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帳篷內火盆燃得正旺,潘憶歸披著紫狐的披風,一手握拳撐住頭擱在案上,一手放在身側,安詳地閉著雙眼,雙腳伸在小安子懷裏取暖,小安子盤坐在氈子上,輕聲地給她讀書,旁側的柱子上,拴著有氣無力的王美人。

“芝罘!”隨著叫喊,幾聲兵器碰撞,一張大網自天而降,嚴嚴實實地罩住來人。王美人說不出話,拚命地搖頭,淚水橫濺。

“你們來了。”潘憶歸並未睜眼,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你這賤人!”

“是嗎?”憶歸慵懶地睜開眼,從小安子懷裏抽出腳,拉下披風走到三人跟前。隻見其中一人器宇軒昂,滿臉胡茬,豹眼獅鼻,相當威武,這便是抵克立得了。近了,幾個可米特漢子這才看清惡魔般的相思夫人是如此嬌小美麗,不由都愣住了。憶歸靠在小安子的身上,伸出雪白的小腳,在抵克立得下巴上的胡子上磨蹭著:“堂堂的可米特王子,翱翔蒼穹的雄鷹,卻忍心把自己的愛人送到其他男人的**,出賣自己的**做內線。一個拿自己愛人當做棋子的人,有什麽資格說別人下賤?”

帳內溫暖,憶歸著的類似“曲裾袍”,隻不過上衣到臀部就緊緊收住,下裳為博裙,幾人跪在地上,自下而上隱隱看見一雙修長的大腿,不由癡了,半天舍不得移開目光。潘憶歸輕輕一笑:“來了,就別走了。留下來,看看你的子民怎樣為你的愛情而流血。”

“你過來。”潘憶歸揉了揉抵克立得的卷,引著他走到帳篷門口,指著映紅半邊夜空的可米特陣營說:“這是我的將領為我放的煙火。”湊在他耳邊說壓低了聲音:“好看麽?”

憤怒和**,使得抵克立得悶哼一聲,一頭向精靈剔透的人兒衝去,憶歸一個不穩跌倒在地,抵克立得的身軀狠狠地壓了上去,咬上了半張的紅唇。

“大膽!”士兵們連忙上前拉開,憶歸揮手讓他們帶了其他的俘虜退下,也不氣惱,一腳踏在他的臉上,狠狠地**,抵克立得似乎並不痛苦,居然張嘴咬住她的腳趾,濕熱的舌頭在指尖纏繞吸吮,憶歸吃了一驚,好怕他咬掉自己的腳趾,小安子見狀,在他腰上踢了一腳,抵克立得終於吃痛終於鬆開“你看,這就是你的愛人啊?居然當做你的麵和別的女人**。”王美人不語,卻也不見得有多悲傷。

“怎麽會這樣呢?”潘憶歸邊讓小安子替她洗腳邊咬著自己手指,哪裏不對呢?眼珠一轉:“王芝罘,我都這麽配合你們了,怎麽真正的抵克立得還不出現啊?”

話音未落,脖子上就涼了一下,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在身後響起:“放了王弟和王芝罘!”

“這樣才好玩嘛!”憶歸嘻嘻地笑著頭也沒回,舉手阻止了欲上前拚命的小安子,說道:“你想帶誰走都沒有問題,不過,我已經給王芝罘下了毒,倘若一日不服解藥,就會全身一寸一寸地潰爛而死。別問我要解藥哈,因為我根本就沒打算給,至於你想要我的命麽,我倒是可以幫忙。”說罷,拉著刀尖就往脖子上一拉“叮”地一聲,刀橫飛出去,後麵低呼一聲,握著手腕跳開,卻是和前麵的抵克立得一摸一樣的一個男子。

塔瑞拉和雲飛宇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真可惜啊!我是真心要成全你的,可惜有人舍不得我死。”潘憶歸拍拍他的臉,走到被俘的男子麵前:“你弟弟啊?”手一動,扯下一張麵皮來。,露出一個隻有十五、六歲水蔥一樣的男子,她掩著嘴笑:“塔瑞拉,你看,天下還有比白曦晨更加清秀的男子呢!我們帶回去,氣氣他!”塔瑞拉不置可否。潘憶歸輕輕用掌心摩著他的臉問:“跟我走,可好?”

那男子如同受蠱一般,呆呆地點點頭。

“桑上!”喚作桑上的一驚,回過神來,小聲地說:“王兄,我,我想留下”

“我們投降,請你放過可米特草原的子民。”抵克立得剛毅的臉上流露出痛苦。

“放過?你們倘若強大起來,攻陷飛雲國,可會放過飛雲國的子民?當初我苦苦哀求,你們又可曾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掛在臉上的笑容始終未變。

帳外,殺聲震天,塔瑞拉喝著酒,始終不動聲色,部隊經過將近兩個月的調養,對附近的熟悉程度和身體素質不比當地的遊牧差,這一仗,他和潘憶歸把握十足。

門簾一動,東方傲來報:“啟稟主帥,敵軍打敗,可米特王祈求和談。”勝利的喜悅使得東方傲身上充滿霸氣和神武,塔瑞拉看著,想起那夜的他緋紅著臉婉轉迎歡,一口酒嗆住,咳嗽起來。雲飛宇連忙替他撫胸捶背,東方傲臉上略過一絲陰影。

“有多少戰俘?”

“兩萬,特使就在外麵,要不要召見?”

“讓他候著吧!我要睡覺先。”潘憶歸伸了伸腰,“你們都下去吧。”想了想叫住桑上,“今晚你侍寢。”

“主子”小安子遲疑地說了半句。

“你也留下。”

“夫人,”抵克立得定了定神說道:“敗軍之將,不敢多說,可是,桑上才十三歲。”塔瑞拉點點頭算是知道了。

桑上自己先沐浴過了,看看小安子又看看憶歸,小臉憋得通紅。

“過來。”憶歸躺在雪白的熊皮褥子上,衝他招招手。“腳指頭多髒啊,還有地上的沙子。”

“桑上,不覺得。”他跪在榻前,頭低得不能再低。

“以前,你侍過寢麽?”

桑上搖搖頭,趕緊又補充道:“我我偷偷看過。”後半句沒敢說出來,和另一個男人同時侍寢,沒有看過。

憶歸笑笑。小安子搬來一套寢具,鋪在榻前,詢問般望了她一眼,憶歸眼裏蕩起一片溫柔,算是默許了。小安子大喜,爬到腳下,拉開衣襟,緊緊的將一雙小腳抱在懷裏。

桑上看著相思夫人疲憊地睡著了,大為驚奇,不但驚奇憶歸的毫無防備要知道,此時取她性命,易如反掌;而且,這就是她恩賜的侍寢麽?小小的男兒,雖未嚐**,長得如同花朵一般,但畢竟是可米特草原的雄鷹,對此道一點都不陌生,滿懷的激動與希望落了空,被自己幻想折磨得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