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個世紀的六十年代中末期,繼剛剛結束的那場世界人民難以忘懷的朝鮮戰爭之後不久,美國又發動了史無前列的侵略越南民主共和國的戰爭。這次戰爭,共曆經了約翰遜,尼可鬆等三任美國總統,時間曆經十餘載。是美國侵略戰爭史上,曆時最長、消耗最大的一次侵略戰爭。

據美國權威部門的確切數據統計,他們為這場越南戰爭,共花費了5700多億美元,等於朝鮮戰爭的兩倍還多。單單一九六五年這一個年度,約翰遜政府增兵入越的軍隊人員,就達到了五十四萬三千人;在這一個年度的軍費開支,就達到了三百億美元。僅這一個年度,美軍就死亡在越南戰場上一萬四千五百九十二人。

當年,應越南勞動黨和越南民主共和國政府的請求,中國政府先後向越南派出了大批工程兵、鐵道兵、高射炮兵和海、陸,空軍三軍指戰員,援越部隊人數總計可達三十幾萬,全部自己攜帶各種武器彈藥裝備及其物資。在此期間,有一千一百多名指戰員壯烈犧牲,有四千二百多名指戰員光榮負傷。最終,幫助英勇不屈的越南人民,贏得了這場戰爭的全部勝利。

時光荏苒,當年不再;逝過的曆史,也拂去了它的塵埃,讓我們舊地再遊,重新返回到那個戰場,講述在那裏發生的那些不被人知的軍事秘密,講述戰鬥生涯中的那些鮮為人知的愛情故事。

第一章子夜諒山

我和我的戰友們,準時抵達了赴越後的第一個目的地---越南民主共和國的北方重鎮:諒山---701#高地。這次使命,這次行動,讓我和戰友們感到無比的自豪和驕傲,它非同小可!絕非一般!因為----我們是接受了越南民主共和國主席胡誌明的邀請,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主席毛澤東的派遣,專程來“唇齒相依的鄰邦”越南,專程來“同誌加兄弟”的越南,完成“援越抗美”的國際主義使命,幫助他們把美國侵略者趕出家園的。

人,雖來到了越南,可我們的心,好像還在國內。臨出發前的樁樁事、件件情,仿佛就在眼前。昨天下午,我們“援越抗美”第八支隊的全體指戰員,集結待命於友誼關(睦南關)。接受了我們偉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各地各界朋友及親人慰問團的熱烈送行,那沸騰歡送的場麵,至今難以忘懷。

友誼關,是中國通往越南的交通要口之一。它地勢險峻,飽經滄桑,這座曆經600多年的雄偉大關,曆經滄海,幾經變遷。在漢朝時期,此地被稱做椰林郡,並設置了雍雞縣,稱之謂雍雞關,後改名為雞陵關、界首關、大南關。

到了明朝22年,也就是成祖永樂五年五月(公元1407年)又更名為鎮夷關。在明宣宗宣德三年至嘉靖十八年間(1428年--1539年)又更名為鎮南關。

1885年,清軍名將馮子材率軍痛擊法國侵略軍,也就是舉世聞名的鎮南關大捷就發生在這裏。1907年12月,國民革命先驅孫中山、黃興、黃明堂等領導的永載青史的鎮南關起義也發生在這裏。

1953年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改名其為睦南關,1965年又改名稱為友誼關。陳毅元帥手書的“友誼關”三個剛勁有力的大字,用漢白玉大理石精心雕刻而成,鑲嵌在關樓拱式城門上方的扁額上。

關樓城牆左連左輔山,右接金雞山,峰巒峽穀,巍峨壯觀。關樓四周榕樹、青鬆、翠竹,高大茂密鬱鬱蔥蔥。白牆綠樹烘托著巍巍關樓,使古老雄關顯得格外肅穆、壯觀。也仿佛在對人們訴說她那古老而悠久的曆史----是的:

這座關樓,四層高,計22米,占地180平方米。它的底層,全部用長方形料石砌就。它的城門,呈圓拱型頂,高度10米,前窄後寬。底麵前寬7。25米,後寬8米,長22米,通道寬敞、明亮。兩側的石欄杆雕刻精細,圓拱型門窗圖案精美,鑲嵌的彩色玻璃玲瓏典雅,門框、門板雕花刻意,古色、古香。

關樓前廣場,開拓寬敞明亮;關樓兩側的株株木棉樹,挺拔、磅礴、有力;四周的棵棵鬆柏,蔥蔥綠綠,萬年常青;廣場前側的那棵千年國寶---古榕樹,高聳入雲,傘型的樹冠鋪天蓋地,隻隻綠葉婆娑婀娜,美麗極了。

將士們就要出征南下了,我們就要告別祖國了,就要奔向那硝煙滾滾的戰場了。在我們每一個人的心裏,都在默默地頌念著:“再見,親愛的祖國!再見,親愛的父老鄉親!”

