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兒的離開讓潘憶歸覺得孤獨再再次襲來,更加勤奮地摸索利用意誌力的方法。

不出所料,宮裏的太監來宣潘憶歸獨自進宮,憶歸衝雲飛揚吐吐舌頭,給了他“我說吧”的神色,收拾停當,進宮去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再說了,搞不定就拍拍屁股走人,潘憶歸一點都不害怕。

“見過王後娘娘。”潘憶歸盡量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如新鶯入穀般悅耳。

抬起頭來,見除了王後,旁邊還站著幾個人。其一著月白襦裙,裙邊繡淺色蘭花,手執團扇,麵容清秀脫俗,正在對她含笑致意,經王後介紹,才知是淑妃娘娘。也是,隻有這般淡雅賢淑的人兒才配得上這個稱號;另一個是顧才人,不怎麽漂亮,眼角下側有一小痔,顯得清高自傲又略微刁轉,潘憶歸光聽“才人”兩個字心裏就打起了小鼓;剩下一個是個男的,體健麵白,約摸27、8的樣子,彬彬有禮,據說是護國將軍,為王後親侄兒。

潘憶歸一一施禮後在下坐下。

“潘姑娘品行端正,容貌可人。哀家已奏請王上,請封你為昭陽郡主。”王後徐徐說道。

潘憶歸裝著受寵若驚的樣子,同時屏住呼吸,生生地將脖子都憋紅了,先是起身深深施禮,方才說道:“憶歸父母雙亡,幸二王子收留,才不至於流離失所,如今又托前世的造化,受到娘娘千歲的偏愛,憶歸怎生受得起……”潘憶歸哽咽著,兩滴清淚順著臉頰滑落,連她自己都佩服自己的表演天賦,以前怎麽沒想到去學表演呢?

“傻孩子。”王後親自扶起她,撫著她的長:“哀家無後,一見你就喜歡得緊,一點點賞賜,算不得什麽。”

潘憶歸識相地撲進王後懷裏,嗚咽著說:“娘娘……”一個字的廢話也沒有,此時無聲勝有聲。

“娘娘,我看你們這麽投緣,幹脆,收了潘姑娘做女兒,同飛揚的慶典一同操辦好了。”顧才人唧唧地笑得如同下了蛋的母雞。

靠!這隻老母雞,不說話當你是啞巴啊?潘憶歸恨恨地心裏罵道。老娘和飛揚一起成了王後的兒女,豈不是就把終身大事交給王後操作了?我才沒那麽傻呢!

“一切憑王後娘娘做主。”潘憶歸拉著王後的袖子,用小狗般的眼睛看著她,又記起什麽似地低下眼回憶道:“小時候奴家曾仙人指點,說親自除非見到祥瑞異象,否者不能參與紅白喜事,連嫁人也不行。”這個借口好,見沒見到,什麽時候見到,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這樣啊……”王後沉思了一下:“就還是請王上封你為昭陽郡主吧,隻下旨,不做慶典就是。我們私下母女相稱就是。我兒意下如何?”

人家都叫你“兒”了,還不趕快表示?“母親……”潘憶歸立刻緊緊摟住王後,痛哭失聲。在淑妃和顧才人萬般勸慰下,才破涕而笑,不好意思地用優雅的動作擦幹眼淚。

闖過第一關!耶!!!潘憶歸心裏比劃了個vry的手勢。

眾人在宮娥太監的攙扶下上了畫舫。隻見著荷塘比暗香閣的大了好幾倍,頗有一望無邊的氣勢。其時正是夏末上午,涼風習習,管事太監早已摘去殘花枯葉,隻剩下碧葉紅荷連天,好一派清涼愜意的景象!

“流水無情,卻是時時眷落花。”淑妃趴在雕欄邊,自語到。

“明月有意,實難夜夜透綠紗”顧才人很快接上(綠紗蒙窗戶用來當飛蛾用的一種細紗)。

潘憶歸好勝心又來了,可惜功底不夠,不能很快接上,瞄了瞄起身正在給池子裏紅錦鯉喂食的王後,記起一手古詩來:“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相到薰風五六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想不到潘姑娘有如此好才華!”淑妃輕輕鼓掌,顧才人眼裏飄過一絲驚訝,潘憶歸這才想起——媽啊!我是不識字的……

“淑妃娘娘見笑了。憶歸雖不認得字,但是教書先生卻經常吟詩作詞給奴家聽,希望能從另一方麵熏陶奴家,可以讓奴家不那麽粗俗。”邊說邊掩麵,好害羞的樣子,掩住麵得那一瞬間,看見王後的麵色緩和了。

接下來的時間,潘憶歸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還好,似乎沒有什麽差錯。

回到雲府,得意非凡地給雲夫人母子和活神醫吹噓著。猛然,潘憶歸呷茶的動作停止了,手停在空中,嚇得雲飛揚連連問。潘憶歸這才想起,從頭到位,那個護國將軍沒說過一句話,自己幾乎忘了他的存在!會咬人的夠不叫啊,她想起了弱兒,覺得這個護國將軍或更許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