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吳星河眼睛瞪得老大,眼神中流露出驚愕與疑惑,但已經沒有力氣再多說一個字、多做一個動作。他兩眼上翻,身子變軟,手裏的蟲靈掉落在地上。
“這……”明風來的眼睛瞪得不比吳星河小,眼神中同樣流露出驚恐與不解,而古青翰沒給他太多思考的時間,人已經化為一道血光撞了過來,明風來隻來得及豎起長棍做了一半的抵擋動作,胸口就已經被古青翰另一隻手掌貫穿。
他怔怔地看著古青翰,憤怒地想要發出怒吼,想要在生命的最後給古青翰致命一擊。
然而力量卻在刹那間流失得幹幹淨淨,他像吳星河一樣兩眼上翻,蟲靈也脫手摔落大地之上。
兩具屍體一先一後倒在地上,他們的蟲靈武器也開始慢慢地融化。
古青翰豎起兩隻手掌,那上麵的鮮血淋漓,緩緩地向下流淌。鋼甲遮擋了他的臉,讓人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沈征直覺認為那應該是猙獰的。
這是怎麽回事?沈征心中也滿是疑問。
“我老早就看這兩個家夥不順眼了。”古青翰看著他。“他們為天和做了多少事,又從天和那裏得到了多少好處?這麽多年來,為了遷就他們,以讓他們與我形成同盟,一同支持天和的發展,我和天和付出了多少,是沒人知道的。”
頓了頓,他笑了起來:“有些東西遲早是要還的,這我曾經暗示過他們,但貪婪的家夥腦子裏裝的隻能是貪婪,沒有別的。本以為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但現在看來,他們不過如此,但也夠了。今天,一切都到了歸還的時候了。”
“隻因為這個,你就殺了他們?”沈征問。
“你知道嗎?”古青翰並沒有回答,他隻是盯著沈征。“和其他那些隻以自我為足以的控蟲者不同,我是一個非常愛國的人。對我來說,天和的榮辱就是我個人的榮辱。所以我在離開天和後,仍不斷地為天和貢獻著我自己的力量。我以此為榮。後來,我怕天和因為控蟲者數量少於其它國而導致國力下降,還親手培養出了一位控蟲者,那就是洪簡。”
“我明白了。”沈征點了點頭,“所以你才甘心冒險來殺我。你對我是真的恨之入骨了。”
“沒錯!”古青翰的聲音中帶著憤怒,“你不但殺死了我精心培養出的弟子,還將天和的尊嚴丟在地上用力地踩!我怎能不殺你!”
隨即,他又笑了:“不過你可以知足,畢竟有兩個蠢貨陪你一起上路。我會告訴別人,是他們兩人與你起了衝突,爭鬥之後,同歸於盡。”
“你這麽篤定能殺了我?”沈征冷笑。
“別故作鎮定了。”古青翰獰笑,“我的蟲能力是水,但又不單純擁有普通的水之力。我將它開發成了一種可以積累的力量,就像在江河上攔了一道大壩,不斷地積累,然後將這壩突然炸開,就會有恐怖的洪水降臨。方才我一直在積蓄力量,雖然這兩個笨蛋沒給我爭取到完整的積累時間,但也差不多了。我的蟲靈和別人的不同,這使我的全身都是武器,而將這種力量充滿全身的話……威力如何,你也能想象得到。”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得意,繼續說著:“另外,我還有一種能力——當我殺掉一個控蟲者後,就會掠奪走他的一部分力量,雖然保持的時間很短暫,但也足夠殺死你用了。”
雙手一甩,那些鮮血脫離了手甲,飛落到遠處。
一瞬間,強大的威壓釋放了出來,讓古青翰給人帶人強烈的危險感,他仿佛在瞬間化成了一隻遠古巨獸,能吞噬天地,毀滅一切。
“沈征,他們已經償還了欠我的一切,現在該你了!”
恐怖的聲音響起,古青翰的力量不斷向上攀升,讓沈征感覺到了真正的危險。
他緩緩後退著,周身湧起了濃重的霧,快速地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在霧中。
“沒用的。”古青翰略帶瘋狂的笑聲傳來,“我說過,我會得到被我殺死的控蟲者部分力量,這當然也包括蟲能力。吳星河這家夥的能力,用來追蹤可是相當方便啊!”
一揮手,一道勁風猛地吹起,瞬間將周圍數十米範圍之內的霧全部吹開,古青翰冷笑著,躬身疾奔,視濃霧如無物,直接衝著沈征的方向而去。
你再強,也擋不住我的全力一擊。
沈征眼中不帶一絲驚慌,心海保持平靜,將方錘提起,蟲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其中,不斷地積累、膨脹。同時,他在霧中快速地移動著,務求不被古青翰立刻追上。
“沒用的,你逃不掉!”古青翰大笑著,速度突然又加快了一倍。這顯然不是他本身的力量,而是利息於兩位死於他手的強者的力量。
但不論如何,這份力量現在暫時由他掌握了,雖然隻是強者力量的一部分,但也已經相當可觀。
幾秒鍾的時間裏,他就已經追上了沈征,不等沈征完成力量的積蓄,已經一拳狠狠擊出。
沒時間了!
