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歸拒絕了小安子替她寬衣,她要等。

腳步臨近,她的心狂跳起來,不知道是不是瞎了的緣故,耳朵變得特別靈敏。她麵無表情地指指旁邊的包袱說道:“今天晚上,要麽你帶我走,要麽從此以後不再相見。”

“憶歸,不是告訴你要給我時間的麽?”他一邊說著一邊靠近。

“別過來!”潘憶歸手一翻,一把寒光閃閃的剪刀抵上胸口,“給我答案!”他手微微一抖,一隻茶碗打在憶歸的手腕上,誰知潘憶歸用布條將剪刀緊緊地綁在手上,這一打,非但沒有將剪刀打下,反而在胸口深深地劃出一道傷口,他連忙上前查看,潘憶歸忍痛將剪刀往心口一插,那腳步就停止了。汗水,大顆大顆地落下,喘著粗氣說到:“答案!”

那腳步很沉重,一步,一步,方向卻是往門口而去。

“等等!”她深吸一口氣道:“從此,你我永不相見。”

隨著腳步的遠去,她失聲痛哭。

“夫人!你真的”小安子一聽說相思夫人要自己買那種藥,大驚失色。

“因為,我現自己懷孕了。”潘憶歸冷靜地說。不能把這個孩子生下來,道德或輿論都不重要,關鍵是瞎眼的她不能給這個連父親也不知道是誰的寶寶以幸福。

“夫人以前很信賴塔瑞拉公子,要不,等找到公子再做打算?”

“你去抓吧,多拖一天就越不好辦。還有,絕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潘憶歸接過熬好的藥,沉思半響,終於下定決心要喝,小安子跪下,抓住她的手腕。

“小安子,你不要勸我了,這也是沒有辦法啊!隻怪他投錯了胎。”

“夫人,請你先聽小安子說。”

“奴才倒有一個主意。”潘憶歸放下碗,拉他起來。

聽說相思夫人有恙,李鴻笑每天晚上都來陪她。潘憶歸虛弱地笑著,聽他講某某人的笑話,講如何訓練士兵,有時也會失神地想如果孩子生下來,會是什麽樣子呢?想著想著,就會落淚,嚇得李鴻笑連連問她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麽了,她笑著擦去淚水,不好意思地說:“不是,從來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我是太高興了!”每每這時,李鴻笑就刮她的鼻子,將她摟在懷裏,兩個人就這麽靜靜地抱著,各自思緒萬千。潘憶歸顯得沉靜了許多,女人,一旦死了心,沒了夢,往往會采取是直接的、果斷的措施來保證自己的幸福。

“鴻笑,你真的喜歡我麽?”

“當然,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可是,萬一奴家的眼睛”

李鴻笑捂著她的嘴,“我情願你一輩子這樣,這樣你就會永遠依戀我,永遠陪在我身邊。”

潘憶歸摸著英俊的臉,狠了狠心,吻了上去。這一吻,他等了這麽久,他按捺住自己的激動,緩慢地,深深地回應著。小手伸進他的胸,輕輕在相思豆上一擰,李鴻笑渾身一顫,摟著她的身子,倒在**。

“憶歸,不要在折磨我了。”

第二天潘憶歸就上朝麵君。小安子細細地給她打扮,按照她的要求,盡量顯得楚楚可憐而莊重。

“罪妾見過王上、王後。”憶歸見完禮之後,並不起身,伏在地上繼續說:“罪妾感謝君王和王後的恩典。”

“妹妹是說哪裏話?王上都說你沒罪,你就不要口口聲聲自稱罪妾了。前些日子本來想接妹妹進宮,又聽說妹妹身子骨不大好,不益挪動。我看今天差不多了,就搬回宮裏吧!”看著潘憶歸以往水媚的雙眼如今空洞洞地如同白癡,心裏頗為高興。她就是要把她弄回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要君王時時看著她瞎眼的醜樣,這才能讓他徹底死心。

潘憶歸一聽,趕緊又磕頭道:“罪妾曾與君王有大婚約定,但妹妹已經失憶,眼睛也看不見了,不太適合侍奉君王,罪妾今日來,就是想求王上王後同意,還是讓罪妾住在相思府,並下詔還罪妾一個自由身子。”

“妹妹何出此言?”碧落一聽大為驚訝,她真的是失憶了麽?不願意做貴妃了?“君王很疼愛你的啊!”

“請王上王後先饒恕憶歸的罪過,方才敢講。”潘憶歸不停地磕頭。

碧落看了雲飛揚一眼,雲飛揚冷冷地點點頭,便道:“恕你無罪,妹妹隻管將來。”

“憶歸已經失憶,以前的種種都沒有一絲印象了,如今站在這裏的,是另一個相思夫人。何況,從齊齊回來就身體不適,前些日子更是大病一場,期間,有位男子對憶歸嗬護有加”

“是誰?”雲飛揚和碧落同時問道,隻不過是一份額憤怒一個喜悅而已。

潘憶歸一聽,如同五雷轟頂!是他!與自己夜夜溫存的,居然是這個飛雲國的國君!既然本來自己就是他的貴妃,為什麽他不說也不帶自己回宮呢?隻能是始亂終棄!自己堂堂現代大學生,居然被古人給騙去貞操而且還想冒死墮胎!!事突然,連急帶氣,潘憶歸喉嚨一甜,噴出一口血來,身子軟軟地倒下,恨不得立刻暈過去,但神誌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嘴一張一合,卻不出一點。

“來人!送相思夫人回宮,此事以後再議!”

“那個男人是誰?”雲飛揚捏著她的脖子,忍住怒氣問。

潘憶歸笑了,她好累,隻想這件事情快快過去。看著陌生的笑容,雲飛揚心裏一痛,鬆開手,低聲道:“憶歸,你為什麽不肯給我時間呢?”

“誰人給我時間呢?”潘憶歸委屈萬千,一瞬間改變了注意,拉過他的手,放在小腹上,嬌笑著說:“這裏,曾經住過你的孩子。”

“你懷孕了?我要做父親了?”雲飛揚興奮起來。

“我說的是曾經,不是現在。”

“你說什麽?你殺了我的骨肉?”

“那我該怎麽辦?把他生下來?讓千千萬萬的人戳著他的脊梁骨說你是沒人要的野孩子?”聽著他狂獅般的怒吼,憶歸覺得非常痛快。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我隻需要一個可以終身相守不讓我獨自麵對困難的丈夫,其他的,我不需要。”

“我不是嗎?”

“對不起,你真的不是。”

一個耳光脆生生地刮了上來,憶歸摸摸臉,笑笑說:“請君王離開吧,讓王後知道了不好。”

“不管哪個男人是誰。你隻能是我的。”

潘憶歸聽他走遠,聽憑小安子給她臉上擦藥,笑著對他說:“小安子你相信嗎?傷害過我的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小安子癡癡地望著她的容顏,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他另可她永遠看不見。這樣,自己才能肆無忌憚地看她,甚至能親自為她沐浴,雖然每一次那種非人的折磨,都會讓自己痛不欲生,可還是食之如甘。

“天堂地獄,永不棄。”小安子說著,閉著眼睛微微昂起頭,想象著夫人那**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