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也就是那個馬夫,不但替潘憶歸照顧雷豹,更是做了她的貼身太監,聰敏伶俐,可心得不得了。一雙手兒白皙靈巧,能梳上百樣的花式,倘若放到現代去,不知道要賺多少錢呢,哪裏會做奴隸?塔瑞拉哈哈大笑,小安子這個名字,千百年來都是太監的名字,更讓人想起慈禧來。

這日,潘憶歸想起過幾日又要進宮,愁得不得了,塔瑞拉根本不管她這些破事,一個人坐在亭子裏唉聲歎氣。小安子見主子煩悶,便模仿優伶,也不能使她開心,便問:“主子可是為王後而不快?”

“嗯。”懨懨地答應一聲,扯了草往湖麵丟。初冬了,想起昨年初遇雲飛揚的日子,仿佛在看別人的故事。

“奴才有句話不治當講不當講。”

“講。”這些人說話就是廢話多,不知道你講個屁啊!

“其實,夫人應趁著出宮的這些日子,和幾個重要大臣多親近親近,有了靠山,王後才不敢輕易動你。”

“可是那些重臣們除了李鴻笑,我誰也不認識。”

“倘若主子願意,奴才可以把您引薦給丞相大人。”小安子頓了頓,下定決心般說道。

一個奴才,怎麽可能和丞相如此親近呢?還說得這麽有把握?

“丞相大人一直欣賞夫人的才華,況且……丞相之子白曦寒他……,奴才曾做過白公子的侍童。”

潘憶歸研究般把他上下打量:“看你樣子,不太喜歡白公子哈?”小安子眼一紅,並不言語。

“那我怎麽能用你的幸福去做交換呢?”潘憶歸擺擺手,這麽垃圾的建議,也虧得他想得到。

“夫人!”小安子跪下,向前兩步,抱著她的腿,哭訴道:“奴才自幼進宮,見慣了爾虞我詐,不曾有人把奴才當人看,那日一見夫人,就下定決心,為了夫人別說是奴才這下賤的身子,就是要了奴才的命,也是甘心的。”

“胡說!”潘憶歸扶起他來,心疼地替他擦去眼淚,說道:“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不許說自己下賤,更不許想這些歪主意。”

“夫人!”潘憶歸飛奔而來,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趴下身子,手扶住膝蓋,不停地拍自己的胸:“那啥,白公子來訪。”

白天莫說人,晚上別說鬼。就算是那白公子來了,也不用這麽驚慌嘛!我倒要看看是什麽摸樣!

潘憶歸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客廳,隻見那個公子瓜子臉,唇紅齒白,仿佛女兒家般嬌柔,憶歸見了,先是軟了3分心,聲音也降了8度:“不知白公子到來,有失遠迎!”

白公子鼻子裏哼了一聲,指著小安子蠻橫地說:“我來帶他走。”

“這恐怕要讓白公子失望了。”潘憶歸不卑不亢,沉著冷靜,小安子連連拉她的袖子示意,一笑,幹脆將他從身後扯出:“小安子現下是我的侍童,跟我姓潘了。”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尤其是小安子,鼻子一酸,幾乎當場落淚,男兒血性一衝,豪邁地說:“承蒙夫人看得起奴才,但,這事得從長計議。”他並不想反駁相思夫人,但她這樣說豈不把後路都堵死了?為了這個拚命保護自己的女人,他,要為她撐起一片天。

潘多聞言大怒,指著他就罵:“你這狗奴才,竟敢忤逆夫人!”說完就要上去動手。

白公子看似長得清秀柔美,性子卻暴烈無比,一把拉過小安子藏在身後,右手毫不猶豫地衝著潘多一馬鞭輝過去,見潘多臉頰立刻紅腫起來,愣了愣,閃過一絲說不明的目光。。潘多大怒,又不敢作,委屈地瞟了一眼憶歸,憶歸一個箭步上前,利索地關好門,衝著潘多喊道:“揍他!”收拾這種紈絝子弟,還不是小菜一碟?

潘多本是習武出生,自小就隨父在馬背上東征西討,自是高大豐滿,隻上前一步,便抓住白公子的衣襟,右手抓住他的手腕,一個漂亮的背摔,宰相之子便直挺挺地睡在地上,不住呻吟,潘多還不解氣,雙腿一分,一下子騎了上去,左右開工劈劈啪啪就是一陣耳光當然,力度稍微拿捏著,不然這公子哥哪裏吃得住拿刀勒韁的手?

小安子害怕得連連推相思夫人上前勸解,憶歸將他劃拉開去,又跳又叫:“潘多,加油,給我打。”

驀地,潘多停了手,怔怔地和白公子大眼對小眼,怪叫一聲,跳了起來。白公子並不言語,爬起來,顧不得正冠理裳,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你怎麽不多打幾下?”潘憶歸看著白公子遠去,非常遺憾。潘多扭捏起來,略黑的臉膛紅的滴血,眼簾羞澀地垂下,腳不停地在地上劃圈,憶歸奇怪地彎下腰去看她的臉,潘多跺跺腳,一扭身跑掉了。

“這是什麽意思啊?”

小安子笑笑,伏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潘憶歸笑道:“真是想瞌睡碰著了枕頭,小安子,這下你解放了。”

果然,當天晚上,白丞相笑爛了臉帶厚禮前來,白公子臉還未消腫,低眉順眼地走在後麵。相思夫人端起架子,不鹹不淡地客套著,打了父子倆。不過她知道,小安子不用去白府了,自己留在這裏有望了,又多了個黨羽,至於潘多嘛,看她那副神色,估計還是有點意思的,不然依據她的性子,不惱羞成怒才怪!不過不能急,得慢慢悠著,一來給潘多點思想轉變的時間,二來呢也預防丞相過河拆橋。

“夫人。”潘多正望著窗外呆,見她前來,連忙起身。憶歸故意拉長著臉:“我問,你答。”

潘多心虛地點點頭。

“今兒個你突然停手,是不是他有了反應?”

“嗯。”

“那你為什麽含羞?是不是心動啦?”

“夫人!”潘多“噗通”跪下,臉色蒼白。憶歸一看,連忙拉她起來:“傻姑娘,又沒怪你!再說了,你就是真的喜歡上他,我也不會阻攔的。”

“潘多生是夫人的……”

憶歸連忙打斷她:“潘多,我感謝你對我的一番深情,但是,愛一個人,就是要竭盡全力使他幸福,而不是占有。明白嗎?”

“夫人……”

“對了,明天白曦寒會來向你請教恩,摔跤之術,角鬥?反正就是你今天下午那個,你受點累教教他,咱們堂堂飛雲國丞相之子總不能老是娘娘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