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實習的名號,大四的西莫莫受發小吳月月邀請去h市看她,但其實真正目的是想去旅遊。
西莫莫有一個不算古怪的癖好——收集油紙傘。
她喜歡那散發著桐油味道的紙傘,暗褐色的油紙,堅韌的竹骨,林林總總幾十根傘骨、每一處筆繪,像是精心編織的神秘故事。
下了火車後,並沒有急著去找吳月月,而是來到了西湖,沒有太陽,還有涼涼的風吹拂,在炎熱的夏日裏實在難得。
走在無人的湖濱路上,天說變就變,茫茫雨霧鋪麵而來,就好似來自遠方的雙手輕輕觸碰。
眼前的雨霧。白茫茫的遮住了視線,不知該往哪裏走,又該往哪處去。
西湖藏著不知多少故事,那些我們無法到達的過去,吟風弄月的書生,冷傲瀟灑的俠客,傾國傾城的名姬,遊山玩水的君王,西湖似乎有著不同的磁場,吸引各色人等在此一一登場,在紛雜的人生中填上不可或缺的一筆。
那麽我一個癡迷白蛇傳的普通大四學生,會不會像吳月月所說的那樣,在茫茫細雨中遇見神秘的邂逅呢。
遠遠地望見一個站牌,心裏莫名的歡愉起來。
已經被雨淋濕的我,狼狽的跑到站牌下躲雨,無意中就看到了它——一把油紙傘。
靜靜的撐開在地上,大約是被誰家的人兒所遺棄的,冷冷清清的任雨打在它泛黃的傘麵。
幾分陳舊的顏色,暗淡無光的手柄上有些被磨過的圓滑,不知曾被誰人曾握在手裏,經年之後留下了痕跡。
忍不住彎下身拾起看,傘骨上猶有燒過的一方印,已看不真切字跡。
這把被冷落已久的傘,偏偏出現在那麽喜歡油紙傘我的視線裏,怕是那冥冥之中的緣分在作祟。
天快要黑了,雨唏唏嚦嚦地下得大起來,我緊緊握住傘柄,雨滴落在傘蓋上哚哚有聲,向來時的路回轉。
而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莫莫,天都快黑了,還沒到嗎?”吳月月有些焦急的詢問。
“到了,我在西湖附近呢。”
“怎麽到那去了?你是來看我還是來看湖的!”
我連忙賠不是:“當然是來看你啦,告訴你個事兒,我在附近站牌處撿到一把油紙傘,可漂亮啦……”興奮的香發小分享我的喜悅。
“額滴神,你真撿了把舊傘?啥模樣?”
我笑盈盈的一邊答話一邊在傘下環顧這個小帳篷:“它呀,大大的,撐開後像個小帳篷,感覺特安全。裏麵有幾十根骨支撐,真的是竹柄,經過經久摩擦後發暗了,不過傘麵一點沒破,我現在就撐著這傘呢。”
“莫莫,你有沒有聽說過,傘是至陰之物,尤其是陌生的,沒有主人的傘,不得輕易取來。”吳月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的向我灌輸歪理邪說:“可是會招來東西的。”
“會招來什麽東西?神經。我隻聽過油紙傘辟邪。”她妒忌我才是真的,十年死黨我還不了解?油紙傘這東西說貴不貴,說便宜也不便宜呢。
“我嫉妒你,我成天經過那站牌咋就沒見到什麽傘的。不過……”她無奈歎口氣,卻又叮嚀:“這事兒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你來我家,我把求來的鎮魂鈴係在傘骨上吧。”
“大下雨的天,別胡說八道的嚇我,快到你家了,掛了。”
周遭突然靜下來,隻有雨落在傘上的聲音和我自己的腳步聲,偶有車過,帶起一路水煙,瞬間又消逝了。這才發覺原來有聲的時候也會讓人感到靜得可怕。
我聆聽著自己的腳步,覺得每一步落下時身後都似有另一步踏落在地上,仿佛誰在跟著我,如影隨形。唉,都是連葳那個家夥嚇我,弄得我也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