沈征一皺眉,不得不將方錘全力揮出,其上積累的蟲力突然爆炸,方錘上立時閃耀出一團巨大的血光,與對方的拳頭撞在一起。
摩擦聲、破滅聲,還有能量的潰散聲一起響起,在長如一世紀短如一刹那的撞擊中,古青翰的拳頭上也閃耀起了強烈的血光,光芒有如實質,將沈征的錘形血光破開、撕裂、絞碎,然後打在了沈征身上。
此時,沈征已經運盡全力,豎起雙臂運足了蟲力抵擋。
臂上瞬間傳來巨大的衝擊力,沈征人如同斷線風箏一般呼地一聲飛了出去,瞬間穿越過漫長的空間距離,撞到了山坡上。
轟然巨響中,那一麵山坡被沈征直接撞出了一個巨大的洞穴,亂石嘩啦啦地落下,塵土四下飛揚。
“殺你,就是如此容易。”古青翰冷笑著,邁步向前要繼續追擊,務求將沈征立時擊殺。
可就在這時,那被古青翰擊碎的方錘血光,卻快速地在空中互相連接在一起,同時貪婪地吸收著古青翰那一擊中損耗飛散的能量,再次形成了一隻血色方錘。
雖然它的體積隻有原來五分之一大小左右,但仍有一定的威脅力,向著古青翰頭部砸去。
古青翰輕咦一聲,快速地閃向一旁,猛地擊出一拳,再次將那血錘擊散,可血錘的能量又於空中連成一體,這次組成了一個僅有指頭大小的錘形,如同子彈一樣向著古青翰射來。
“這是什麽能力?”他不由也是一皺眉,揮掌過去,一下將那一小團血光抓在手中,蟲力洶湧血光浮現,以他自己絕大的力量,將沈征的血光捏碎,再消除於無形。
但這片刻的耽擱,已經給了沈征足夠的時間,他在那洞中拚命地調整著蟲力,在這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將傷勢壓製住,震破那被亂石封鎖的洞口飛身而出。
這家夥果然不是唬人,他現在太強了,我完全不是對手。必須要有足夠的時間,讓我能積累起足夠擊潰他的力量才行……
腦筋飛快地轉著,他很快就有了主意,身子一動,人已經消失在霧中。
“逃了?”古青翰這時剛把那最後一點血光消滅掉,在濃霧中望了望沈征逃走的方向,冷笑一聲。“你逃不掉的,別做無意義的掙紮了。”
身子微微一躬,再猛地發力,人已經向著那處疾奔而去。
他越跑越快,轉眼間速度已經提升了一倍有餘,冷笑著追向沈征。
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發現沈征停了下來,於是他也減慢了速度,好整以暇地緩步走向濃霧中的對手。
“這就對了,是男人就要與對手堂堂正正地一戰,到處亂跑像隻畏貓的小鼠算什麽?”他冷笑著說。
“戰鬥的方式有許多種。”沈征平靜地說道,“貓是牙了爪的撕咬,而鼠就是靈敏地奔逃。”
“自己承認自己是小鼠了嗎?”古青翰不由得意地大笑了起來。
“得意吧。”沈征淡淡一笑,“會為了這麽一點口頭便宜就開心的人,終其一生也不會有什麽大成就。你活了六十多歲,實力卻不過與我這不滿二十歲的小夥子相當,可見你這一輩子也就是到此為止了。”
“你是想讓我因為憤怒而痛下殺手,好讓你死得更痛快些吧?”古青翰的聲音冰冷透骨,“你錯了,那隻會讓我出手更加謹慎而緩慢,不讓你在受盡我的折磨前早死哪怕一秒鍾。”
“說大話就是你最大的強項嗎?”沈征笑著說,“哦,對了,還有出場朋友和掠奪夥伴的生命與力量。”
“混帳!”古青翰怒吼一聲,但隨即卻又慢慢平靜下來,他咯咚咚地笑著,慢慢鬆開了拳頭。“真是大意啊,我竟然差點著了你這小子的道,還真是老糊塗了呢。”
“哦?”沈征問,“怎麽是差了我的道?”
“別裝了。”古青翰哼了一聲,“你是故意要激怒我,讓我失去冷靜而瘋狂,這樣你就有了一線生機。但我遺憾地告訴你,你的小詭計老子已經識破了!老子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還多,你跟老子耍這種鬼心眼?”
“說道詭計,我倒還真是有個對付你用的小詭計。”沈征看著他,微微一笑。“不過遺憾的是,你猜錯了。”
“什麽?”古青翰一怔。
突然間,無數棱槍彈自四麵八方向著古青翰射來。