歡送詞之後,由我們中國後勤部隊第八支隊司令員華北虎少將致答詞,隻見他沒說幾句客套話,就早已經將手裏的發言稿件,丟棄在一邊,語出驚人地說道:“父老兄弟姐妹娃娃們!請你們放心吧!!不消滅美國佬,不解放全越南,我們誓不為人!誓不還家!我也不叫華北虎!……”這不是稿件中的內容!他是在即興發言,我暗暗叫苦!我是他的秘書,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關鍵時刻,不用文稿,一律自我感覺,即興發表談話。可我卻是:為了他的發言稿,字斟句酌的準備了好幾天。

聽著他的發言,有些話語,已經超出了機密範疇,我心中很是著急,正想提示他,誰想到又一個意料不到的鏡頭出現:隻見廣西壯族自治區政府韋國清主席,兩隻大手緊緊地,緊緊地,把我們華北虎司令員抱了起來,原地轉了三圈,親切地說:“華北虎---我們的司令員。就看你的啦!祖國人民信任你;越南人民信任你;我們前線總指揮部信任你。從現在起,我們時時刻刻,都在等待著你們的好消息!來,拿酒來,幹三杯!來,全體將士,一起幹!”

一刹那間,友誼關內外沸騰啦!十萬大山起舞啦,,,一片“幹!幹!幹!”的呐喊聲,一片“嘭!嘭!嘭!”的碰杯聲,,,這聲音飄向蘭天,衝向雲霄,氣壯山河!誌壯宇宙!無數鐵的事實證明:中國後勤部隊第八支隊,是一支所向披靡,所向無敵的英雄部隊。

俗語說得好: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火車跑得快,全憑車頭帶。因為這支部隊的領導者是他----一個終身南征北戰,屢建戰功,業績輝煌,大名鼎鼎的司令員----華北虎!

華北虎----這位第八支隊司令員。生就一雙濃眉大眼,長得五大三粗,虎頭虎腦,身高足有一米八五,活像當年關羽再現。時值三十六周歲,恰逢年輕有為時期。他,幼年時期,就與赫赫有名的鐵道遊擊隊,同甘共苦,摸爬滾打在一起。早就練成了一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打敵人,鬥頑寇的基本功。

一九四五年,他剛滿一十六周歲,就在他的故鄉----山東省棗莊,參軍入伍,光榮地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名戰鬥員。一九五二年,赴朝鮮“抗美援朝”,多次立功受獎,是威震中外的“飛虎團”英雄人物之一。一九六四年,在全軍大練兵,大比武活動中,再立新功,被破格提升為少將師長。這次,被任命為第八支隊司令員,帶領全支隊指戰員來越南打仗。用他的話說:“援越抗美和抗美援朝,是一回子事情,,敵人都是那一個老冤家對頭:臭名昭著的紙老虎----美帝國主義。隻不過昔日在北疆,今日在南轅!這是叫我們北戰南征呢!昨天,在朝鮮,我們用小米加步槍,打得它屁滾尿流;今天,在越南,我們有了飛機加大炮,打贏它,沒問題。最後的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執行神聖的秘密出征的“援越抗美”任務的這支部隊----是中國後勤部隊第八支隊。她的部隊編製,是根據實戰的特別需要而建立的特殊編製,下設八個大隊:分別為飛行大隊;炮兵大隊;艦艇大隊;工程兵大隊;鐵道兵大隊;步兵大隊;醫護大隊和供應大隊。八個大隊下設八個中隊,八個中隊又下設八個分隊,八個分隊再下設八個小隊。所以,華北虎美滋滋地說:“我是八八八部隊長,做什麽樣事情,都將是發達!發達!!又發達!!!”

我們第八支隊司令部----這個作戰神經中樞的辦公地點,就設置在諒山腳下的一個秘密山洞中。

這個山洞,類似與廣西壯族自治區桂林地區的蘆笛岩和七星岩這兩個山洞,都是由於大量的石灰岩石被地下河水,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衝洗而成的;這個山洞,不算太大,足有千八平方米,溫度適中,大約在二十五度左右,是個冬暖夏涼的休養勝地,也是個非常理想的藏龍臥虎之地。

所坐落的這個諒山市,是越南北方的第三大城市,人口有幾十萬,是個政治經濟文化商貿中心,她距離我們的友誼關特近,隻有近百十公裏路程。真可謂:天時,地利,人和,全部占先。

部隊到達的這個目的地,被司令部命名為701#高地。按照司令部的戰略部署,各路大軍指戰員們,準確的各就各位,待一切戰前準備基本就緒後,參謀長陳靜毅前來報告:“各方麵部隊,已經按部就班,準確抵達自己的陣地,請首長指示。”

這時的北京時間表:恰好指在一九六五年六月九號二十三點五十八分,即一九六五年六月十號的子夜。兩眼炯炯有神的司令員華北虎,看了看手腕上的夜光手表,一字一句,一板一眼地說:“部隊休息四小時,寅時模擬練兵打靶,準備迎接第一次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