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月月的家就在西湖附近,走了十多分鍾就到了園區門口。

綠意盎然,米黃色磚牆砌成的保安室在雨幕中若隱若現,透過大門可以遠遠的望見有個撐著藍色hellokitty雨傘的人跑來。

洗個熱水澡衝去一身雨中帶來的寒氣,坐在沙發上,喝著熱騰騰的薑茶。

那把油紙傘放在門口,吳月月對那些神神叨叨的事情,深信不疑。

曾到某個被當地人稱作很靈的小廟裏求來兩隻鈴鐺——鎮魂鈴,那隻是個刻有八卦圖案的小東西,她煞有介事地當法寶,鄭重其事的係在傘骨上。

我看著忙忙碌碌的吳月月,又是把傘收起放到陽台,又是下麵條的,最後端著兩碗熱騰騰的西紅柿雞蛋麵放到茶幾上,打開電視,看著我們都喜歡的綜藝節目。

月月家有80多平,二室一廳一衛,裝修很溫馨,主色調米色,點綴著粉色的櫃子,果綠色的窗簾……隨處可見的綠色盆栽,增添不少自然氣息。

“叮鈴……”

電視廣告靜音的時候,聽到清脆的鈴鐺聲,我與吳月月麵麵相覷。

腳尖點地,彎著腰跟做賊似的,偷偷摸摸的往陽台走,拉開廚房的磨砂玻璃門,立時如遭雷擊般呆立當場。

傘仍在原處,鈴鐺閃著微弱的金光,一個男人臉色蒼白靠著牆角站立,驚惶地看著我們。

電影小說中所說的什麽尖叫聲,什麽暈倒,在現實中,恐懼的令人連唇齒都失去知覺,精神繃得緊緊的,倒想尖叫,倒想暈倒,但不從人意!

吳月月當場如停機狀態,雙眼呆滯無光。

而我驚訝的張開嘴想要喊,卻試了幾次都發不出聲音。

自我平複了許久才強自鎮定下來,瞪大眼睛死死的盯住他,希望能被我的氣勢嚇到,但哆哆嗦嗦直打顫的聲音出賣我心底的恐懼:“你……你是誰?”

他快速抬頭看了我一眼,便一直低垂著頭,好像比我更加惶恐。

我便借機張狂起來,整整身上寬鬆的睡衣,頂著一頭半濕的亂發質問:“說啊!偷東西是不是?”一邊不著聲色拽著吳月月往後走。

噝……好涼!微微側頭,月月臉色慘白渾身打著哆嗦,好在眼睛恢複了神采。手冰涼冰涼的,若不是那手心裏黏膩膩的汗水,我都快以為月月不是人了。

“不……不是……是你帶我進來的,對……對不起……嚇到你們了。”他小心地搖搖頭,口齒不清地解釋。

示意回過神的吳月月到客廳打電話報警,我則打量著不速之客,一身灰色袍子,根本複古得掉渣。看樣子也是老實巴交的,怎麽可能是賊?那不是賊的話,怎麽解釋他怎麽出現的?

“我把你帶進來的?你當我是瞎子還是傻子?我就帶了把傘進來,難道你是鬼不成?”

“吾死了好多年了,好像真是。”他慢慢地直起身,一頭長發垂落下來.

“荒唐!你是不是以為我會嚇暈過去,你好借機偷取財產啥滴,要不你證明下?”若非他溫良怯懦地站在那裏連正視我一眼都不敢,我鐵定嚇暈過去了。

想來人善被人欺也可以這麽理解。

“這……”他指指那把傘,“你把那‘鎮魂鈴’收了,我便回去了。”

“你把它遞過來。”那鈴鐺真的有用?幸好月月已經到客廳了沒聽到,要不然一定會興奮的暈死過去。

“我不能碰它。”他向一邊躲,意圖讓我過去。

“誰知道你是不是在耍花招!拿過來!”我如小人得誌,越是看他膽怯越囂張,很久之後才後怕不已,當時的我實在是……太2了。

他猶豫不決地呆了半晌,好像下定了決心,回身抓住傘柄向我擲來,便在那瞬間,鈴鐺發出一陣急響,金光四射,他似乎被什麽東西重擊,撲落倒地。

那急促的鈴聲讓客廳的吳月月嚇得跑到走廊,還算夠意思,沒有落跑隻是在門口哆哆嗦嗦的站著。

眼前所見令我驚駭莫明,沒敢去接,任憑傘從我眼前落地,發出‘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