲,多打勝仗,早日實現南北統一,早日凱旋歸來”。東亮握著銀菊的手深沉地說道。

坐在舒適的臥鋪上,他們津津有味地回味著親人們的一句句囑咐,甜甜密密地向列車窗外望去:一排排的花草樹木,飛馳電掣般地向後飛速奔跑;一條條的長河溪流,在徐徐流淌伸向遠方;一坐坐的高山大川,也徐徐向後蜿蜒挪動。

東亮看著自己嬌媚無比的妻子銀菊,正緊握著自己的雙手並肩而坐,東亮那特有的機智精明的目光,一刹那間,停留在了銀菊的眼中,銀菊以她當記者的特有嗅覺,抓住了東亮這遐想的一刹那,輕聲地問道:“東亮哥,你在想什麽?”

“我在想,前年春節前的這個時候,也就是一九六五年的一月一日,我們到達廣西邊界的那一段時間,我們的部隊,奉命換防,從北國的重鎮---內蒙古的包頭市,來到了南國邊疆城市憑祥市。當時,誰也不明白到哪裏去,連續六天六夜的火車急行軍,每天隻有中午這頓飯是在地麵上吃,其餘都在車廂裏吃。隻有從臨時的停靠站,才看清楚火車是在向南走,路途中依次經過的城市有:蘭州、北京、鄭州、長沙、武漢、南寧。。。

按照這個順序,這才知道是我們部隊南下了。身上穿的衣服,從毛皮大衣、毛皮軍帽、毛皮棉靴,一直換上了很薄的絨衣、絨褲、和單鞋、單帽,溫度也從零下的20幾度,變成了零上的20多度,周圍的環境,由千裏冰峰,萬裏雪飄的北國風光,一下子變成了四季如春,綠樹花草的南國風光。”

“哈哈,這麽大的反差,多麽有意思啊!”銀菊插話道。

“是的,是很新鮮的。當時的二炮手李金輝就寫了一首詩歌讚頌道‘昨天還是風雪飄,今天南國風光到。革命戰士多豪邁,馳騁江山當英豪。’”東亮記憶憂新的說道。

“好呀,你們都到南下稱英豪了!”銀菊說道。

“是,人人都是英雄,個個都是豪傑。可是,我們再大的本事,也對付不了氣候。對於大自然,卻是無能為力,隻有順其自然,去慢慢適應。”東亮說道。“四季如春,天氣暖活了,還不更好嗎?”銀菊問道。

“其實,一年四季當中,隻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就像我們天津氣候,才算更好呢。我們祖國的南疆----廣西憑祥的氣候,和越南氣候幾乎差不多。一年之中,隻分旱季和雨季,春節前後,正是雨季,天天霧蒙蒙的,日日濕乎乎的,我們來了幾乎整整一百天,才碰見了第一次太陽露麵,還隻曬了半天,下午又陰雨連綿了。對於這種氣候條件,指戰員們,大部分都受不了,尤其是在長江北方出生長大的指戰員們,更是受不了,渾身上下起濕疹,疼痛瘙癢,難以忍耐。”東亮回憶說道。

“啊!我明白了,那就是提前讓你們及早過來,專門進行氣候適應性訓練的。”銀菊說道。

“對呀,氣候條件是需要專門適應性訓練的,生活習慣也需要專門的適應性訓練。在我們北方主食是白麵、饅頭多,在南方,主食就是大米幹飯多了,蔬菜的類型差別也很多。才開始,大家總是感覺肚子吃不飽,日子長了,久而久之,才慢慢地適應了南方生活。再就是對環境條件的適應,也需要慢慢地適應訓練的。南方的蒼蠅、蚊子特別多,蛇也特多,人人都要去練習,去適應這種特定環境和特定條件。要求人人做到:不怕蚊叮,不怕蛇咬。就拿李金輝來說吧,才開始,他就特別怕蛇咬蚊叮,但是,在連隊南方兵和戰友們的幫助下,他不僅不怕蛇了,而且還學會了捉蛇、吃蛇呢。”東亮回憶道。

“什麽?還敢捉蛇,吃蛇?”銀菊驚奇地問道。

“是呀,不但能吃蛇,還敢吃虎呢。”東亮答道。

“嘻嘻,吃虎,我知道,那叫吃田鼠。”銀菊說。

“對,這道名菜叫龍虎鬥。龍指的是蛇,虎,指的就是田鼠。到如今,這道菜,我也做不好。”東亮說道。

“嘻嘻嘻,我可是真服氣你了,東亮。領導按排你做炊事員工作,算是安排的對,安排的好呀,你是時時處處三句話不離本行呀!金輝做的好嗎?”銀菊問道。“由於天天的耳聞目睹,他的膽子也慢慢練大了,他竟敢采用當地老百姓的拿手做法:用柴禾草木點著溫火,煙熏火燎燒著吃,烤著吃,那味道可真香,真鮮潤,真美呀!”東亮似乎是嘴裏流著口水,十分讒人的說道。

“讒死人了,東亮。這道菜,可不可以也起名叫:龍虎肉燒烤,行嗎?”銀菊有些撒嬌地說道。

“你起的這個名堂倒挺合適,也挺時髦。這道菜,即可以叫龍虎鬥,也可以叫燒烤龍虎肉吧。”東亮回答說道。

“哈哈,又進到你的菜譜了。”銀菊說道。“是啊!這個清明節,我們就給金輝做上這道菜,到墳地上去祭奠他。”東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